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呼唤》第9章


它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巴克是不会改变的。怜悯、慈悲是为那些更文雅一些的地方、环境预备的。巴克调动起了所有的策略,准备做最后的冲击。狗们所组成的圈子已经很紧了,它已能感觉到这些强健的家伙们在它两侧的呼吸声了,它已能完全看见它们了。巴克越过斯佩茨,看了看两边,半蹲着准备跳跃。狗们的目光都盯在它身上,稍有不慎都能引起失败。每只动物都不动了,仿佛变成了石头,只有斯佩茨浑身打着颤,毛发直竖,前后摇摆着,恐怖地威吓着、咆哮着、嗥叫着,仿佛死亡就在眼前。这时巴克跳了起来,它的肩终于断然地碰到了斯佩茨的肩。狗们黑色的圈子终于变成了一个点,在流动的雪夜的月光下,斯佩茨从视野中消失了。
巴克站在那里看着。这位成功的战士,这位超群优秀的原始兽,它进行了它的杀戮,它发现这样做很好,很好……
卷一 野性的呼唤 第四章 统治权的取得者
“厄?我怎么说得了?我说得总对吧!该死的巴克能顶两个魔鬼!”
这是第二天早晨费兰柯斯的话。当他发现斯佩茨不见了,而巴克则遍体鳞伤,他就把巴克拉到火堆边,借着亮光把队友请了过来:“该死的斯佩茨,作起战来像魔鬼一样,你看把巴克咬的。”费兰柯斯说着,观察着巴克浑身到处裂开的口子。
“挨千刀的巴克要是争起来那就是两个魔鬼。现在可好了,好日子来了。没有了斯佩茨,就没有麻烦了,这是肯定的!”
波罗特捆绑着营地的器具,装上了雪橇,赶狗人开始给狗们套挽具了。巴克快步走到斯佩茨的位置,那意思是要当领头狗。但费兰柯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把索迩莱克斯领到了这个令群狗们都向往的位置上。依他的判断,他认为索迩莱克斯是最好的领头狗。巴克愤怒地跳到了索尔莱克斯的前面,把它赶到了身后,自己站到了那个位置上。
“厄?厄?”费兰柯斯极高心地拍着大腿喊了起来:“看看这个该死的巴克!它杀死了斯佩茨,它还想要干它的工作!”
“走开!你这个家伙!”他喊到。但巴克却拒绝动一动。
他抓住巴克脖子上的皮,巴克恐吓地咆哮着表示不满。他把巴克拉向一边,又换上了索迩莱克斯。索迩莱克斯不喜欢这个样子,平静地表示了它害怕巴克。费兰克斯仍很冷酷而顽固。但当他转过身时,巴克又一次把并非不想去的索迩莱克斯换掉了。
费兰克斯生气了:“听着,你这个坏家伙,我就把你放到这里!”他叫喊着,反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根大棒子。
巴克想起了那个穿红毛线衣的人,就慢慢地退了下来,它再也不企图换下索迩莱克斯了。索迩莱克斯又一次向前走来。巴克转着圈子,苦涩而愤怒地叫着,看着费兰克斯是否把大棒子砸下来。因为它对大棒已经变得聪明了。
赶狗人开始干他的活,他叫着巴克,准备把它安置在戴夫前面它原来的位置上。巴克退了两三步,费兰克斯向它跟前走了几步,它又退了几步。这个样子过了一会儿,费兰克斯扔掉大棒,认为巴克是害怕挨打。但巴克却公开地叛变了。它想,不是要逃避大棒,而是要谋求领导地位。这地位是它的权力,它已经赢得了这种权力,并且它还不想让这种权力的分量有缩减少。
波罗特走过来帮把手。他们两个追着抓它费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向它扔棒子,它躲开这些棒子。他们骂它,骂它的父母,父母的父母,骂它的最远古的祖先传下来的子子孙孙,骂它身体上的每一根毛发,骂它血管里流动着的每一滴鲜血。它不想跑开,但却围着营地转来转去。很明白地表明,它的要求只是要礼遇,它要进来,它要被善待。
费兰克斯坐了下来,挠着他的头。波罗特看着表骂着。时间过得飞快,他们应该一个小时前就上路了。费兰克斯又挠挠他的头,他使劲地摇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对着那个秘密人员露齿笑着。对方耸耸肩,表示他们正在很被动,并被击败了。然后费兰克斯走到索迩莱克斯站着的地方,叫巴克。巴克用狗的方式笑了,可它还是站在那里保持着一段距离。费兰克斯松开了索迩莱克斯的挽绳,把它拉回到原来的位置。狗队套着雪橇的装置原地未动,随时准备着要出发。巴克站在前面,但它觉得还是不安全。费兰克斯又叫了它一次,它又笑着跑开了。
“把棒子扔掉!”波罗特命令道。
