《巫仙惑》第199章


这是个很温馨又充满绝望的婚礼,神夭啊神夭,你竟然在死的时候,都期望着和神染结为连理吗?
如果到此刻,玄小巫还不明白神夭唯一留下来的一念是什么,那她就太蠢了。
神染聪明一世,却糊涂了一时,他当时最在意的是和自己完全背道而驰的妹妹,却忘记了自己这个妹妹对他的痴恋,神夭,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爱留了下来,封存了一千年之久。
这里,满满的充斥着的,都是神夭对神染的爱。
玄小巫觉得鼻子酸酸的,伸手抹过眼睛,却是干涸一片。
为何如此熟悉,为何能深深体会到神夭当时的绝望,如此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夏非牵着他,跨进了那径自打开的府门,一重一重,该有的婚礼细节一向不少,只是一路走下去,没有所谓的拜天地,而是直接走进了布置的如此奢华的洞房。
纵然知道这是在配合神夭的,但气氛还是尴尬了起来。
碰的关起来的房门,把玄小巫吓了一跳,她捂着心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跟个木头矗立在旁边的夏非,美丽的眼睛溢出了笑意。
她仿佛在说,夏非,看你怎么收场。
夏非左右踱步,一双比夏天的阴狠的眼睛总是狠狠的瞪着床榻之上那块白色绸布。
玄小巫跟着看过去,忽然说道,“别瞪了,我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
“什么?”夏非惊讶的叫了起来,而后沉默了。
许久,他才说道,“是神染么?”
玄小巫讽刺的动了动嘴角,点了点头。
是的,她终究是想起来了,想起神染隐藏的一切,所以,她才开始同情起神夭来,因为她现在觉得自己和她好像。
为何,要爱上一个薄情之人。
看着这充满喜庆的一切,她心里的酸楚,却是无处说的。
150 真相无用
喜庆的屋子,喜庆的棉被,喜庆的一切,却搭配着极其不喜庆的人,这组合怎么看怎么诡异。
桌案上的红烛摇摇曳曳,明明没有风,却噗的一下就灭了。
玄小巫和夏非立马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悉悉索索几下,只听得玄小巫悠悠说道,“大巫师,这洞房是入还是不入?”
夏非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抿唇,摩挲着走到床榻边上,一下子就躺了下去,疲惫的叹了口气,他说道,“在我继承大巫师的时候,家父曾经告诉我一个属于夏家的秘密。”
玄小巫不动声色,夏非便继续往下说去。
“或许在这世上,连神染都不知道巫神还有一念尚存,没有人知道巫神神夭是否能真的复活,但是家父告诉过我,巫神复活,其实有两种方法。”
玄小巫听闻,有些不削了哼了一声,“狗血,既然有两种办法,你为什么不早说。”
夏非挑眉,眼中偷偷溢出了笑意。
“你听我说完,大概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第一种办法就是找齐十二祖巫和系子,利用神乐之舞和七星磐石之日将千万人的鲜血滋润灵柩使得巫神破碎的灵魂重新凝聚起来,这其实是最好的办法了,能还原最初始的巫神,而第二种办法则代表的意外,一如今日,错过了唤起阴女的时机,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系子和大巫师结合,以示系子对巫神的忠诚,继而将系子提升为巫神。”
玄小巫攒着眉头,闷声道,“为什么要是你?”
夏非莞尔,“因为巫族夏家是为了守护巫神而存在的,我们,代表了对巫神最永恒的忠诚。”
话落,夏非侧首,看向玄小巫僵硬的坐着的身子,问道,“你愿意吗?和我结合,你做巫神?”
玄小巫搁在身前的小手,紧紧的握起,刺进指甲里,几乎要扣烂掌心里的肉。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夏非也没有催她,他若是敛去满身的戾气,也将会和夏天一样是个温暖如春的男子,可是他,终究不是夏天。
他起身走到玄小巫身后,双手蓦地撑在她的身后,在玄小巫直觉要攻击过来的时候,指着那唯一的窗棱对她说道,“你只能想到七星磐石出现之前,我们也好速战速决。”
玄小巫的脸色渐渐变青,她倏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将身前的桌子给踢出去老远,在门框上摔了个粉碎。
“神夭,你给我滚出来………”她忽然对着天空大吼了起来,这看似与世隔绝的小屋子里,竟然响起了回声,“神夭,你给我滚出来………。”
夏非一愣,扯出她喝道,“你疯了?”
