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第18章


膊恢浪窃趺醇扑愠隼吹摹?br />
后来在北京的饭局上,经常是几个人就不说话了,耳闻滴滴答答的按键声,好像在发电报。那是“王小山”们在发微博。席间,张玮玮说:“刚才出去买烟,看见一有军衔的军人,买了两盒杜蕾斯。”我傻乎乎地问:“杜蕾斯这烟好抽吗?”满座大笑,进而沉寂下来,周围全是滴滴答答的发报声。大家都在抢发微博。
终于某天,我也上线了。刚开始只用手机发,并很洁身自好地跟别人说,我不看评论,这样就不会对微博上瘾。后来电脑的技术环节解决了,一下子就下了微博的海。每天转发、评论,关注自己的粉丝增加了多少。当然我打字的水平很差,经常打错别字。比方第一条,“我也危博了”,那时我就预感到微博的危险。我的微博转发率最高的是柴静进公园的那条,有两千多次转发。
左小还经常向我传授“秘诀”,说上午十点是黄金时间。所以有时半夜我睡醒想到一个段子,手痒得都睡不着觉,但还是憋着,等到上午十点,迫不及待地发上去。瘾就这样越来越大,看谁都像微博的素材。耳朵像个雷达一样,搜索周围有趣的对话。但是喝醉了不能发微博。“十三月”的老总卢中强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喝酒前,把手机、电池、卡放在三个不同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开喝,过一会儿,老卢喝多了,开始跟别人在微博上对骂,进而发展到拿起手机,说咱们打一架,你约个地儿。第二天早上,我看他的微博写道:一个早上醒来买烟删微博的人,是没有前途的人。
当然,左小说得还是对。我们现在的演出消息,只要在微博上一发,省了印海报和宣传单,又轻便又环保。我每天都会转发一些微博,无论是在巡演的路上,还是在家里。我想,说话或者愿望,同样是一种能够改变现实的行动。
矜持的狂欢
2010年音乐节如井喷般大范围地爆发起来,我身边的一些小有名气的歌手,忙的时候,都是打着飞机满中国地赶场子。大家私下里认为音乐人的春天到来了。
等2011年,春天来了的时候,音乐节却大多销声匿迹了。
中国的音乐节,基本不能完全靠门票收回成本,更不用说赚钱了。2010年的泡沫,催发的源泉是地方政府开发旅游资源,或者房地产商炒地皮,音乐节不过是个廉价的大广告牌。但树了一年,效应不大,源泉也就没兴趣了。
这样短期的商业行为运作常常不够专业,往往是花钱很多,看的人寥寥无几。像2010年我参加的广州某音乐节,场地里,警察比观众还多,一小撮文艺青年们在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的包围中,战战兢兢地小声欢呼着,更像是某监狱的慰问演出。张北县办的草原音乐节,宣传画上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等到了现场,就是个寸草不生的戈壁滩音乐节。所以,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不会长久。到了2011年,繁华褪尽,还是那几个老牌的有成熟运作团队的音乐节坚持了下来。
“摩登”和“迷笛”,一山二虎。迷笛音乐节资格老,2011年已经是第十三届了。迷笛学校,当年就是中国地下音乐的黄埔军校,前几届,都是免票的狂欢,给歌迷留下了乌托邦般美好的回忆。可这种完全拒绝商业的浪漫无法持久。摩登天空,作为一个拥有众多签约艺人的唱片公司,异军突起。先是共同瓜分北京市场,紧接着凭借自己的商业运作,“摩登”不断扩张,2011年,“迷笛”已经退守到北京偏远的门头沟去了。据我的经验,“摩登”给演出艺人的报酬更丰厚,而且敢花钱请大牌。2007年,我、李志、小娟等人参加“迷笛”,演出费几百元,那时已经开始售票了。而第二年,“摩登”给我开的价涨了十倍,且演出环境也不赖。
“迷笛”战略转移,到镇江发展,“摩登”也勇渡长江,2011年,在周庄、苏州也开了分会场。这种良性的竞争,对于看演出的观众是好的,对于参演的艺人也很有利。
