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第125章


“嗐!少说两句!”蓝中碧拍了褚衣学生一掌,“管他是不是骗子,反正是个名人儿。咯,小度者,这是我的侄子玄武蓝觞,牛字组的组长!〃
“谁是牛字组的组长,”蓝觞脸色难看,“我才不。。。”
“不是你是谁!”蓝中碧恶狠狠盯着侄儿,“我们蓝家可没一个孬种!”蓝觞给姑妈瞪得抬不起头,嘴里咕咕弄弄,心里别扭极了。
“小度者!”蓝中碧又笑,“你的点化人呢?”
方非心跳如雷,结结巴巴的地说:“我、我也正想问您,上次、上次出事,您、您见到她了吗?”
“哦!”蓝中碧眉毛一扬,“这个我没留意!那时情形太乱,大家都叫风吹乱了,谁也顾不上谁。。。”
方非一颗心直往下沉,蓝中碧看他一眼,笑着说:“也许你该问问凌虚子。元婴没有形体,不怕风吹雨打。老元婴又天生好事,后面的事没准他都看见了!〃
“凌虚子在哪儿?”方非问。
“这个说不准!”蓝中碧摇了摇头,“元婴都是孤魂野鬼,不吃不喝也不睡,它在哪儿谁也说不清。不过……”她沉吟一下,“雪衣女兴许知道,老鹦鹉跟凌虚子交情不错,老元婴坐车,从来都是免费!”
方非还想再问,蓝觞催促起来:“姑妈,我们不是还有事吗?走吧!走吧!”已有白虎人留意这边,蓝筋生怕惹恼了这帮权贵,一边摆明立场,冲着方非横眉竖眼;一边狠扯姑妈的衣袖,只想把她远远拖开。
蓝中碧兴头不减,边走边叫:“小度者,不对,呵,应该叫你大名人。我在斗廷红尘监察司,你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呀……”
方非呆了一会儿,提起尺木,走向学宫大门。离门还元就见门前支起大还心镜,家长亲友排起长龙,先照过镜子,再进入大门。
帝江守在门口,虎视耽耽,进出人等,都要从它下面经过,看见方非,老妖怪劈头就问:“上哪儿去?〃[小说网·。。]
“探亲!”方非说完这话,神色老不自在。“探亲?”帝江绕他飞了一圈,阴阳怪气地说,“你一个度者,有个鬼亲戚?〃
“我是度者没错!点化人呢,算不算我亲戚?〃
“呃!"”老帝江叫这句话堵了嘴,闷了半晌咆哮说,“滚过来,签上你的臭名。哼,小东西,你最好死在外面,永远不要回来!〃
这诅咒声如闷雷,一边家长听见,个个目瞪口呆。
方非出了大门,一瞅仙罗盘,未时三刻,闹得不好,今天真是回不了学宫。
刚上蚣明车,人影一晃,简真闪了进来,看见方非,把脸一沉。方非奇怪说:“老实人,你上哪儿去?”
“你管我啊!死骗子!”
两人怒目相向,还未分出高下,吕品一头扎了进来,气呼呼坐在方非身边,方非两眼发直:“你又怎么来了?”
“嗐!”吕品面有余悸,老太婆严防死守,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你奶奶怎么办?”
“她不是要留在宫里吗?”吕品龇牙一笑,“这下好了,她爱留多久,就留多久。”
方非想象老太太丢了孙子、哭天抹泪的样子,不忍说:“吕品,她总是你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万一…”
“行了行了!”懒鬼气哼哼打断方非,“你的嘴巴比老婆子还碎!”
“没错!”大个儿在前边接嘴,“他就会在那儿说好话、装好人,其实就是个混账骗子!”简真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晃脑,方非真想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给他一顿胖揍。
不久抵达回龙壁。方非下车道别,懒鬼大咧咧地问:“你上哪儿去?”
“办点儿私事!”方非的声音小得可怜。
“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好事!”大个儿待在一边,小眼睛十分阴险。
“不是好事?”吕品一听来了兴头,“方非,有难同当,有坏事我陪你干吧!”
“谁干坏事了?”方非气急败坏,“你别听坏人胡说!”
“鬼才胡说!”大个儿赌咒发誓,吕品越发好奇,缠住方非,非要一起去干坏事。
方非无计可施,瞅个空子,驾起尺木冲天而起。飞了不远,忽听耳边风响,吕品驾着飞轮赶了上来,他的飞轮是家传,名叫“紫漩风轮”,轮缘冷白如霜,轮心淡紫若菊,转起来一团莹白圆光,烘托出一抹亮丽的紫色。
前方阵云开合,耳边狂风如啸,飞了一程,方非还没摆脱吕品,简真又披着火豕甲,扑腾腾地赶来。
“你来做什么?”方非怒目相向。
“老天爷姓方么?”大个儿白他一眼,“你能飞,我就不能飞?”
