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雪妖》第33章

永宁皇子久久地站在了原地，他只觉得心里惶恐不安，他甚是担心那几位皇兄的安危。他也没想到宫中竟是如此诡异复杂，就连父皇也……
永治十三年，夏初
宫中传言，二皇子永太与四皇子永平为了争夺美艳的‘樱月姬‘互相决斗，而双双被对方刺死。之后，三皇子永和死于大火之中……
五皇子永清则日日躲于皇子府内，变得疯疯癫癫，不敢出门。宫中人人自危……
永玉皇子的话果然被一一应验！
永宁独自一人站在御花园中暗自落泪。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感到万分的悲痛。他的皇兄一个个命丧黄泉，现在只剩下了他和大皇子。如果正如大皇子所说的那样，父皇的赏赐其实是‘试探’，那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不就是……
想到这里，永宁更是悲伤不已。
“永宁殿下。”一个小宦官突然走了过来。
永宁立即擦了擦眼泪说：“有什么事吗？”
“皇上召永宁殿下到御书房一见。”小宦官道。
“父皇？！……嗯，好……”永宁觉得有点惊讶，皇帝为什么要传召他，而不是大皇子？
“殿下，请。”小宦官说着领永宁往御书房而去。
“咦？那不是永宁皇弟吗？”大皇子永玉本是要来找他的，但突然看到宦官将他带向了御书房的方向，他暗暗地跟在了后面。直到永宁走到御书房门口，他才躲在了御书房外的一处假山后。
“吱”地一声，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永宁跨过门槛，轻轻地走了进去。小宦官跟着在外面将门掩上了。
“为什么？父皇会召见他？莫非？……”永玉心中顿生疑云。
永宁轻轻地走进了御书房，皇上正坐在里面等他。
他从来都不敢正视皇上的眼睛，因为父皇是他最敬畏的人。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小的一个，也是皇上最少亲近的一个。虽然他的母亲是皇上最爱的妃子——彩宁。但那份爱似乎随着彩宁的离开便再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父皇从没跟他聊过天，甚至就连用膳都从未一起过。他从小都只能远远地看着父皇高大的身影，他对父皇的感情只能是又敬又怕。对于别人来说，他也许是幸运的，因为可以生于帝皇之家。但又有谁知道，他连最基本的父爱都得不到。他从小就很独孤，不喜欢热闹。当其他的皇子在父皇面前撒娇争宠时，只有他一个人躲得远远的……
这次，也是头一次！父皇把他单独地叫到了面前。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永宁！”皇上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是，父皇。”永宁低着头回答。
“听说你很爱弹奏古琴是吗？”皇上说。
“是的……”永宁点了点头。
“现在能为我弹奏一曲吗？”皇上说。
“诶？”永宁惊讶地抬起了头，他不知道父皇怎么突然想要听他抚琴。他现在才注意到书房旁边的雕花琴桌上放置了一把紫色的古琴。
“我…………好的……”永宁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走到了古琴前，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
顿时婉转清悦的琴声便缓缓飘起，如月夜的泉水轻柔灵动，又如春日的小雨静滴河塘。琴声如此纯净高雅，让人不禁随着乐声寻找心灵深处的玫瑰……
皇帝听得甚是入神。
直到琴声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都还未醒来。
“父皇……”永宁轻轻地站起身，走向了皇帝。
皇帝这才醒了过来：“太美了！太美了！吾儿的琴声真是天籁啊！”皇上赞叹不已。
“父皇过奖了。”永宁不好意思地说。
“朕要将此琴赏赐于你。”皇上高兴地说。
“诶？”永宁感到受宠若惊。
“对了，你知道朕这次召你来所谓何事吗？”皇上说。
“儿臣不知。”永宁回答。
“是为了立你为太子的事！”皇上说。
永宁顿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这么突然地对他说这种事。要知道，六位皇子中，他是最小的，位置也是最低的一个。皇上从来也不曾注意过他。这种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他的身上？可是，皇上刚刚的那句话讲得再清楚不过了，他整个人差点晕过去。他立刻跪在了地上。
“父皇，这种事您与大臣们商议便可，儿臣什么也不懂，这……”永宁急忙说。
“大臣们的话，一定会要朕立永玉为太子，不过，朕并不想那样做！”皇上说。