其实,除了这两虎相争,还有杭州的西湖音乐节、上海的爵士音乐节、成都“热波”音乐节等,都是潜力很大的各方诸侯。杭州的演出环境好得无处可比,且当地的媒体大力推动,城市有钱,¨wén rén shū wū¨文艺青年海量。我参加过第一届西湖音乐节,吹着西湖上的风,唱《南屏晚钟》,很天人合一的。上海一直很洋派,爵士乐受众群体广阔,爵士音乐节应该有越来越牢固的市场,而且上海是最讲商业规则的城市,看演出的消费能力最大,足可以养活一个长寿的好音乐节。成都有它相对独立的巴蜀文化,有地方自豪感,当地人也呼唤属于自己本土的狂欢。还有“十三月”唱片公司的“民谣在路上”,这是个流动的音乐节。它胜在有自己不变的理念,有“榕树下”的资助,2010年大篷车一样地南北流窜,演了十多场,很吉卜赛、很浪漫。他们瞄准音乐厅、剧院,在谋求更强大的中产阶级市场。
以上这些音乐节是“摩登”、“迷笛”之外的另一方天地。一方水土养一方的音乐节。它们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它们的壮大,使音乐人能有更多的选择,也使得观众不用总是朝圣一样千里迢迢地跑到北京看演出。
度过了2010年井喷式音乐节盛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音乐节、音乐人、消费者将要共同成长,任何环节有所缺漏,都狂欢不起来。观众买票,要求演出阵容强大,主办方没钱,难为无米之炊,音乐人争取舞台机会,又不能开价太低。三角恋爱啊,大家相互扶持吧,我们需要赚钱过日子,也需要偶尔地忘我一回。愿唱歌的人、买票的人、赚钱或者赔钱的人,都能在音乐中得到快乐。
曾经很蓝调
在中国,十个搞摇滚的,九个是弹吉他的;十个弹吉他的,有九个曾经迷信过布鲁斯音乐。有一段时期,我们理解的即兴音乐,就是坐在那儿弹一些掺杂着降咪、降西的音阶套路,仰着头,闭着眼作陶醉状。
记得在圆明园,有一回,我跟几个吉他手一起“布鲁斯”。一曲弹罢,座中一小姑娘夸奖我们:“你们的这段布鲁斯真精彩,能不能再来段蓝调?”弄得几个吉他手当场就傻掉。其实真正的布鲁斯时代早已远去,就像诗歌属于唐朝,而词属于宋。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美国,有一位盲人布鲁斯音乐家莱蒙·杰佛逊*(Blind Lemon Jefferson),他每天晚上去芝加哥的小酒吧表演,挣来的钱就拿去喝酒,还喜欢朋友们开车带他满芝加哥地兜风。有一次他喝多了,风雪中回家,迷了路,冻死在街头,手和吉他粘连在一起,无法分开。布鲁斯属于又穷又颓的人,一个好心的人,一个善良的人,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独自哭了,这就是布鲁斯。在中国的老上海,也曾经有布鲁斯的土壤。你听现在的老黑胶唱片,白光的歌,“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那种又妖艳又哀婉的老女人。白光虽然很少原创,但她唱出了真正布鲁斯的感觉。
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布鲁斯只是一种模仿秀而已。我们也颓废,但没有供普通人低成本喝醉的小酒馆、小酒吧。像我在汉堡去的酒吧,里面还有很多大爷大妈,消费很低,而在中国,酒吧只是被作为猎艳的昂贵陷阱。像我们这些唱酒吧的人,工作之外,也根本不会去那儿娱乐。
但中国太大了,也有例外。比方说,在民谣界圈内排行榜上,大哥级的人物赵已然,又称赵老大,堪称当代最蓝调的人。他保留着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浪漫颓废的传统,而且至今很穷。他在舞台上叼着一根烟,拿着一瓶酒,唱邓丽君、唱《再回首》,感觉就是一个男白光重新回来。赵老大的《站台》,那是真正贾樟柯的“站台”。他的口头语就是“我老啦,唱不动了”,但他会以自己的全部身心向一个高音冲锋,就差一点儿,然后雪崩一样颓下去。
真正的蓝调是一种自我燃烧、自我摧毁。就像浪漫主义者本身,也是自掘陷阱者,所以布鲁斯不在三里屯,也不在衡山路。它需要贫穷、浪漫、才气,以及小小的自暴自弃,一个破罐子摔出来的声音。埃里克·克莱普顿(Eric Clapton)无论怎么著名,在音乐上也无法超越那个冻死在芝加哥街头的、黑暗的盲人音乐家。
江南梅雨愁煞人
前一阵,住绍兴,日日大晴天,问当地人:“江南梅雨季节哪去了?”答曰:“今年乱了,取消了。”心中暗自庆幸。
但要来的总会来,端午节后,雨开始了,不舍昼夜。楼下的东西长出了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