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女王》第38章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流年飞感到奇怪，自己的心思竟被这老妇一眼看穿。
老妇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泪光中的夕阳散射出七色的光茫，她说：“以前我女儿饿了时也这么羞答答的，既不愿说，但又很想要，我见你刚才的神情跟她一模一样，所以便猜到了。”老妇似乎很得意地讲道，但随即又黯然神伤地说：“她要是还活着，也该像你这么大了。唉！我怎么净说这些伤心往事，令姑娘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老妇说着赶紧抹去眼角的泪水，她端给流年飞一碗稀粥，流年飞久不觉米味，闻到饭香就忍不住直咽口水，待端到饭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老妇看着她吃饭的样子竟傻傻地笑了，说：“慢慢吃，慢慢吃，别噎着！锅里还有呢，吃完了再添。”
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袍的长老向红头发的慕容菲道：“族长，眼下人类大军并没有再次追杀我们，但我们长久地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不知族长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慕容菲沉思，并未回答。
正在吃饭的流年飞听到长老的讲话后问道：“她就是你们的族长？”她指着红发女郎道。
“是啊！她就是我们天魔族的族长，慕容菲。”老妇骄傲地说。
“天魔族？”流年飞的碗掉在了地上。
“姑娘，你？”老妇刚想说什么，忽见流年飞如火般飘出，目标正是慕容菲。
第四十七章　死亡
死亡
剑光抖涨，剑气刺破了沉寂的傍晚，慕容菲感到剑气袭来，飘身躲过，以空手与流年飞一触即分。
“你是谁？”慕容菲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慕容菲，青影刺最爱的人。”流年飞说着便向慕容菲出手，慕容菲拨出长剑，与流年飞战在一起，两人的身手皆不弱，在小溪的一边轻轻飘起，轻点着水面落到小溪的对岸。这边没有了天魔族人，她们也就少了很多顾忌，她们大展手脚，慕容菲剑上的白光剧烈闪动，把天磨族的剑术运用至极颠，而流年飞的剑上都隐约暴发出强烈的龙卷风。
“当”剑未碰到一起便发出巨大的响声，周围的草和树比被这强大的爆发力激得东倒西歪。流年飞的宝剑上挑而出，慕容菲猛砍一剑，两人皆被震飞出去。
“你是流年飞？”慕容菲惊讶道。其实早在流年飞说出“青影刺最爱的人”时她便已然怀疑，此刻见流年飞使出如此强大的风魔法，她便更加肯定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应该明白我来此所为何事。”
“可是青影刺并没有在这里，我与他在穿越生命古木时便分开了。”慕容菲老实地说道。
“我知道他在哪里，可我不是为了他。”流年飞冷冷地说着，语气中青影刺好像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你杀了他？”慕容菲吃惊地想：这个流年飞该不会变态到那种程度吧。
“不，他还活着，不过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你说什么？”慕容菲实在无法想象这个流年飞会使出什么非理性的手段。
“我要让他在朋友的一个接一个的泯灭中孤独一生。玄义已经先走一步，你便是我立刻要杀的对象。”流年飞发着狠说道。
“好吧！”慕容菲也不甘示弱地说：“朱雀族的风魔法天下无敌，今日，我便要与你一拼高下。”
“果然不愧为魔族第一人，但从今天起，你作为魔族第一的神话就将被打破了。”流年飞大声喝出，红色的魔法长袍再度飘起来，强烈的杀气激红了她的双眼，她成了真正的魔。
慕容菲的宝剑刺出，流年飞横剑格挡，慕容菲的宝剑刺弯了流年飞的剑，但又被剑的弹力弹了回来。流年飞为化去剑峰上的剑气，在原地一个后空翻落下，但这时慕容菲已消失在她的眼前，剑气在阴沉的傍晚发出了耀眼的银光，从天而降数十道红色身影。这时慕容菲使出了“万流飞涧”，她身影从天而降，而且越来越多幻影，攻自敌人四面八方，令人防不胜防。流年飞以灵力护体，御光术挡住了慕容菲的“万流飞涧”。她长啸一声，旋风如一柄利剑刺向慕容菲，慕容菲荡扫一剑，发出强烈的剑气。
“碰”在空中发生了爆炸，飞沙走石，慕容菲被震出了很远。在模糊的火光中，流年飞挟持老妇，冰冷的宝剑就横在老妇的脖子上，一阵剑气横过所有欲前来救老妇的天魔族人的身躯，他们在剑气过后倒下了。
