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感人的88个动物故事》第40章


1950年,贝尔纳又买了另一只老虎。是只母老虎,取名“苏尔塔娜”。苏尔塔娜和雷克斯相反,矮些,细弱些。但它非常灵敏,跳得高,富有弹性、柔软。那跳动的样子和着地时的姿态都漂亮极了。
尤其有意思的是,苏尔塔娜对它的训练人产生了莫明其妙的感情。只要贝尔纳一示意,它就倒在地上打滚子;一抬手,它就像只猫一样地做着媚态,用脚搓着自己的脑袋。训练苏尔塔娜,他无需甩鞭子,也无需提高嗓门。毫无疑问,这只老虎“爱”上他了。
八只猛虎表演,这是个奇迹,从来没有一个驯虎者能驯服这么多老虎。苏尔塔娜对驯虎人表现出来的爱恋之情更赢得了观众的赞扬,而雷克斯则以惊人的块头和可怕的爪子让观众不寒而栗。
人虎之间
1950年9月,贝尔纳带着虎队到斯德哥尔摩作特别表演。观众云集,而且那时候第一次有了电视。
当他一钻进笼子,便欢呼声雷动。八只老虎一个个进了笼子,坐到凳子上。贝尔纳向观众致意。可当他一转过身子,突然发现雷克斯在背后蜷缩起来,眼睛变得迷糊,好像要跳起来。贝尔纳朝它的脸狠狠甩了一鞭子。老虎摇摇头,伸伸爪,咆哮一声,重新坐好。贝尔纳想:雷克斯今晚心情不好。但他顾不上雷克斯了,因为是苏尔塔娜首先表演。
他一叫苏尔塔娜,它就离开座位,乖乖地坐到他身旁。表演开始了。苏尔塔娜纵身一跳,再一跳,一次比一次跳得高,跳得远;轻飘飘的,像在空中飞一样。
贝尔纳甩响鞭子,喊:“躺下,苏尔塔娜!”母老虎乖乖地躺在他面前。接着,他们表演“老虎和驯虎人相爱”。在贝尔纳示意下,苏尔塔娜像猫一样缩作一团躺在左边,用右边身子擦着贝尔纳的身体。摄像机对着它,电视屏幕上放出特大镜头,观众都看得入了迷。尔后,苏尔塔娜站起身,与贝尔纳相对而立,又缓缓地把一只脚搭到他肩上,爪子全缩进去了。继而又把另一只脚搭到他另一肩上。此后,老虎用它那又大又粗的舌头舔他的脸……
倘若不是事先禁止观众鼓掌的话,这个成功的表演定会招致雷鸣般的掌声。
在热烈而静默的气氛中,表演继续进行:贝尔纳挑雷克斯跑火圈。他站在雷克斯面前一动不动,手里啪啪地甩着鞭子。老虎还耐烦地咆哮,并向前伸伸爪子。演出场里的寂静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面对猛虎,贝尔纳全力保持镇静。他和雷克斯之间,通常是力和力的较量,而且他是最厉害的,猛虎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重新拿起火圈,高高地举过头顶,手里摇着鞭子。可雷克斯没有跳,它本是应该跳的……
贝尔纳发现猛虎的眼光变得朦胧了,肌肉紧缩,呼吸急促,似乎要向他扑过来。贝尔纳立刻给了它一鞭子。雷克斯平息了一下,但却发出一连串咆哮,贝尔纳一边甩着鞭子,一边想,它今天怎么啦?
突然,贝尔纳的心都要被窒息了。雷克斯的毛发又蜷缩起来,眼睛死盯着他。他举起鞭子再打,但猛虎只颤栗一下,仍然保持进攻姿态!贝尔纳知道,猛虎现在就要朝他扑过来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它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它始终面对面站着。
他急速地思考着这是为什么。突然明白了,他刚才和苏尔塔娜的表演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雷克斯“爱”上了苏尔塔娜,它妒嫉他!它要杀的不是它的训练人,而是它的情敌。
突然,观众一声呐喊,马戏场里迸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雷克斯从正面直取它的训练人!贝尔纳被三百二十公斤的大虎扑倒,他感到那怪物的大嘴正在寻找他的喉咙。
突然,观众又爆发出另一声呐喊,只见一支黑黄的箭正穿过笼子——这一次是母老虎朝着雷克斯扑过去了,它死死抓住雷克斯的脖子!
