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梭记》第25章


“哈哈哈哈……大侠你可真会开玩笑。”明正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玩笑?是吗?”叶浓荫说着,伸手将手边的茶水向明正泼去。
明正见势,立马后闪,但茶水还是有几滴溅在他的衣袖上,衣袖立马被蚀穿几个破洞。
明正一改刚才的慈悲相,冲着叶浓荫冷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法师你只当是世人都只是以眼观人,以为出家人的慈悲与善德就是你大肆杀戮的最好掩护,但是你忘了,世人不只是以眼看人,有时也会通过鼻子!”叶浓荫说道。
“鼻子?”明正死盯着叶浓荫。
“是的,虽然世上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相同,但是能沾上那种寺庙中特有的檀香味的人不多。况且每家寺庙制作线香时都会放入不同的木材粉,又会有所区别。你终日躲在这寺庙里装神弄鬼,已然觉察不到,但是外人却一靠近你便能闻得出来,还会记得这味道。即使你穿着斗篷也掩藏不住!”叶浓荫说道。
“哈哈哈哈……看来真是我小瞧你了!”明正狂笑道。
“你已识破了我的身份,还敢一个人前来,是料定我杀不了你?”明正怒问道。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我!”叶浓荫说。
“什么问题?”明正警惕地问道。
“你此前说有人给你下命令杀人,也让你不要杀我,你说的他是谁?”叶浓荫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明正问。
叶浓荫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了那两枚翎梭,在明正眼前晃了晃。
明正大惊失色道:“这两块为什么都在你的手里?”
“你果然认识!”叶浓荫道。
明正突然又反应过来似的:“你想套我的话?你手里拿着这个,却问我给我下命令的是谁?哈哈哈哈。。。。。。”
“那好,我再换个方式问,宋疏之就是你背后的人?”叶浓荫问。
“当然不是,他还不够资格命令我!我只是碍于情分将剑奴借给他护身,但是你却杀了他!”明正还在为剑奴的事耿耿于怀,看着叶浓荫的眼神似要喷出火。
他忍了忍自己的怒气,接着说道:“看来天注定了我杀不了你!我也不会回答你什么问题!你要是真有胆量,就去闯闯瞻音阁,看他会不会告诉你!哈哈哈哈……”
说完便再次跳出窗外逃走了。
叶浓荫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他回过神,早已不见明正的踪影。
第23章 瞻音阁
黄昏,街道上一人一马在缓慢地晃荡着,叶浓荫坐在马上,心事重重。他回忆起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觉得有个无形的手在推着自己。
当杭蓁蓁再见到叶浓荫的时候,已是傍晚。叶浓荫看了看她,没有多提其他的事,只是问:“当年的那坛万象春还有吗?”
杭蓁蓁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已经喝完了,只剩个酒坛用来做个摆设。”说着,她指了指竖阁上的酒坛。
“怎么,你现在想喝酒?”杭蓁蓁接着问。
“嗯。”叶浓荫轻微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酒你能看得上?”杭蓁蓁问道。
“竹叶青。”叶浓荫回答。
“好,你先歇息一下,我去吩咐人准备酒菜。”杭蓁蓁说着,就出了那间天字一号房。
不一会儿,石城最好酒楼的菜肴和最好酒庄的竹叶青就被送了进来。
杭蓁蓁坐下:“要我陪你喝一杯吗?”
“好。”叶浓荫一边回答,一边给杭蓁蓁倒上一杯酒。
“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了林致?”杭蓁蓁接过酒问道。
“不是,为了你。”叶浓荫凝视着她的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杭蓁蓁的脸显得十分有韵致。
杭蓁蓁听他说这句话,心猛地震颤了一下:“为了我什么?”