玄小巫甩开他,黑暗中,依旧能窥测到那晶亮的眸子,仿佛浸泡在了水里。
“我玄小巫今天能站在这里,就没怕过什么,出的去也好,出不去也罢,我是不会向你屈服的,你有种就自己给我醒过来,我告诉你,一千年前你没得到神染的心,一千年后,你也别想得到,因为这个时空有了我,所以你就算活过来,你也没机会。”
她指着天,听着那仿佛又还击给她的回神,失神的笑了笑。
颓然的跌倒在一边,她一个弹指间,整个屋子便被业火给围绕了,通亮通亮的。
夏非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冷冷说道,“何必呢,长青派怎么对你的,你忘记了吗?”
玄小巫连笑都没力气了,呆呆的,没有任何举动。
“忘掉?我倒是很想忘掉。”她蹲下身子,扒拉着嫁衣,忽然抬头,认真的看着夏非,说道,“我说过的,为了巫神的复活,我可以牺牲掉一切,可笑的是我这身子,没了贞操,巫神还会放心我么?”
夏非蹙眉,看着玄小巫一把扯掉嫁衣,露出了里面的单衣,微微惊讶的动了动双唇,“呵,你不为神染守身如玉吗?否则,怎么对得起他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把你送到了巫族,就为保你不死。”
玄小巫要继续解腰带的手蓦地停了一下,她扯出了一丝笑,很是薄凉,“我说大巫师,这个时候,你说这些,是要我放弃么?”
夏非嗤笑,眼神禁锢着玄小巫,眉眼忽然有些松动,他困惑了,因为他看到了玄小巫的眼中,竟然落下了几滴豆大的泪水、她在七度空间等待着自己变异的时候没有哭,她出了七度空间寻找神器被所有人误会的时候她没有哭,她在凤凰台上被同门逼杀的时候她没有哭,她在亲口喊出神染名字与他陌路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她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的了,谁都打不垮了。
可为何,在知道巫神复活唯一的办法只有将自己祭出去的时候,她却哭了。
是因为知道,这具身子,只被那一个人碰过,所以舍不得吗?
可笑,玄小巫,你是21世纪的女权主义者,会在意那些吗?现在NP多流行呀,更何况夏非还是个绝色男子。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抹了抹眼睛,泪水跟决堤似地,越来越汹涌。
最后她干脆拢着衣服,捂着双眼,嚎啕大哭起来。
心好疼,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封印起她的记忆,为什么要把她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藏起来。
她记得桃花仙子说过,他的盘古灵体,会因为和女子的结合而被毁掉,自此之后,他如果不和仙之体或者神之体结合,最后的结局就是灰飞烟灭。
她一直以为,他有了心上人,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她。
她蓦地抬起红肿的双眼,痴痴的笑了。
神夭,你也恨他对吗?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以为他给的,都是最好的。
夏非看到玄小巫已经够震惊的了,这会看到她又哭又笑的,不由的就手足无措起来,但转念一想,又恢复了镇静。
原来,这世上最不能用来判断是非的便是自己的眼睛。
夏非邪肆的勾起嘴角,掠过玄小巫,看着开始聚集的七星,悠然说道,“系子,你的眼泪,是要告诉我什么?”
玄小巫一愣,抹去泪水,转身看着他高大的身子,抿唇不语,可眼中的迷茫与悲痛,渐渐的被习惯了的残忍隐了去。
“为了巫神的复活,我做了很多,等了很久,你做的,也不必我少,我巫族被那些所谓的正义门派歧视抵制了一千年之久,那口鸟气,在我夏非手上迟早要出,而你,以前多么善良的女子,竟然也能被他们逼到这个地步,你难道,就不想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报应吗?”
玄小巫起身,盯着夏非和他相遇的视线,等着他的下文。
“我夏非曾经过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捣了玉帝的老巢,哼,为了这个,我就算立刻去死,都无所谓,而我无法成为巫神,但是你却可以…”
“你想说什么?”玄小巫心思里似乎越渐清明了起来。
“我可以不碰你就让你成为巫神,但你必须住我一臂之力。”
玄小巫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光亮,“你说话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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