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记事本》第72章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天早上,那天是她十岁的生日,我准备送小洁去上学,她握着我地手犹豫了半天说:哥哥,我今天可以不去上学吗?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她想了想说那天是她地生日,我说不行,学习是不能耽误的,她就不反对了。当时我还在一家报社做编辑,把她送到校门口后就急忙赶着去上班了,她当时还挥手说再见,我怎么就不想一下,那么乖地孩子,怎么突然不想上学了呢?”
“下午下班后,我特意去工艺店里买了一对没开韧的子母刀,她喜欢收藏这些精美的东西,因为我的父亲喜欢,他走南闯北,收藏了很多,父亲去世后,这些东西一直是小洁收拾,她这一点比我更像父亲,对这样的东西爱不释手,我想,收到这样的礼物她一定会高兴的,没想到,这成了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去学校接她的时候,老师告诉我她今天一整天没来,我才慌了,急忙赶回家,却已经太迟了。”
“你说她从哪弄的农药呢?”李扬的语气缓了下来,眼睛中透着茫然,像是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们家的附近是有一些农民开垦的菜地,我不在家时,她就会跑到那里去玩,她就是那样一个孩子,对着一棵刚发芽的小苗也可以看半天,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怪不得她会想爸妈,想到去找他们。”李杨双眼含泪,遥望远方,好像看到了父母和妹妹一样,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把当年的事理顺的差不多后,你就准备行动了是吗?”
“是的,我的目标就是杨老师和孙佳凝,我一步步的走近她们,一点儿一点儿的瓦解她们的戒心,然后组织了这次死亡之旅,我比他们都大了四、五岁,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没有人看出来,他们怎么会想到他们之间有个冒名顶替的复仇者呢?我要把这两把没送出去的礼物送给她们,就在泰山之巅,日出之时,这是两把多么精美的艺术品啊,它们现在锋利无比,因为在这二十我年里,我一想起小洁,就会拿出它们,细细的不停的研磨,直到划破手指。”
“可惜,因为孙佳凝与刘秀站在一起,我只能在日出的时候解决杨老师一个,剩下的另一个只能随机而动,万万想不到的是,我在迷路时找到的领路人,竟然是一个警察,这真是天意,如果没有你,我想我早就成功并趁乱下山了,脱下这个假的身份,融入人群里,那时没有人会找到我,没有人会想到原因,他们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但如此完美的计划都因为你的加入而失败了,天意,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得不相信这是是天意。”
于政说:“在李洁的这件事上,杨老师和孙佳凝就算有错,也错不致死,她们都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就算是,自有相关的法律给她们应得的惩罚,轮不到你自行害人性命,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为了给妹妹报仇可以牺牲自己,你觉得这种献身精神很伟大吗?不,你只是一个躲在暗处算计别人的小丑而已,况且你妹妹的死,是父母双亡、生活动荡、心理承受能力低等各种因素及环境造成的,你就没有责任吗?天网恢恢,没有完美的犯罪手法,只要是犯罪,就会有破绽,就算你没碰到我,也会碰到别人,当二十年前你的心向罪恶打开时,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李杨沉默的听着,许久,才抬起头不在意的笑笑:“也许你是对的,这些道理显而易见,是我被仇恨蒙住了眼睛,所以看不到别的了。”
然后他转向陈湘说:“可能我们都是小说家的缘故,我总觉得和你特别投缘,尤其是你的年龄和小洁差不多大,她小时候的愿望也是写小说,所以我会想如果小洁还活着的话,她可能就像你现在这样。”
陈湘快要哭了,她说:“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的书。”
李杨说:“我知道,我知道。”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写出那么乐观积极的作品,却又能做出这种事呢?”