听到皇上这样说，永宁更是冒出一身冷汗！皇上这不就是摆明着要立他为太子吗？因为其他的四位皇子不是死了，便是疯了。可是，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父皇的脸，说道：“皇兄德才兼备，而且也是长子，理应将他立为太子，还请父皇三思……”
“宁儿，你是不是怪朕？”皇上的面容突然变得非常慈祥。
永宁头一次看到父皇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也是头一次听到父皇这样叫着自己的名字，他紫色的大眼睛里一瞬间泪光闪闪……
那是积压了整整十八年的悲伤和寂寞！这灰暗的十八年里，他每日都忍受着其他皇子对自己的嘲笑，他也忍受着被人冷落的辛酸，他更忍受着父爱的缺失。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父皇今天会召见他，更不会想到父皇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孩子，对不起！这十八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疼过你，让你有一个那么灰暗的童年，对不起！”皇上顿时老泪纵横。
永宁一边哭泣着一边使劲地摇着头。他的确觉得很委屈，但，他从来都没有怪过父皇，他从来只是责怪自己是个不让人喜欢的孩子。
“孩子，其实朕如同爱着你的母亲一样深深地爱着你！我之所以那样对你，是因为不希望你被其他的皇子嫉妒陷害！”皇上说。
永宁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十八年来，父皇从没有关心过自己，却是为了要更好地保护自己！
皇上继续说：“我知道，在六位皇子中，你是最善良的一个，也是最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一个。其他的皇子都是勾心斗角，他们早就觊觎朕的皇位了！但，朕是绝不会将皇位传给那样的人的。在我心里唯一只认定你为皇位的继承人。孩子，如今，其他的几位皇子已经无法再伤害你了，你便可以放心地当上太子了。”皇上语重心长地说。
“父皇，我想知道，我的几位皇兄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是不是您？……”永宁想要知道皇兄的死是否真是皇上所为。
“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跟本和朕一点关系也没有。宁儿，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皇上很是惊讶。
“真的吗？”
“朕是不会对你说慌话的。”皇上很肯定地说。
“不管几位皇兄究竟是因何身故，总之，我是不会继太子之位的！对不起，父皇！”永宁也很坚持。
“为什么？孩子，为什么你连太子都不愿做？这可是你那几个皇兄费尽心机都无法得到的位置，你却不屑一顾？”皇上很不明白。
“父皇，人各有志，何况儿臣并非帝皇之料，儿臣只爱抚琴观景。所以，请恕儿臣不能从命。”永宁说。
“你……唉！”皇上无可奈何。
“父皇，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永宁恭敬地鞠了一躬。
“退下吧。”皇上说。
永宁便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岂有此理！”大皇子永玉重重地拍着皇子府的桌子，很是气愤的样子。因为他之前偷听到了皇上跟永宁的谈话。他没想到皇上竟是如此狡猾，这么多年精心地装作冷落永宁皇子，实际上却是为了要保护他，让他当上太子。
一旁，大皇子的心腹——小李太监见大皇子如此恼火，赶紧走上前说：“大皇子息怒啊！”
“息怒？你要我怎么息怒？你知不知道皇上他，居然要立永宁为太子。你要我这个皇长子的脸往哪里搁？啊？！”永玉更加火冒三丈了。
“哎哟！皇上真是糊涂了！大皇子如此文修武备，谋略过人。皇上居然却不立为太子，真是糊涂之至啊！……”小李太监在一边逢迎拍马。
奇）“哼！总之，我不服，我是绝不会同意的！”永玉说。
书）“可，大皇子，皇上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哟。”小李太监说。
网）“我管他的，总之，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不会让永宁当上太子的！”永玉咬牙切齿地说。
“呸呸呸！大皇子吉人天佑，是不会死的。要死的是永宁皇子还差不多！”小李太监说。
“你的意思是？”永玉看着小李太监。
“大皇子殿下，其实要让永宁当不了太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只要在他的食膳中加入少许……”小李太监说着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