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叔他必是要害我》第5章


苏仲安终于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
一日赵殊送赵景伶回宫后回到王府,看到苏仲安面色复杂地望着他。他也不是愚昧的人,一眼便能看穿对方心中的疑惑与担忧。但他只是装作没有看到,那些事情……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难道要与自己的好友说他对自己的侄儿起了异样的心思?这样悖德的事……赵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景伶便成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人。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赵景伶没有听过戏,他便带他去听牡丹亭的缠绵悱恻;没有在江山泛过舟,他便带他看日暮渔舟唱晚;没有完整的童年没有放过风筝,他可以手做一个轻盈的风筝给对方耍玩。
赵殊活了二十三载,军营中便待了六年。此回初识风月,总觉得那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妙人。然而二人的叔侄关系又像一道难以逾越的藩篱,令赵殊只能将自己困在一个狭小的领域内,一举一动都遵循礼仪与教法。他也时常自嘲自己这见不得光的念想,然而情字又何来道理……
赵殊回京已经一年多了,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他也看得真切。只是最近的风向……变得更加诡谲了。
文帝忽染恶疾,病来如山倒,已是在床上躺了月余。期间一共拖着病躯上了三次朝,那惨败衰败的面容,几乎让人觉得他寿数将近。太子代理朝政已有约莫二十天了。二皇子党与四皇子党原本还只说得上中规中矩,如今已经按捺不住,纷纷开始动作起来。最好的时机,是没人会错过的。
一年来,赵殊一直没有搀和进这些皇子们争权夺位的战争中,只是眼下这样硝烟弥漫之际,他也需好好斟酌自己该如何自处了。他虽按兵不动,但各方的情报一直探听着,甚至在那几位身边都安插了几个眼线。宫里传来消息,他的皇兄已经立下诏书以便不测,那诏书中写得便是将皇位传与太子……
那二皇子与四皇子想来也是得到了消息的,一时间,太子成了众矢之的。当你与一人为敌,你二人是势均力敌。当你成为了别人共同的敌人,你便是这角逐中的配角,被牺牲的配角。
一日,苏仲安神色匆忙地找到赵殊,凝重道:“那边传来消息,东宫——亡了。”
赵殊面色一沉,半晌才哑声道:“老二还是老四。”
苏仲安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二皇子派还是四皇子派下的手。只知道太子是死于一种剧毒,目前宫里还没放出消息。明日该是要报丧了。”
“倒是小瞧了他们。”赵殊低声道。手段歹毒至此,他的侄儿,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近日来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弄得赵殊忙碌不堪,算起来他与赵景伶快有十日未见了。太子的丧事过后,赵殊便与寒山阁看望了赵景伶。
赵景伶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赵殊低声道:“可是病了?”
“并未。”赵景伶摇了摇头,轻声道。外头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如今他那未曾见过几面的父皇病危,太子又暴毙,说是人人自危也不为过。他也不知道,若是他那两个皇兄中的一个继位,他还能不能继续在这大越活下去。
赵殊看出了他的担忧,用令人心安的坚定声音说道:“无论外头是怎样的乱世,我都会护你周全。”
赵景伶看着赵殊,点了点头,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回府后,赵殊照例去议事堂了解各路消息。
“王爷,太子的事,应当是二皇子派人下的手。”苏仲安顿了顿,沉声道,“有情报称二皇子——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赵殊皱了皱眉,低声反问道。
“若是二皇子夺权成功,别的皇子们,怕是一个都留不下来……”苏仲安缓缓道,帝王家的自相残杀,并不是人们臆想出来的。
