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枪声》第74章


目标和中心,不知是怎么一会事。这时没有被打死的特务为了活命,立即组成火力向外拼命攻击,一时间两股敌人在侯山爷和王宁小队的围攻下不能自顾而又相互冲杀。他们都以为是共产党的大部队来了,分不清东西南北,搞不清谁是谁,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如同一片散沙,自顾自个逃命。田里的庄稼被炸倒了,有的地方着了火;方圆五里的两河之间到处是敌人的尸体、火光,喊杀声、枪声响成一片。附近村里的人们听到枪声,以为是八路军和王宁她们在战斗,也纷纷从家里跑出,手举铁锹、大镐,杀向敌人。可当他们发觉情况不对时,敌人已向他们开了枪,有的人摇晃着倒下了,有的和敌人同归于尽了。侯山爷站在高高的运河堤上,见敌人乱了,怕被敌人发觉,便同王宁打了个招呼,率领三个小队分头撤回桥头据点了。剩下的敌人,见四周枪声稀了,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他们已杀昏了头,扔掉了伪装,露出大日本武士道精神,端着刺刀,很快组成三人一组的攻击队形。他们杀红了眼,望着一个个特务们的尸体,同伴们的尸体、弯腰向前搜索着。他们什么也不想,见人就杀,就连负伤的都用刺刀挑死了。“八格,我的……”这时一个日本便衣从地上站起来,话没说完就眼睁睁地被一个日本兵挑了。他们谁也不相信谁了,他们的长官为了报私仇,为了争权夺势,发动了这场糊涂的自相残杀的战斗。可谁也没有想到却被王宁和侯山爷利用了。
天亮了,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来了,整个田野里到处是一片战后的情景。从燃尽的火堆旁,摇摇晃晃地站起几个人,他们有的穿便衣,其中一个日本兵端着刺刀,望着围过来的同伴,一个个垂头丧气,谁也不说话。日本兵火了,一刺刀扎入刚刚站到身旁的一个人的肚子中,而后他的枪响了,几个人谁也没有反抗,一个个瞪着奇怪的眼睛在他的枪口下倒下了。他望望天空,又望望那高高的密密密麻麻的青纱帐,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日本兵的尸体旁,这个日本兵的肚子被击中了,肠子流了出来,血流了一滩。他神经质地一个个看着,看着,仿佛天和地都一起晃动起来了。他大叫一声,疯狂地向四周砍了几刀,而后举起刺刀向自个的肚子扎去。他倒下了,为了这场侵略战争,倒在异国的大地上。整个田野一片狼籍……
第三十三章人真他妈的不可思议,为了报一私之仇,为了官位,竟他妈的残害同类。松川美子站在东岸的运河堤上,望着西岸那条高高的运河大堤。是啊,就拿这条世界有名的人工运河来说吧,隋炀帝杨广不是为了贪图玩乐而动用沿河数百万民众,在刀枪、棍棒之下修成的吗?民工们不堪忍受折磨,多次暴动、起义,有多少民工死在刀枪之下,又有多少人累死在河滩,如今谁还能记起死者呢?他们的死又具有什么意义呢?中国是一古老的国家,有着无数的民间传说、风物传说、地方传说及美丽的民间故事。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为了抵抗外敌的侵略,也是大量地征用民工,累累尸骨把长城垒成,不是产生了孟姜女万里寻夫,哭倒长城的传说吗?中国是一个灾难深重的国家,多少年来,人民遭受了侵略、本民族的剥削以及争权争霸的残酷的屠杀、内战。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九·一八”事变,公然对中国发动了侵略战争,把大批的日本热血青年投入中国战场,使大批日本国的家庭妻离子散,多少女人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母!女人们怀着美好的愿望来到中国,谁知被骗成为军妓被迫接受着非人的催残。她想到来中国的那一个晚上姐妹们的嚎叫的声音以及那些疯狂军人淫乱的叫声,更不能叫人相信的是自己心爱的山盟海誓的未婚夫,不也背叛了自己吗?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情?爱情到底能维持多久?松川美子久久地沉思着,她激动中更加愤怒了,她望着滚滚的河水怒骂道:“一群败类,一群牲畜!”是啊,她多次看到他们的死,死有谁能够记得呢?他们作为侵略者的工具,不是一个个都做了替死鬼吗?造成这罪恶,这残酷的全是他妈的天皇、军国主义!一只汽艇鸣着汽笛从河里由南向北行驶着,艇上一挺闪着蓝光的机枪对着前方,一个二十多岁的兵士紧紧抱着。他有一张娃娃脸,眼睛里闪动着幼稚、单纯,更多的是无知。从船舱里探出头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军官,他满脸胡子,一双不大的眼睛给人的是阴森,奸滑。一只太阳旗吊在船头,如同孩子的破尿布,疯狂地摆动着。船后的河水翻着浪花,两岸是郁郁葱葱的花草,各种颜色的花朵含着微笑,默默地望着汽艇。多美的风景。突然船头的机枪响了,一串子弹从她的身旁飞过。她立时拔出手枪,躲在一棵大树后,又无可奈何地把抬起的枪口放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在为自己国家的前途担心,为死难的兄弟姐妹悲伤、哀叹,更为自己流落异国他乡而苦恼。家乡是多么美好啊!可有多少兄弟姐妹有家不能回,有多少兄弟姐妹的家被毁,被一个个强征来做了无畏的牺牲品。她站在堤岸上,风从远处吹来,吹着她头上的头发。
