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龙王爷的女婿》第30章


蒋启鸿笑了笑。
绕过假山,一阵嘁哩喀喳的声响,有个泥水匠正在砌墙,要把连通后衙的葫芦门砌死。
老头皱着眉过去,“怎么回事?”
泥水匠赶紧答:“管家老爷叫小的把门砌上。”
“让让,让让。”老头一把将泥水匠划拉到一边,从矮墙上跨过去,“体仁!体仁!”
衙役急忙拦住老头,“御史大人,我们老爷正在大堂上审案,抓了几十个外地匪徒。”
“转达知府大人,公事完毕,当面一叙。”
“是。”
接完印,老头算是彻底无官一身轻了,跟蒋初坐在后衙一边闲话家常,一边指挥人手往车上装花草。
葫芦门越砌越严实,已经有一人高了,老头来回问了好几趟,“你们大人还没退堂?”
太阳晒着,微风吹着,蒋启鸿躺在靠椅里,续水、品茶,闭着眼睛轻摇折扇,感觉随时会睡着。
日上中天,前衙一声铜锣响,泥水匠“咔嚓”砌上最后一块砖,得!前面散衙了,后面的大门也严实了。
再瞧我们的蒋三公子,鼻息匀细面容沉静,人家已经睡着了。
龙慕来到后院,对着葫芦门踱了两步,找了条大点的缝隙,趴上去偷偷窥伺,一眼就看见了蒋启鸿。直勾勾盯着他,这脸长得——啧啧……只要不说话,谁看得出来他是个流氓?温润如玉富贵闲散的大家公子讲的就是这混蛋吧,可惜啊,实在是可惜啊,这脸怎么长他身上了?还不如骆封呢,冷是冷了点儿,好歹骆封有点儿情绪还能表现在脸上。他倒好,整个儿一笑面虎。不过,至少有一点还是值得庆幸的,前天晚上,我,把他,给嫖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嫖彻底,唉……
正异想天开之际,眼前一晃,陡然看见一只皱纹深陷的眼睛,龙慕吓了一大跳。
“体仁啊,你怎么把门封上了?你还欠着我两棵樱花树呢。”
龙慕眼神一转,看见蒋初眉头一皱,幽幽转醒。赶紧讪笑,“御史大人,吃饭了吗?时日不早了,一起吃吧。”
“好。”不远处蒋启鸿慢悠悠地说。
龙慕愣住。
蒋启鸿微笑,“现在我是御史大人。”
龙慕扭头就走。
蒋启鸿抬眼,视线越过围墙,两棵樱花树茁壮繁盛高耸入云,花瓣纷纷扬扬飘飘荡荡,风一吹,一片粉红的花瓣雨。
吃完饭,樱花树枝骤然剧烈摇晃起来,花瓣像下雪一般倾泻而下,落了蒋启鸿满肩满身。
正当此时,“轰隆”一声巨响,蒋启鸿睁眼,刚砌完的葫芦门瞬间崩塌倒地,老御史和龙慕站门边上呵呵傻笑,龙慕行礼,“蒋大人,樱花树根深叶茂,根须已经深入到御史衙门的地底下了。”
“是吗?”说完,头一偏,闭上眼睛接着睡。
俩人面面相觑,龙慕悄声问:“这话什么意思?”
“不会是不让挖吧。”
“应该不会,瞧你院子里,花花草草全挖光了,他不也就眼睁睁看着嘛!”
“废话,那时候我还没交接,那是我的衙门!”
得!现如今,变成人家的衙门了!
龙慕捅捅老头,“要不你去跟他说说?说真的,他挺好说话的。”
老头瞪眼,“扯淡!凭什么我去说?是你欠我两棵树,圣人有云:当言而有信。”
龙慕瞟瞟蒋启鸿,给老御史赔笑,“大人,您看这两棵树枝繁叶茂,估计种了几十年了,年纪也大了,也没几天活头了,要不您让它们接着苟延残喘?”
“没几天活头了?那正好,种在寒舍,我技艺高超,能让它俩世世代代子孙满堂。”
龙慕嘴角一阵抽搐,一把握住老头的手,语重心长,“大人,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缙绅士大夫当以气节为重!樱花,下等凡品,不登大雅之堂,粉色不是正色,妖而不庄,媚而惑心,蛮夷倭人没见过大世面种种也就得了,您气度高雅,种它岂不惹人笑话?要不我上街给您买两盆兰花?”
老头幽幽叹息,“你说得对,缙绅士大夫当以气节为重……”
龙慕微笑。
“……所以,你觉得言而无信很有气节?”
