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要脸》第71章


温行一愣。
他可记得他从未向谢卿透露过他和谢衣之间的事情。
谢卿见状,笑道:“其实我早就猜到啦。客梦早该知道的,这种事情瞒不过我的哟。”
说着,谢卿眨眨眼,颇为俏皮可爱。
温行无奈摇头轻笑,道:“是臣疏忽了,殿下心思敏锐,这种事情自然瞒不过您。只是……臣能否斗胆问一下您对此事的意见?”
几年下来总是遮遮掩掩,温行也算是头一遭主动去了解旁人对此的看法。
谢卿知道温行在担心什么,笑道:“我觉得你们很般配啊。在皇兄还是太子的时候,我经常发现你们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样的默契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而且在这茫茫人世间,想要遇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是很难的,总有些人会因为身不由己或者其他种种原因走向分离。我不希望你们也这样。”
“皇兄他是皇上,很多事情他是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君主,他需要顾及整个国家的利益。但是皇兄之前也同我说过了,到我及冠那年皇兄就会让位于我。到时候任他山高水远,皇兄都可以陪你走遍。”
“所以,客梦……温行,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皇兄一点时间,不要这么早地死心,也不要这么早地离开,好不好?”
谢卿的一字一句中满是诚挚,直叫人动容。
而温行更是因为他的一番话呆滞住了。
温行知道谢衣日后会让位于谢卿,可是从来没想过会让位得这么早。
如今谢卿已十六岁,再过四年便至及冠之龄。而到那时,谢衣不过登基九年。
这样的情……太过沉重了,他好像承担不起。
温行抿唇沉默着,没有予以回答。
这一次谢卿就不知道温行具体在难过什么了。他的双眸渐渐黯淡,低下头也不说话。
好半会儿后,温行才轻叹一口气,道:“有劳殿下为此挂心,臣先行告退。”
谢卿也不好做阻拦,只是在温行离开后心念一动,往明远宫赶去。
这一次离开东宫后,温行不太想继续在皇宫内晃荡,想了想最后决定去一梦酒楼找云念聊聊天。
自元庆二年科举开科,云念一路高中,最后虽没成就个连中三元,但好歹也是个探花郎。
中举之后云念被谢衣任命为翰林学士,平日里无事倒是继续待在一梦酒楼里。
当温行过去的时候,碰巧云念也在,两人就另开了一个厢房聊天。
“客梦近来可是不太开心?”云念一眼看出了温行的愁绪。
温行状似风轻云淡地笑笑,三两下把话题转开:“没事,夜间睡不太好。说起来,你这也是个有俸禄的官了,怎么还整日在这一梦酒楼里蹭吃蹭住的?”
云念笑吟吟道:“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替她管着这一梦酒楼,直到她满意为止。”
温行眉梢轻扬,问:“万一人家要你管一辈子呢?”
“那就管一辈子吧。谁让那姑娘救了我的命,还非让我以身相许呢?”
云念也没打算向温行隐瞒这件事情,嘴上这么说,眉眼间却满是幸福的笑意。
温行倒是没料到还有这一层原因,打趣道:“不错嘛,放你出去一圈,你不仅混出了名堂,还连带着把终身大事也解决了啊。”
云念但笑不语。不过也正因着温行提到了终身大事,云念忽然想起了今早朝会上的事情。
这下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温行看起来不开心了。
云念微微皱眉,斟酌着语句道:“关于今早那些大臣请求陛下纳妃的事情……您别太往心里去,他们不过是想借机把自己的女儿塞到陛下身边去罢了,陛下不会轻易让他们如愿的。”
温行一愣,错愕道:“你……你也知道这件事情?”
云念以外他指大臣上疏一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答:“我也是要上朝的嘛,怎会不知?”
温行:“不是,我是说……我和陛下的事。”
云念眨了眨眼,看起来比温行还错愕,道:“您难道不知此事早已在朝堂上传得沸沸扬扬了么?”
温行:“?!”
观温行的反应,云念就猜到应是谢衣将这些都压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客梦,你仔细想想,历朝历代有过哪个丞相日日夜夜住在宫中的?”
经过云念这么一提醒,温行也反应过来了。他自十几岁起就住到了宫中,一时间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他垂下眼睫,道:“是我疏忽了。”
云念继续道:“而且陛下之前执意要让六殿下临朝听政,后来你也一力支持让六殿下入住东宫。朝里的人都是人精,肯定能从里面找出不对和关联。这一次上疏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他们不可能放纵陛下一心扎在一个男子身上——而且这个男子还是丞相。”
这些道理温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苦涩一笑,道:“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继续拖累他。”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云念听到这话就是一个皱眉,显然十分不赞同,“陛下对您的心意不假,这件事情我想他会处理好的。大臣们也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日久方长,迟早会习惯的。”
“可是陛下他根本就没打算熬什么日久方长。”温行敛了笑意,神色恹恹,“他打算在六殿下及冠那年就让位给六殿下。”
“这……”
云念虽不知六殿下具体年龄,却也知离他及冠应当没几年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行心里也正烦乱,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先回去了,抱歉。”
云念也不阻他,静静地送他出了一梦酒楼。
走到哪儿就糟心到哪儿,温行望了眼蓝空,最后还是觉得回宫去算了。
然而他刚路过明远宫,就看见了等在宫门口的谢衣。
“阿行!”谢衣大步走到他面前,终于松了口气,“你可回来了,方才去哪儿了?”
对上谢衣满是关怀的目光,温行勉强笑笑,道:“去一梦酒楼找云念了。”
谢衣见他心情不佳,又问:“是我对今早一事的态度令你不高兴了吗?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让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得到谢衣的这么一句话,温行终于还是忍不住微抬头,定定地看着谢衣,问:“陛下,朝中大臣在传言你我一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闻言,谢衣目光一闪,还是如实回答道:“我见你平时不太希望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怕你不高兴,所以就瞒着你了。”
温行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他继续道:“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我不是那种需要您保护的柔弱女子。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就连点流言蜚语都抵挡不住么?”
温行的一句话点醒了谢衣。
他一直想着要保护自己的阿行,可是他忘了,他的阿行需要的并不是自己的保护。
谢衣呼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日后我会改的。”
他的态度很诚恳,以至于温行有点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可是若不说出来,这件事情横亘在心底只会愈发难受。
他闭了闭眼,继续道:“还有一点,您的情意太沉重了,我承担不起。”
“什么意思?”谢衣皱眉,心底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温行看着他,说:“您为什么要四年后就让位于六殿下呢?前世今生您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君王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且您为我付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偿还不了。”
“我不希望我和我爱人之间的付出是不对等的,这会让我很有愧疚感。我想要的是一份平等的感情,就算现实地位上不平等,至少也要是心灵上的平等。”
“可是您为我做了太多,我真的……真的无法回报。”
说话间,温行的语气里也带上了深深的无力感。
都是男子没关系,他可以努力去接受。但是既然如此,他也不希望其中有任何一方被当成女子来对待。
而且就算是女子也有独立自强的存在,何况他们是男子汉大丈夫?
温行的一番话如当头一棒,重重地敲碎某个外壳,露出里面一直以来被谢衣所忽视的东西。
谢衣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无端回想起了他祖传手链上刻着的红梅。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温行身上一直就有着自己的铮铮傲骨,屈居人下已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可是他却还在不遗余力地想要剔除他的骄傲,把他当成室内娇生惯养的花朵一般对待。
“在这方面是我做错了。”谢衣也坚定地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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