“好!好!”方非又气苦,又无奈,“老天爷不姓方,姓简行不行?”
这时玉京已近,透过飘渺云气,一切高低建筑,恍若水底乱石。方非一按遁光,俯冲下去,忽又水落石出,高楼拔起,峻峭伟岸,直如千尺断崖方非取出仙罗盘,对准仙禽大街飞去,一眨眼,落到了街边的人行道上。
两道遁光呼啸落下,吕品、简真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方非又气又急,盘问吕品跟来干吗。
“跟你干坏事呀!”懒鬼满脸堆笑。
“呸!”方非一掉头,“老实人,你呢?”
“我…”大个儿抄起两手,“这不是仙禽大街吗,哼,我来这儿的山珍馆吃饭,嗐,山珍馆在哪儿?”他东张西望,一副迷了路的样子。
“你说‘莺鸣山珍’吗?”吕品好心指点,“顺着街道往前,拐角处那间红房子就是,简真弄巧成拙,气得眼里出火,狠狠瞪了懒鬼一眼,朝着餐馆慢腾腾走去。
“方非,你上哪儿?”吕品赖定了方非。少年无奈说:“五十四号一零六室!”
懒鬼抬眼一瞅:“这才二十八号,还要往前走!”
长街宽敞,了无行人,两边的房屋绚烂多彩,有的细细长长,形如鸟笼,有的宽宽扁扁,阔似鸟巢。一切建筑有窗无门,窗口时而探出一个鸟头,向着外面东张西望;有时又蹿出一只大鸟,毛羽斑斓,冲夭直上,大鸟神速惊人,转眼只见一点小影。
玉京的仙禽大街,本是鸟妖的聚居地!五十四号正处长街中央,一座光白高楼,翘然挺立街边。
鸟儿高来高去,大楼没有楼梯。两人飞升直上,楼上的窗户或开或闭,横直不过尺许,水晶窗,白玉框,框上金牌银字,注明房号房主。房主姓名十分了得,一眼看去,什么朱羽君,开屏侯,六翮王、探海仙,名头一个响似一个,瞧得方非心生敬畏。可惜身边的懒鬼不识趣,连说带笑,一一揭穿了主人的老底―朱羽君是朱鹅,开屏侯是孔雀,六翩王是天鹅,探海仙是信天翁―鸟妖们自高自大,夸夸其谈,可是任由多响亮的名号,也都掩盖不住卑微的出身。一零六室在十层.方非飞到窗前一看,门牌下方,赫然刻了雪衣女的名字。
他一颗心扑通乱跳,定一定神,笃笃敲了两下,里面无人回应。正发愁,身后一声疾喝:“无遮无拦!”跟着白光一闪,窗门啪地洞开。
方非吃惊回头,吕品正将符笔收起,方非吃惊说:“哎,你做什么?〃
“开门呀!”吕品收起飞轮,笑着爬进门洞,方非无奈跟进。窗洞狭窄,两人用了缩身法儿,总算钻了进去,迎面只见一间小厅,一人来高,五米多长,室内暗无光亮,充满刺鼻臭气。吕品呸了一声:“好大一股鸟屎味儿!”
方非举起符笔,画了道“聚灵引火符”,一团大火跳出,照得室内通明。一眼扫去,四面墙上挂满虫妖标本,大小不一,样貌狰狞,其中一只张开翅膀,足足超过两米。
一排书架倚着墙角,前方横了一张矮桌。案头一盏虫形符灯,桌上散落了几枚干果,有的完好无损,有的果壳开裂,果仁吃了一半。矮桌的上方,悬挂了一只大大的鸟架,悠悠晃晃,还在来回摇摆。
扑刺刺,拍翅声响,角落里白光蹿起,直往门口飞去。
吕品平时懒散,动起来却比兔子还快,他一横身封住窗口。白光转折回来,又向方非扑到,少年闪身躲过,吕品一扬笔,金光飞出,两道光芒缠在一起,白光咕的一声,狠狠摔在矮桌上面。方非定眼看去,一只大白鹦鹉蹲在桌上,翅膀捂住脑袋,浑身簌簌发抖。
“雪衣女?”方非轻叫一声,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不是我!”白鹦鹉尖声大叫,“我不是雪衣女1”
方非定眼看去,鹦鹉浑身污秽,雪白的羽毛沾满鸟屎,翅膀后面的眼珠木木呆呆,没有一丝神采。
“日月长明!”吕品一挥笔,虫形符灯亮了起来。
“呱!”鹦鹉退缩两步,似要避开灯光。
“雪衣女!”方非忍不住说,“你就是雪衣女!〃
“我不是,我不是!”鹦鹉一面极力否认,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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