赵殊沉默了良久,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半晌,他才问道:“知舟,四皇子那边呢。”
孟知舟起身恭敬道:“四皇子前些日子才扫除了几个二皇子的眼线,我们的人暂时还未被发现。原先太子党的人,张侍郎、秦尚书等人,看样子也投靠了四皇子。还有西边来了消息说何将军的人马,怕是要动身了……”
赵殊点了点头,又与宋副将交代了些军中的事务后,便送走了他们。赵殊在书斋中坐了良久,似乎是在出神。二皇子要赶尽杀绝,四皇子又自小与赵景伶交恶,视他为异族野种、皇家之耻,无论谁登上皇位,赵景伶都怕是要被逼上绝路。
他能护得了赵景伶一时,安能护得住一世?更遑论二者无论是谁继位,都势必会架空他的权利。若他只想自保,他也无所谓做一个闲散王爷。只是若是想保全赵景伶,他便不可能只凭一副空架子。
苏仲安离开后也隐隐有些担忧,他忘不了他说出“赶尽杀绝”时赵殊身上一瞬间释放的煞气。他自然是明白那七皇子对他家王爷的重要程度,只是他也不想在这紧要关头上让那七皇子影响了赵殊纵观全局的判断力。
第六章 
还有不足一月,何将军的人马就会全数来到京城。此时京城大部分的兵力还是他的赤卫军,然而等那何将军抵达后,情况就不容乐观了。想到这里,赵殊唤来了孟知舟与苏仲安,沉声道:“在十日内找出四皇子与何将军勾结的证据,还有二皇子刺杀太子的证据。找不出证据,就造一份,造得逼真。”
孟知舟望了眼苏仲安,面色有些为难。他们这王爷啊,一下任务就这么棘手的,委实让他有些难办。
然而苏仲安并没有注意到孟知舟的表情,方才听到赵殊说这话,他便心里一沉。对方想同时扳倒二皇子与四皇子,莫不是想……?
看到苏仲安凝重的神情,赵殊也不打算隐瞒了。事到如今,也需对他们毫无保留。
“七皇子,我要他登上大统。”赵殊不容置喙道。
“七皇子?!”孟知舟忍不住惊诧道。
“劳烦知舟与仲安助我一臂之力。”赵殊缓缓道。
“万死不辞。”孟知舟与苏仲安不约而同道,恭敬地作了个揖。他们的王爷,明显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又如此诚挚地恳请他们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出了议事堂后,孟知舟与苏仲安相视一笑。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可比篡位来得高明多了。
午时过后,宫里来人传话说太后要赵殊入宫一趟。
赵殊来到瑶华殿,他的母后看起来十分得憔悴。
“殊儿,你来了啊……”高太后的声音有些沙哑。
“儿臣见过母后。”赵殊低声道。
高太后见到自己的孩子,压抑着的情绪似乎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啜泣道:“你皇兄他……药石难救了。”
赵殊一时无言,拿出帕子给他的母后拭了拭泪。
高太后握住帕子,哽咽道:“太医说还能吊着一口气,至多再有两个月……就不行了。”
“生死有命……”赵殊轻声道。他的喉咙也有些酸涩,文帝是他一母同胞的亲皇兄。才过不惑没几载,便要离开这尘世。
伤心过后,高太后恢复了理智,冷静道:“你一直未明确阵营,在如今这场斗争里,你若是想主掌这大越,母后也是不会怪你的。”她其实很久前就觉得她的小儿子,比她的大儿子更适合做皇帝。大儿子赵恪智谋有余,却过于优柔寡断。而赵殊作为一个带兵的将军,有胆有识,不经意间却又会透露出洞悉全局的敏锐与通透。他从小读兵书,却并非不谙帝王术。
“母后,儿臣自有考量。”赵殊低声道。他不想多说他关于七皇子的计划,他想扶赵景伶上位的目的,本就不是旁人能懂的。
“罢了,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母后都不会有任何异议的。”高太后说道。
“谢母后。”赵殊恭敬道。
离开瑶华殿后,赵殊一路走到了寒山阁。
“皇叔近来必是事务繁忙吧。”赵景伶给赵殊递了杯茶,轻声道。
“外头瞬息万变。”赵殊低声道。
“皇叔也多加小心些。”赵景伶说道。
赵殊望着赵景伶,沉默了良久。最后有些挣扎般地说道:“倘若日后发生的事与你的意愿相违背,你也莫要太过怨我。一切……都是为了护你周全。”
“皇叔在说什么呢,景伶怎会怨你。”赵景伶声音清脆道,他有些不太明白对方怎么会这么说。
赵殊没有再说什么,将对方扶上帝位,已是眼下最好的一条路了。只是他不确定届时赵景伶会是什么反应,大抵是难以接受的吧。
离赵殊下命令已经过了七天,第七日夜里,孟知舟面带喜色找到了赵殊。不得不说,赵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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