费兰柯斯同意了。巴克快步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笑着,在队伍领头的位置上跳来跳去。它的挽绳套紧了,队伍出发了。两个赶狗人领着,冲向河边。
赶狗人如此屈尊看中巴克。要知道他们两个本身就都是魔鬼一样的人,在他们看来,就连今天这天气都还早着呢。他们过去还真是把巴克这家伙给低估了。
在一个限度内,巴克担当了领导的角色。它知道什么地方需要判断,需要快速思考,需要快速行动。它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超过斯佩茨的能力,这些都是费兰克斯过去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能与之相匹配的。
这是一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同伴,并使同伴快活起来的行为。而巴克很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戴夫和索迩莱克斯并不在呼领导的改变,这不是它们的事,它们的工作就是受苦,在旅途中忍受巨大的苦难。只要它们不受到干涉,它们就不关心发生了什么。比利,它一直都是好性子,它能满足对它的所有要求,只让它听从命令就行了。但狗队里的其他成员,在斯佩茨的最后日子里,已经变得很是任性了。但它们现在的吃惊是巨大的,巴克已经把它们都给整顿好了。
派克紧跟在巴克后面,它的胸带上从来都不少拉半点强迫给它拉的重量。它快速地、重复地拉着、向前跑着。在这第一天的前半部份时间里,它拉的东西超过了它一辈子任何一个同样的时候。在营地的第一个晚上,乔,那个瘦骨如柴的狗,被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这在斯佩茨时代是从来没有被成功地做倒过的。巴克只是简单地用它超重的体重压在它的身上,一直压得它停止嚎叫,开始可怜而悲哀的呜咽。
整个队伍的基调、主旋律被鼓动起来了,队伍恢复了往日的团结,整个狗队又一次像一只狗那样行进在征途上了。在一个叫快速划冰场的地区,又加进来了两只当地强壮的狗,替克和库那。巴克的名声打破了群狗们对费兰克斯的服从。
“从没有一只像巴克这样的狗!”费兰克斯叫道:“是的,从来没有!它值一千元!上帝呀!你说呢?波罗特!”
波罗特点头称是。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一天比一天强烈。旅行处在绝佳的状态之中:货物装得好、装得结实、老天也没有下新的雪来打搅、天也不是很冷,气温只降到零下五十度。整个征途一直如此。两个赶狗人轮换着,或坐雪橇或在旁边奔跑。而狗们一直都在奋勇向前,很少有停顿。
三十里河的冰比较厚。他们一天里奔过的路程在过去要跑上十天。在一个奔跑的全天里,他们从理?巴杰湖边一气跑了六十英里到达了名叫白马快奔的地区。接着又跨过了叫玛石的沼泽地、塔给石地区和七十英里的奔呐特湖。他们飞快地奔跑着,使得轮流在雪橇下面跑着的那个人被雪橇绳子的一端一路都在拖着跑。第二周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们登上了白芒芒的派思山的顶端,又沿着斜坡一路下到海边山脚下被满船灯火照得通亮的斯卡歌瑞城。这是一个创记录的奔跑,十四天里他们平均每天都要奔跑四十英里。
在到达斯卡哥瑞城后的三天时间里,费兰柯斯和波罗特在城内的主要大街上颠三倒四、跌跌撞撞,到处应邀和人喝酒。而狗队则在那些非凡的狗和长途旅行者之中成了一伙被崇拜、被尊敬的不变的中心。其时,有三四个西部的坏家伙渴望着要向全城的人挑战,他们和那些急性子的受苦人打谜语,于是大家的兴趣就都转到那方面去了。接下来就来了官方批准的命令。费兰柯斯把巴克叫到了跟前,楼着它的脖子,哭了。这是费兰柯斯和波罗特最亲密的表达友情的方式了。和别的人一样,他们为了一些货物而忘掉了巴克们的命,他们把巴克它们换给了别人。
一个半血统的苏格兰人负责巴克和它的那些有十几只狗做同伴的狗队。它们将沿着那疲倦的踪迹再返回到道森地区去。现在往那儿跑已经没有了月光,也用不着记录时间了,有的只是每天繁重的苦役,后面拖着沉重的货物。因为这是辆邮件雪橇车,装着世界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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