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大谍战》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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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朗说:“这也是物极必反啊。”
甘粕正彦让白月朗实话告诉他:“那天自爆手榴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来见你的小姑娘?”
白月朗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不认识她。”
甘粕正彦说:“是,你也不敢承认。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你能安全地随我回新京,我也好对令尊大人有交代了。”
白月朗并不愿受优待。她说:“在张云峰眼里,在革命者心目中,我也许被误解为一个不干净的人,一同被捕,自己受优待,张云峰却要被杀头,人家会怎么看我?”
甘粕正彦替她开脱:“因为你既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你只是一个好心的、天真的电影明星,被人恶意地利用了,我对张景惠,对野副昌德,对梅津美治郎,都是这样说的。过去这样说,今后也不会改口。”
这是真心吗?甘粕正彦庇护白月朗的目的何在?不会没有代价吧?白月朗忽然挑衅地说:“假如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成员呢?”
天晓得甘粕正彦想干什么。他听了这话,竟哈哈大笑,他说:“那只是玩笑,你觉得时髦,或者是你在电影里的角色,被你弄混了!告诉你吧,你想靠近危险,危险却会远离你的。”
白月朗直视着甘粕正彦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把戏演到什么时候?”
甘粕正彦说了一句很富哲理的话:“戏是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如果你不信,就请你拭目以待,我甘粕正彦说话算话,不把你推成世界影后,我不会停止的。”
怎么忽然又大谈艺术了?白月朗不认识似的直视着甘粕正彦,真摸不透甘粕正彦的心思了。甘粕正彦不是个一般的特务,与他打交道,他说东,让人有时不得不向东的方向去想。
3
回到满映湖西会馆,甘粕正彦征尘未洗,徐晴就到了。
甘粕正彦说:“你是发誓要累死我呀?我从东边道回来,连气还没喘匀呢,你就来了。”
徐晴说:“这话说的,你是讨厌我了。是不是你把大明星征服了?连精神带肉体一起征服了?”
甘粕正彦笑道:“白月朗对我来说,只是一张牌——一张王牌,靠她才可以击倒梁父吟,拿到满洲共产党进门钥匙,这你是知道的,又何必屡屡这样说!”
徐晴笑着,“我有把柄在手,你敢说不喜欢白月朗?敢说你一次次宽容她没有一点感情因素?换一个人,你也会这么宽容、这么有耐性吗?”
甘粕正彦仍然不承认,他说:“白月朗心目中只有一尊神像,梁父吟,我不愿当一个感情的乞丐,或者说感情的窃贼。”
徐晴讥讽地说:“很高尚。假如你这张王牌在梁父吟那里根本不起作用呢?”
甘粕正彦这才想起,他打发徐晴先期返回,就是要让她先与梁父吟接触一下。
徐晴很不自信,也有点沮丧,她一点都不隐晦她的低能。她说:“在我看来,梁父吟可不是西江月,更不是钟鼎。软硬不吃,而且你常常被他耍了,他太机警了。”徐晴是“孩子哭抱给他娘”,来交差,只好鼓动甘粕正彦亲自出马了。
甘粕正彦说:“我现在出马为时尚早。”
徐晴说:“不过,梁父吟答应,愿意见白月朗,我没把握,他们串供怎么办?”
甘粕正彦说:“你不是窃听专家吗?”
徐晴笑了起来,停了一下,徐晴说:“我一直在想,情与理的天平两端,到底哪边更重?”
甘粕正彦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人不同,情与理的砝码也不一样重。理是什么?它是一种精神,宗教,神的力量,信仰和崇拜都能让人摒弃爱情、生命,日本人崇尚的武士道精神就是如此。”
徐晴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假如梁父吟和白月朗听你的摆布,你真的肯成全他们的姻缘吗?”
“我会痛苦,但我认了,为了帝国利益,为了我的信仰,这是值得的,就是你方才说的天平不知怎么倾斜了。”
徐晴说:“看来,我确实不敢说了解你了。”
甘粕正彦吃了点点心,喝了一杯奶,起身收拾皮包,徐晴问:“你又要走?”
