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血流离(师徒)》第98章


不知道是谁松了口气,说了句“他真的离开了啊”,众人才真正放下心来,纷纷回到地面上,顿时整个沐流就热闹了起来。可是这个热闹并不是因为庆祝这场灾难的过去,再说郁沚沐没有死,只是离开了而已,事情随时会有变动,他们只能是暂时放下心来。
这热闹只是因为,六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都聚在了这里,而仙魔素来不和,妖界人界又与魔界刚起过战事不久,虽然最后不了了之。耳而最麻烦的是鬼界,被仙界管辖的同时却又和妖魔者有些或大或小的不清不楚。自然,在这面对面且他们共同的最大威胁离开之际就很容易互相看不惯了。
各方摩拳擦掌、闹哄哄的要挟着敌对的那方,随时准备来上一战。
一片闹腾中,青月最先开口稳了局势。
“众位,事情已了,本尊与仙界的私仇若有心情随时可以继续,不过今日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继续的好。告辞!”
他真的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黍离从头到尾没注意到他就不说了,连杀郁沚沐也是不可能了,这里他没必要再呆了。
而后,带着自己属下飞身快速离开。
那些仙人也不去追,只是静静的看着妖王离椴又是怎样一番打算。
在经历那样吧一场战事后,他们也确实没精力再来一场。
离椴不语的看了众仙一眼,亦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然后该散的都散了,只留下仙界中人,不论他们的内心情绪如何不同,看着他们所处的恢复如初的沐流,脸上皆是一片苍凉。
南海附近的一座山上。
竹林成片青翠,清水潺潺清澈见底,白日的天空始终湛蓝晴朗。整座山里只有一间小竹屋通过桥与溪水相连。而这间屋子的主人完全把它当成了摆设,因为他从来不曾住过,他长留的地点只是那一点。
竹屋正对的竹桥边,被众多白芷花簇拥着的是一株仙草。它终日发着柔和的光芒,白日为红,夜晚为白,却总不见有成长。
“离儿……”坐在竹桥边的白衣男子眼神柔柔的一直看着那株仙草,一头倾泻而下的墨黑发丝长长的垂在白芷花间,那些墨黑中夹杂的暗红在阳光下很是显眼。
微叹了口气,男子抬手露出自己的左手手腕,右手握着一抹白光重重在上面一划,瞬间有血涌出,再抬手停在仙草上方。血落下滴在仙草上后发出更强的光芒,除此之外就没了其他变化。
而还没等血多落些,他腕间的伤口却已没了痕迹,没了出口的血自然也没再滴落。
快一百年了,还……不愿吗?
小心翼翼的摸摸仙草的叶子,见它如含羞草般得缩了缩身子,他无奈的伸回手,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不动。
每天都划上一道,都划了快一百年了,竟还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这魔神的力量对于现在的他还真是无尽的讽刺啊!他每日以己之血喂食离儿的元神,想要她快快长大,快快化为人形,可是他怎么就不动呢?离儿,我很庆幸这血缘的存在,你不能割舍知道吗?你和师父是逃不开这血的,知道吗?
目光移开,望向南海的方向。
曾经有四百年的日子离儿是在那永远冷寒静默的海底度过的,现在师父陪你在这里补回我没在的时光。你就不想对师父说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做,只守在你身边,只等你回来。
离儿,你知道吗?师父帮你把青月毁掉的南海给补回来了,那里是你和离树生活过的地方,你应该很想要它回来吧?所以快化成人形去看看啊。
还有,离儿,虽然师父不想你再见离树,不过你不是怨我杀了他吗?现在师父帮你找回来,师父种了一棵椴树,取了他的名,就种在山角下,修成人形就会是他的样子的。你哥哥现在也能入轮回了,你可以看到他的。所以,快和师父说话啊,哪怕是一句“不要师父多事”……也好……你不是想念穷奇吗?师父把它带来了,就在屋里,你想看看它吗?
郁沚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混乱而又无比清晰的想着,一直想着。他一直一直这样耐心守着,却还是经不住这爱引起的思念,总是在问,问自己,他,到底要几个一百年才能等会她重新站在他面前,甜甜的带着撒娇的喊他师父?虽然这还不足一百年,可他已觉过了数个千年般漫长。再或者是更长,用更长的无数个她或沉睡或没他在身边的四百年来换?