流年飞颤悚不已，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自己的剑这般无情，她恐惧，但她所挟持的老妇却显得很是沉着。
“姑娘，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血并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老妇说道，“我不相信你是个坏人，在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就这么认为，因为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女儿的影子，她很善良，而且很害羞，肚了饿了也都吞吞吐吐，不愿求人。直到人类大军杀来的那一天，一枝雕翎箭向我飞来，但她挡在了我的前面……你杀了我吧，权当是我把命还给女儿好了，我没有怨恨，因为我又可以跟女儿在一起了。”
流年飞的眼睛湿润了，像一道道伤痕被老妇无形的爱给抹去了，在她的心里，何尝又有杀死老妇的意愿，她三岁时便失去了母亲，同样是因为战争。而且渴望母爱是每个女儿的天性。
“不会的，不会是她。”青影刺一直不相信天魔族人会是被流年飞所杀，但当他看到流年飞把剑横在一个老妇脖子上时，他的心凉了。
激动！这一刻，愤怒迫使青影刺使出了所有灵力。血，剑上的血，流年飞倒下了，她轻盈地倒在了老妇的怀里。
在青癸出手的那一刻，流年飞带着老妇躲开，但她这时已把自己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身体。她说：“大婶，我自小便没有母亲，是您让我重温了一次母爱的梦，我死了，但我希望您会好好活着。”
她扭着看向青影刺道：“青影刺，是我杀死了玄义大哥，但我要说是受了女王的蛊惑，你会相信吗？死是我唯一的解脱，我的死不怨任何人，我只希望你可以推翻女王，让这个世界恢复和平。”
青影刺抓住流年飞的手道：“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就算拼尽我的咒力我也要救活你。”说着他便要施咒，但流年飞的长剑依旧留在她的身体里。
“不要啦。”流年飞无力地说道，“那天，我本不该刺你的，但我无法控制我自己，因为我已走入了魔道，我杀死了这么多人，还有玄义大哥，你会原谅我吗？”
“会的，会的。”青影刺不顾一切地说道。
流年飞微微一笑，说：“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天魔族是善良的，天魔族的族长是美丽的，青影刺，这是命运安排的命运，我希望你幸福。”流年飞说着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她看着依旧抱着她的天魔大婶道：“大婶，多亏您的母爱让我找回了自我，我多想叫您一声……母亲。”
“叫哟！我听着哩。”大婶说。
“母亲……”流年飞说出了这几个字便永远地睡去了，冰冷的手从青影刺手中滑落。
“不……”青影刺仰天长啸。
“乖女儿，母亲在这儿。”老妇低泣着抚摸流年飞的长发，她神情恍忽，缓缓地道：“天魔族最终还是没有了。孤独的族长从小便有一双欲飞的翅膀，我们这些无用的人牵绊了您十年，可最终我们仍旧摆脱不了灭亡的恶运，或许这便是天意。”
慕容菲刚刚赶回，眼前这感人而又令人痛人的一幕，使她对流年飞竟没有一丝仇恨，当她听到老妇的话时，当即奇怪之意缓缓攀升，她问道：“您要干什么？”
“族长，只要我们天魔族还有一人在，我们就没有灭亡。可怜的族人，已经先我而去，绊着的女儿的脚步，我来了。”老妇说着便己坐化，一道青黑色的烟雾慢慢升起，她死了。
“十年的痛苦承受，我还是失败了。”慕容菲颓然道。
“不，只要我们有受，就一定可以让天魔族获得重生。慕容菲，我们不应该放弃；十年，十年你不都已经承受过来了吗？”
“十年来，我太累了，孤独的族长从小便有一双欲飞翅膀，我多想按着自己的意愿走向自己的方向。迷失的自我在血色中终于找回，命运既非自定，何不打破拘泥自己的命运。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美好，我们不曾拥有，也不曾见识，所以我要离开。”慕容菲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她已经决定要立即摆脱命运的束缚。
“我相信你我的爱是彼此包容的，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的责任。命运不曾让我拥有过你，也不曾让你拥有过我，你我本是分离的个体，又为何一定要牵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