“你能为我抚首曲子吗?当年的那曲《流水》,我至今都没有听你奏完过。”叶浓荫说道。
杭蓁蓁听后笑道:“就是为了这个?你若是愿意听,我倒是不介意在你面前献丑。”
说着,杭蓁蓁弯身坐到琴桌前。左手按住琴弦,右手或勾或挑或抹,琴技丝毫没有生疏。
叶浓荫听着她的琴音不禁又想起他们初次在瞻音阁见面时的情景。当年如果没有遇见自己,杭蓁蓁可能早已嫁入显赫人家了,也不会一个人苦心经营着偌大的钱庄和这家筵。
等杭蓁蓁一曲奏完,叶浓荫还未回过神。
“你今日为何如此反常?我要听你说实话!”杭蓁蓁盯着他的眼睛,不容许他有半点闪躲。
“我有种感觉,总有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而他的目标很明显就是我,但是我还分不清他的目的。孔南越被杀的时间,和林致失踪的情况,说明对方很清楚我的一举一动。”叶浓荫说道。
“你是怀疑我?”杭蓁蓁有些委屈地质问道。
“当然不是!我在担心你,担心你在我身边也会受到伤害。”叶浓荫诚恳地说。
杭蓁蓁听到他这么说,心尖流过一丝丝的甜蜜,脸上稍有些红晕。她笑了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很开心。但是你也多虑了,我的这家筵,相对于很多地方而言还是很安全的。从没有人闯得进来。”
“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会没有人闯得进来吗?”叶浓荫问。
杭蓁蓁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原先她总认为自己这里隐蔽得好,又汇集了各方面的高手,才会有人忌惮,如今想来似乎的确有些不合常理。鸿羽楼那样的地方,杀手照样进得去。这里又算是什么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障眼法蒙不住有慧眼的人。
“季疏之即使是请了剑奴护身,拦路,也没有闯进来强抢徐清风,又是在忌惮什么?”叶浓荫接着说道。
杭蓁蓁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凉,仿佛自己也被人放进了一张看不见的网里:“你是察觉到什么了是吗?”
“嗯,我听到一个名字——瞻音阁。”叶浓荫回答道。
“瞻音阁?”杭蓁蓁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瞻音阁就是个伎馆,我从小在那长大。。。。。。”杭蓁蓁难以置信,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重新理清了一下思路。然后走出了房间,将夏晓棠叫了上来。
“晓棠,我们从十四岁起,就相依为命,我一直把你当亲人,你实话告诉我,你对瞻音阁的了解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杭蓁蓁很直接地问,她不愿对夏晓棠有一丝的怀疑。
夏晓棠也被问懵了,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姑娘,怎么了?瞻音阁有什么问题吗?”
“嗯,还不清楚,只是有些疑问。”杭蓁蓁回答。
“我和你在十四岁之前并不在一个院子里受训,所以我想知道我们两对它的了解是否相同。”杭蓁蓁接着说道。
夏晓棠看了看在场的两个人,慢慢地回想自己的过往,说道:“我从四岁左右,被买进瞻音阁。之后直接被带进学武的院子,每日开始各种武学训练。直到十四岁时,被挑选为姑娘你的仕婢,就正式走出了训练的院子,一直伴你左右。”
“学武的院子?”叶浓荫看看夏晓棠问。
“嗯,瞻音阁里的女孩,都根据资质不同,分配到不同的院子里学习技艺。我被分到学武的院子,就注定了将来的职务是为清倌姑娘们做保镖的。而姑娘你应该就是在学艺的院子里长大的。”夏晓棠说完看了杭蓁蓁一眼。
杭蓁蓁点点头苦笑一下说:“是的,学艺很苦,训导也很严苛,平日只能待在那院子里没日没夜地练习,哪也不许去。直到能登台,才会走出那个院子。”
叶浓荫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问道:“这么说,你们之前都没有见过彼此?”
“嗯,没有见过,只见过和自己学习同样技艺的人,每个院子都有几百上千人,不断有人出了院子,也不断有新来的女孩子。”夏晓棠回答。
“那瞻音阁都有什么样的院子?除了学艺学武的还有学什么的?”叶浓荫接着问道。
“据我所知,还有学习如何侍人的,就是如何侍奉清倌人,端茶递水,服侍客人。”夏晓棠说。
“这个也要像你们一样学习那么多年?”叶浓荫听了觉得不可思议。
“嗯,这都是不能出错的,瞻音阁一直都是这样。”夏晓棠实在地回答。
“既然有专业做仕婢的人,为什么会选你一个学武的做仕婢?”叶浓荫觉得有些古怪。
夏晓棠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当时只是听命令行事。
杭蓁蓁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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