甘粕正彦说:“急着再去一次哈尔滨。”
徐晴虽然没问,她猜想,白月朗一定在湖西会馆,却故意问甘粕正彦:“是不是把白月朗交给宪兵司令部了?”当甘粕正彦摇头时,徐晴又醋意十足地说:“趁白月朗自身难保的时候占有她,她不但不会反抗,反而会主动屈从。我恭贺你得手,天皇的旭日勋章、端云勋章不颁发给你,那真是没天理了。”
这两种至高无上的勋章甘粕正彦又不是没得过,他不屑于理她,太浅薄了,甘粕正彦已经喊天岗叫他的坐车了。
这时导演大吉俊夫奉命来到,行前,甘粕正彦抽暇把他邀到办公室谈了十分钟,徐晴听了几句,全是拍片子选女主角的事,徐晴没兴趣,索性去选唱片,要听留声机。
初雪压枝,樟子松环绕着的小白楼更显得幽静。松林下,鹅卵石甬道都有便衣走来走去。
从二楼一间房子的玻璃窗上,可看见白月朗颀长苗条的身影,她长时间地伫立着,看着在外面雪地上觅食的麻雀出神。后来她看见,天岗提着甘粕正彦的大皮箱出门,放到汽车后备厢中,随后是披着军用斗篷的甘粕正彦匆匆忙忙地上车,徐晴也下楼来送行,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白月朗猜度,这是要出远门,上哪里去呢?放着手头这么大的案子不办,他在玩什么名堂?
甘粕正彦走后不久,满映导演大吉俊夫夹着大皮包上楼,他把一张字条交给守在楼梯口的人,又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点了头,他才上去。
听到脚步声,白月朗回过头来,说:“是大吉导演?好久不见了呀。”以她现在的处境,她突然对这个小个子导演有一种亲切感。
大吉俊夫放下皮包,搓着手说:“天真冷,你这屋里挺暖和呀。”
白月朗说:“请坐吧,他们放你进来的吗?”
大吉俊夫说:“我有甘粕正彦理事长签发的手令啊,特许。”接着发起牢骚来,“真有意思,见我们的大明星比见关东军司令官要难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说着忍不住笑了,问:“你怎么得罪甘粕正彦了。”
白月朗给大吉俊夫倒了一杯白开水,她说:“对不起,我这没茶,喝白开水吧。”
大吉俊夫说:“白开水最好了。回头我打发人给你送一包好茶来。在我看来,甘粕先生那么心细的人,不该有这样的疏漏啊。”
白月朗问他:“甘粕先生对你怎么说的?软禁?还是……”
大吉俊夫是个说实话的人,他说:“甘粕先生告诉我,你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把你放在湖西会馆,这是保护你,以免受到伤害。”大吉导演反过来问白月朗:“是这样吗?”
白月朗不想多纠缠,就说:“也许是吧。导演找我什么事呀?”
“这话问的!你的戏还没拍完啊,下雪了,我找你来商量拍冬季外景的事。”
这又是甘粕正彦的阴谋吗?白月朗说:“这你得问甘粕正彦先生,锁在屋子里拍不了冬景吧?”
大吉俊夫并不担心,说:“片子拍了一大半,半途而废,几十万元可就全损失了,我想,你就是死刑犯,也会缓期执行的。”这么说了,又觉得很唐突,忙说:“对不起了,我说了很令人讨厌的话,但不是有意的。”
白月朗一笑而过。
大吉俊夫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我还带来了更好的消息,你主演的片子《夏日季风》在德国慕尼黑电影节得大奖了,要跟导演一起去躬逢盛会,去领奖。”
还能做这样的梦吗?白月朗并不显出有多少热情,依然一笑而已。
大吉俊夫很奇怪,她竟然不当回事?“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李香兰听说了,嫉妒得要死,骂评委是棺材里的朽骨。”大吉俊夫哈哈笑了,说,“该你我出风头,我这导演也沾你的光了。”他发现白月朗好像一无所知,觉得不寻常,“这么大的事,甘粕先生没告诉你?”
白月朗很机警地说:“这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了吗!”
随后,大吉俊夫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油印剧本,封面上写着《归乡》两个大字,还有一行日文。大吉俊夫告诉她:“这个剧本,是满映和日本东宝公司合拍,女主角的戏非常好,大起大落,戏份很足,谁饰演必能大红大紫,东宝和满映的女明星都发疯不都想抢到这个角色。但女主演人选一直没定。”
白月朗似乎无动于衷,连剧本都没摸一下。
大吉俊夫说:“你不动心?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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