“你的什么的干活?”一队兵士突然大踏步地走过来,见松川美子站在河堤,他们嚎叫着围了过来,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望着她:“花姑娘的,大大的美丽。”一个小队长龇着满嘴黄牙凑上来,“中国的花姑娘,我们的统统地受用。”他凶恶地挥了下手。
“啪啪”,松川美子狠狠地给了他两记耳光,愤怒地用日本语骂了他们几句。他们仿佛接受到命令似的,立时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面前,同时那个小队长忙立正敬礼。松川美子狠狠地瞪他们一眼,骂道:“败类,纪律的大大的不行,你们统统的开路,我的有事的干活,你们统统的破坏了。”说着怒气冲冲地从衣兜里拿出特别证件晃了晃,又拍了拍怀里的双枪,扭身走下河堤,向城南门走去。
城南门楼脚下,增加了岗哨,一个个进出城的人们正接受着检查。仿佛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便衣特务也布满了门口内外。不好,他们一定有什么行动或正在抓捕一个什么人物,莫非是王宁小队的人,还是区小队张队长他们?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来了。她总觉得面前这场即将发生的事和自己有关似的。她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悄悄地打开机头,随时准备用她的血甚至生命来保护她们。
人们一个个从城门口走进走出,有男人有女人,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在几个伪军的身后,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满脸黑色胡子,一双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如同一只狼盯视着一个个进出城的人。这个人一定是共产党的叛徒,正在等待出城的某个人。松川美子想到这儿,眼前出现了漫河村惨案的场面,不行,一定要救出这个还没露面的人,我必须马上进城。但转念又一想,自己站在人群面前也不会知道他们要抓的是哪一个,自己脸也上没写着是救他们的,而对方身上也没有标志。她为难了,站在不远处望着一个个进出城的人。天空一只雄鹰在飞翔,它扇动有力的翅膀。“怎么办?”松川美子紧锁双眉,久久地沉思着。她没有想到,站在特务们身旁的人是城里小卖部里的老板,地下共产党员尹久山,他出生在上海一个富商家庭,参加过北伐战争,上学时多次接触马列主义,参加过反饥饿反迫害的学生运动。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参加了新四军,一个参加了国民党。由于在北平他暴露了身份,组织上及时安排他来到这个小县城做地下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北平来的一个特务认出了他,没几天他便被抓了。敌人想从他嘴里掏出情况,起初他什么也不说,敌人引他看了各种酷刑,他胆颤了。当他来到一间小屋,见一位三十来岁的八路军战士,被高高地吊在梁上,打得遍体鳞伤,他吓得闭上了眼睛。再问他,他还是不说。敌人恼了,一壶辣椒水下肚,他顶不住了,便把知道的情况全说了。敌人如同一群疯狗,一下子抓了好几个党员。我党及时得到消息,把一部分联系点撤掉了,才使大批的地下党员和干部躲过了敌人的大搜捕。敌人知道城外的共产党还不知道,便在几个联系点上布满了敌特抓捕来联络的人。前天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突然闯入,来人很机警,发觉情况不妙,又见几个陌生人出现,立时开了枪,以他的勇猛、机智和灵活的身手逃走了。敌人也猜到我党必将派人出城报信,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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