龙慕一口唾沫呛进气管里。
这回换老头一把握住龙慕的手,语重心长,“体仁啊……为官之道无外乎四个字——上下周全。把老百姓哄得再好又有何用?他们能让你升官发财吗?所以说,把同僚上司哄好了才是正经。”推了龙慕一把,悄悄耳语,“去,哄哄蒋启鸿,你一个多月前怎么哄我的,现在就怎么哄他。”
龙慕恨不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心中痛骂:哄他?我哄得了他吗?哄你,逮只鸟揪朵花就行了。哄他,我得把自己赔进去!
最后,老头一巴掌将他推进御史衙门,“你刚才也说了,他挺好说话的,那你还怕什么?”
龙慕刚站稳,抬起头,呵呵地笑,“御史大人……”见蒋初从靠椅上起身,慢条斯理地往内堂踱去。
“别啊!别这样啊!”龙慕一把拖住他,“一句话,就一句话。”
蒋启鸿挑眉,“陪我吃饭?”
“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还没吃?太阳都偏西了。”
蒋启鸿抬头看看太阳,往回走,“确实偏西了。”
龙慕冲他背影喊:“能到你院子里挖……呃……”蒋启鸿已经进了内堂了。
龙慕摸摸鼻子退回来,朝老头一摊手,“爱谁谁!伺候不起!”
老头瞧瞧樱花树——茂盛成这样,起码长了一两百年了,实在是舍不得,拽着龙慕这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啊,末了冒了一句,“依大明律,老朽无官无职,非请不得进入各级官府衙门。”
龙慕斜眼,暗骂:你就樱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去吧!
最后迫不得已,亲自端着四菜一汤进了隔壁内堂,进门先满脸堆笑,“御史大人,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过来,把门关上。”
龙慕脸立刻拉了下来,往门框上一靠,爱吃不吃!
“好了好了,过来把托盘放下,汤快洒了。”
龙慕放下托盘,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抱着胳膊架起二郎腿,说:“你还矫情上了,昨天那点破事你还惦记着?不就没陪你吃饭嘛,再说,昨天到底谁丢人啊?我都不计较了,你今天至于绕这么大圈子吗?说真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跟做贼似的跑来扬州做什么?”
蒋初失笑,“到底谁矫情?你把葫芦门砌起来做什么?”走去把门关上,屋里光线立刻暗淡下来。
龙慕心头一颤,急忙跑过来拽门闩,嘴上打马虎眼,“这么黑,待会儿再吃进鼻子里!”手指还没碰到门闩,蒋初手腕一翻,一挺身将他压在门板上,搂着腰吻着嘴角低低地笑。
龙慕大翻白眼,斜视屋顶,大加赞赏:“吃饭去吧,一会儿天都黑了,你倒是谨遵圣上教诲以俭治天下啊,两顿并一顿,会给我省粮食,该全府大力推广!”
“体仁,我们吃点别的吧……”
龙慕立马汗毛孔倒竖,捧着蒋初的脸,左一眼右一眼,吧唧一口亲他嘴上,伸舌头进去搅了搅,搅得那是忒投入啊,水声哗哗地响,顺着嘴角往下淌。龙慕退出来,舌头一卷,把水渍舔干净,推了他一把,“好了,头菜冷盘完事了,吃饭去吧,这都六个菜了,已经违背太祖遗训了。”
蒋初摇头失笑,额头抵着额头细细摩挲。龙慕被他压得胸闷气短,蹭着门板扭来扭去。
拍了拍他的脸,走至桌边,提筷子夹了根青菜。
龙慕往对面一坐,把汤往前移了移,陪着笑说:“蒋兄,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中间有些误会,今天就把话说开了,您意下如何?”
蒋初喝了勺汤,品味半天,“咸了。”
龙慕朝天翻白眼,再接再厉,“这样好了,我不告诉骆封孔瑜你偷他们的地图,你也不计较我满扬州城抓你行不行?男人嘛,胸怀宽广海纳百川才能配得上您雍容和煦的堂堂相貌。”
蒋初挑了口饭放进嘴里,咀嚼良久,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说:“孔瑜丢地图了?知府大人有人证吗?有物证吗?”似笑非笑地靠过去,轻声说,“诬陷同品级朝廷命官是革职查办的罪。”
龙慕顿时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终于找到个恰当的词语,“你卑鄙无耻!”骂完懊恼之极。
蒋初撤回身,接着吃饭。
龙慕干看了好一会儿,“砰”一声坐下,哀叹一声,把椅子拖过来,攀上他脖子,下巴搁他肩膀上,“蒋兄……呃……叫蒋兄多见外啊,我们都这么熟了,叫你启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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