“因为那种生活是我的梦想,而很多人的梦想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梦想罢了,我只是个生活在阴渠里的很无奈的小人物,突破不了梦想与现实之间的桎梏,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也许没有资格,却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别像我这样。”
“你……后悔吗?你的家人都不会希望你为了他们变成这样的。”
李杨想了想说:“已成事实,不悔。”
六、独角戏1、执着的妈妈
六、独角戏1、执着的妈妈
于政中午吃饭的时候碰上一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聊了一会儿,回来的有些晚了,他小跑着进了警局,在大门口与一个六十多岁的乡下老太太擦肩而过,不知怎么感觉很不舒服,回头看了一眼,因为自己的速度太快,只看到那个非常佝偻蹒跚的身影拐个弯不见了。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人,奇怪的摇摇头,没停下脚步,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现在已经听到唐唐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一路咆哮而来。
好不容易忙完手中的活,已是满城灯火之时,办公室里只剩于政一个人了,他和陈湘通了个电话,约好吃饭的餐厅,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关窗锁门,准备下班。
走出警局,他发现警局大门旁边的花坛上坐着一个人,在黑影里默默的坐着,身体怕冷般缩成一团,头上花白的头发在黑暗中依然明显,怎么看都有种悲凉凄惨的感觉,于政想起了中午看到的那个老太太,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她。
“大妈,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老人摇摇头,没有说话。
于政见她不时看一下大门里面,又问:“你是在等人吗?”
老人又摇摇头,想了一下又点点头。
于政有些迷糊地说:“你找谁,我帮你叫一下。”
“我。。。。。。我找警察。”老人开口了,沙哑的嗓音带着掩不住地疲累。
“哪个警察?”
“能抓凶手的警察。我要报案。”老人抬起头来,用浑浊的眼神看着于政说:“我的儿子被杀了。”
于政看着她悲伤入骨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问:“你下午不是进去过了吗?报案了吗?”
“报了,他们说我儿子的死是意外,不是谋杀,但我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他是被人害死地,我知道……”老人有些语无论次的说。
看来要是没人管地话。老人会一直坐在这里的,冬天虽然过去了,但靠海的青岛在这样的夜晚还是能感到一丝寒意,于政没办法就这样把人扔在这里,他想了想,把老人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陈湘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点儿到。又问清了处理这件事的派出所,打过去问情况,老人的儿子姓张名健,胶州人,来青岛打工,是个厨师,有严重地过敏症,因误食龙虾肉没得到及时医治而死。民警已经去检查过了,验尸工作也已完成,死因没有可疑。
看来真的是一场意外身亡事故,只不过这个结果对死者的亲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才会出现死者家属一口咬定死者是被害而死的现象,于政放下电话。回头看看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怎样措词才能在尽量减少伤害的情况下让她接受现实。
他给老人倒了杯热水,放到她的手里,感觉她粗糙干瘪的双手一直在颤抖,不由得用自己地手把它们轻轻握住,心中莫名难过,看着这个因为失去儿子而悲痛欲绝的母亲,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因为工作忙。他有多久没这样握过自己妈**手了?
老人哆哆嗦嗦的喝了些水。然后一把抓住于政的手说:“警察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地儿子是被人害死的。”
于政说:“张妈,你知道吗?你的儿子有很严重的过敏症。。。。。。”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老人急切的说:“我当然知道,小键的过敏症很严重,从小就这样,不能吃任何贝类的食物,龙虾更是万万不能碰的,在他来青岛打工之前,我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了,而他因为以前有过吃错东西被送进医院抢救的经历,他自己也很注意,从来不会偷嘴,又怎么会吃龙虾呢?”
于政说:“是误食,他可能想拿别的东西,误拿了龙虾羹,你知道餐厅里总是把食物都放在一起地,而且做成羹地话,样子都差不多,他拿错了也是有可能。”
“不会的,不会地,”老人着急的摇着手说:“他是厨师,怎么会不认得自己吃的是什么,他吃东西一惯很小心,从来不会拿错的。”说着,眼泪又淌了下来,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像是已经承受不了这巨大的悲痛。
于政急忙扶住老人,轻拍她的背:“张妈,你别急,慢慢说。”
“你。。。。。。你能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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