而此时在白昼时一直被红光包围的却一瞬间成了白色,渐渐扩大。感到异动,郁沚沐转头看去,顿时说不出的万千情绪。
“这么没耐心吗?还没有一百年呢。”
那白光的消失之处,缓缓走出一个全身□的绝美女子,犹如初生婴儿,眼神带着无尽的纯洁,向郁沚沐走去。
她走近他,展臂抱住他:“可是离儿还是来了,来喊你师父了,师父……”
纵有情绪万千却只能无言,郁沚沐眼角滑下近百年来又一滴泪,紧紧回抱住她。
“回沐流吧,离儿想念两位凶凶的师叔了。”
“好。”目光瞟到从屋子里跑出来的穷奇,郁沚沐轻轻点头。
他们会回去,不论回去以后接受的是怎样的议论与麻烦。因为他的离儿回来了,她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因为他始终记得那是他绝后重生且一直承诺的爱。
圆始缘起,圆终缘不灭,爱始于此,必归于此,尽管它路径曲折。太极生阴阳,而无极生圆,万物走不出这个圆,更何况是这以神意坚持的爱?
神意不可违,圆即是缘。
——正文完
月下莲(月落番外)
今日沉静的夜色下,苏家一片血腥,整个宅院被淹没在一片炽热的火光中。残忍的杀戮、恐惧的悲鸣、凄厉的惨叫全都淹没在这片火光中,曾经辉煌一时的苏家只是一片红,一片暗无天日的红。
不远处的草地里有着两个小小的黑影,稍大一点的黑影死死的抱着怀中稍小的,任凭那片火光中传来的声音是多么惨烈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月光洒下,那两团黑影清醒了些,稍大的是一个满脸悲痛到僵硬的女孩,而她怀中的是被她捂着的仍旧在哭的男孩。
不知何时,他们身前突兀的出现一道白光,女孩立马抬头看去,僵硬的脸上虽然已看不出情绪,可抱着男孩手的更加收紧表明了她的警惕。
“落儿、玄儿,我是你爹娘的朋友,随本尊走吧。”从白光中走出的男子一身白衣,刚硬的脸上是忏悔与疼惜。
女孩抱着自己的弟弟,望着挂着一弯弦月的夜空,映入眼中的却只有空洞的黑。
“好。”她点头,不做任何挣扎,就此全然信任。
那年她五岁,经历家族灭门,徒留她与唯一的胞弟随眼前的壮年男子来到了他们只曾听说过的仙境——沐流。
在入沐流的第一晚,她与怀中的弟弟相依而眠,而床边是守着他们的壮年男子,这仙山的掌门,他们爹娘生前的好友。他似是自语,年纪尚幼且有些半梦半醒的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她爹娘的至交好友其实是这仙人已不在的原配妻子,接他们来这里是想替他的发妻照顾他们,至于那呢喃的语气小小的她无法懂得。第二日,他领着他们,带他们进了从未见过的壮美大殿,威严的向门中人宣布,他要收他弟弟为徒,而她却是作为他的师妹。在她搞不明白为何弟弟与她的辈分会如此奇怪时,毕竟还是小孩心性的她就立刻被门内差不多清一色的绝色男女所吸引。他们果然如书里戏里说的那样好看。
而后,她与弟弟月玄没有波澜的长大,他弟弟被师兄逼着刻苦、逼着练功,而她虽也要修习练功却相对轻松的多。随着时间过去,那年惨痛的记忆被慢慢淡忘,或许是这里剔除七情六欲修仙的气氛吧,她早早的便没了害怕、没了痛苦,甚至没了恨,就连亲情也是,弟弟不再像在初来时那样离不开她,而她亦慢慢专注于自己的仙法,各自修仙,彼此薄情,那时她已是十三岁,如此豆蔻的年龄。
也是十三岁这年师兄带着她与他向来器重的弟子郁沚沐、算辈分是她师侄算年纪却比她大几十岁的年轻男子第一次踏入天庭,去赴西王母的寿宴。
那时的郁沚沐年纪轻轻就成了仙,他的那种冷漠高傲甚至是初现端倪的俯瞰众生就已令她很反感,加之他当时就不喜以真容示人,很少有见过他绝尘面容的,这点也令她觉得虚假和反感。虽然初初见那真容时,她实实在在被惊艳过甚至是被诱惑过,不过他的性子她无法喜欢,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种不喜欢是来源于对这个人会是毁了她爱情的最大仇人的隐隐担忧和害怕。
因为正是这一年,在她已逐渐薄情的年纪,她不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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