雷克斯一惊,放开贝尔纳,向苏尔塔娜追过去。苏尔塔娜竭力抵抗,但是它缺乏对付那个庞然大物的力量。马戏团的人企图用棍子打开它们,也无济于事。
当雷克斯突然平静后,躲到一边去了。苏尔塔娜躺在另一边,血从它的喉咙里汩汩流出来。贝尔纳带着伤走近它,母老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是那样恬静。
苏尔塔娜不久就死了。过了一年,贝尔纳才重新登台表演节目。这不仅是因为他受了伤,同时也是因为经历的悲剧把他的心都搅乱了。他曾经忘了这样一个事实:兽类也是有它的恋情的,它可以因为妒嫉而杀情敌,也可以为了爱而殉情。
天赐之畏
作者:刘醒龙
那一年冬天雪特别多。春天来得晚不说,被称做倒春寒的日子,也过得没完没了。冷几天又热几天,好不容易盼来春天,大家便上山去采细米蒿,拿回来做蒿子粑吃。我们往山顶上爬,一只硕大的野兔从麻骨石岸上的草丛中蹿出来,跑到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处就不跑了。在乡村传说中,兔子也会占山为王,一面山坡上只会有一只兔子,如果有第二只,一定是临时过路。我们早就晓得后山上有这样一只当了山大王的野兔,下雪的时候,曾经专门上山寻找过它。地理上属于南方的大别山区,再大的雪也不会将一面山铺得如同一床棉絮。那是我们最盼望的,盼望它能像大兴安岭的林海雪原,盼望它能像北极圈边缘白茫茫的冻土带,那样,一只小动物躲在积雪深处,雪地的表面上就会出现一个热气腾腾的小窟窿。我们都到了迷恋读小说的时期,因为身边一直落不下将一切物体遮掩得无影无踪的大雪,经过反复讨论,我们最终一致认定,比较大小兴安岭、天山、昆仑山、喜马拉雅山,大别山的名字是最不好听的。
之前,后山上的野兔,只要一被我们发现,便一溜烟地翻过山脊,聪明地绕上老大一个弯,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属地。春天的这只野兔一反常态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起传说中的女妖精,就是这样一程接一程地为追捕它的猎人设下圈套。大孩子们还在揣测野兔的心机,小一点的弟弟妹妹不管这一套,只顾往麻骨石岸上爬。在野兔的藏身处,长着大片鲜嫩的细米蒿。就这样,我们发现了一只极为可爱的小野兔。或是双手捧着、或是撩起衣襟兜着小野兔的当然是女孩子们。她们将它抱回家,将那只曾经装过刺猬的竹篓倒过来罩住小野兔,然后上自己家的菜园,抠出一把刚刚长出第三片叶子的苋菜,撒在小野兔的鼻子前面。没想到仍然是枉费心机。傍晚时,一家人在外屋吃饭,端起饭碗之前,小野兔还活着。孩子当中动作快的先放下碗筷,一到里屋,便惊叫:小野兔死了。
小野兔没有吃一口我们为它准备的最多才三片叶子的苋菜就死了。没有人相信,小野兔就这样死去,都以为它是装死,等到没有人时就会重新活过来,女孩子用自己攒下来的花布头为小野兔铺了一张小床,让它独自睡在上面。
过了一夜,孩子们全都醒过来了,小野兔不仅不醒,那副软软的身子变硬了,侧躺在花布头铺成的小床上,很薄很薄的野兔僵尸,惟有那只仍然闪亮的眼睛,仿佛是在凝望有阳光的窗口。在乡村,泛神主义者通常被视为胆小。在我提起野兔的一只耳朵的一刹那,手指接触到的小耳朵是柔柔的,一点力量也没有,感觉上却分明有一股坚硬的东西直插心底,并从那里出发快速抵达全身各个敏感之处。
在我们长大成人后,在一次难得的团聚日子,不晓得如何说到这件事的,我忍不住问大家是否记得小野兔当时的模样。出乎意料,大部分人都同我一样,刻骨铭心地记着当时的情景。那些不记得的,马上被我们认定为,当时一定是背对着窗口。当年居所中睡房的窗户正朝着远处山坳,刚出山的太阳总是将它塞得满满的。被拎起来的野兔僵尸实在是太薄了,很浓很浓的阳光很轻松地穿透过来,将小野兔身体内的肠肚心肺和骨骼隐隐约约地投影在我们眼前。
按道理,那时候乡村里宰杀牲畜的情景我们早已见惯了,杀鸡杀猪杀羊杀牛,非但不怕,还站在附近挪不动脚,非要将整个过程看完了,最终嗅到开膛时浓酽的血肉芬芳才肯离开。小小的野兔僵尸让我怕了,一连多天,如果无人做伴,自己绝对不敢独自呆在睡房里。再上山捡柴时,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遇上野兔,身上就会无法遏制地冒出一堆鸡皮疙瘩。
多年之后,儿子长到我当孩子时那么大,有一次,我带他去爬大别山主峰,因为汽车出了故障,上到天堂寨的山腰时天就黑了。在汽车的前大灯照射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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