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基督与神话学》第11章


书时所说:“上帝显示自己,也让我们探寻自己;他让我们认识他自身,也使我们认识我们自己。”凭藉信仰,人对自我的理解得到更新。 只有在耶稣基督身上宣布的上帝的话的连续反应中,这种新的自我理解才能得以保持。 这与人的日常生活无异。只有在人与人之间的真实关系得到维系的情况下,这种从人和人的接触中产生的新的自我理解才能保持下去。“上帝的仁慈每晨更新”
;是的,但每天早晨我必须重新加以体察,因为这不是像数学论断那样的永恒真理。 只有我自己每天早晨都成为一个新的自我时,我才能谈论每天早晨都以新面目出现的上帝的仁慈。反过来,这些讨论又阐明我在上文引述的保罗的指喻和诫命的那种并列悖论。 我们现在看到是指喻引发诫命。 指喻表达了信仰者新的自我理解,因为“我已释罪”这一论断不是一种教条的表述,而是一种存在的表达。 信仰者的告白就是他的整个存在得到更新。既然他的存在包含了他的意志,如果他的意志在顺从上帝的规诫中不断更新,那么诫命就会提醒他——他已摆脱了罪恶。

可能出现的又一种异议是,上帝未来的作用会被解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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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取消。 对此,我可以说,解神话化明确指出了将来作为一种作用的上帝的含义。 信仰包含着对未来持自由的和完全坦诚的态度。 存在的哲学分析表明,坦诚地面向将来是人类存在的基本特征。 但是,哲学分析能够将这种坦诚赋予处于具体生存处境中的个人吗?
不可能。哲学分析做不到这一点,正如它不能赋予我们生存一样。 海德格尔表明的,哲学分析只能解说,人如果愿意依凭一种完全的个体意义的存在,那他就必须直面将来。 哲学分析断言,对于哲学分析,未来只能在被表达为“无”
时,才会使人们注意到这种感知的效果,它或使人兴奋,或令人恐惧。因此,自由的面向将来就是将自己置入忧虑的自由,即作出选择的自由。 如果基督信仰涉及到自由地面向将来,那么,面对“无”就是一种对忧虑的解脱。就这种解脱而言,没有人能够依自己的意志作出判断,它只能凭信仰获得。 面向将来的信仰就是脱离过去,因为这是对获救的信仰;是一种对过去的奴役锁链的摆脱。 这是从作为旧的自我中得到的解脱,是为了新的自我的解脱。 这是对根植于罪中的幻想的解脱,因此,我们能够通过自己的选择确定我们的个人存在。它就是一种自由地面向将来,就是保罗在说“死被胜利吞没”
时所宣告的那种未来。

在这里出现了最终的有决定意义的问题。 如果我们把上帝作为一种作用来谈论,即必须仅仅从上帝此时此地作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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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志来谈论,那么,我们还能相信上帝对整个世界一举而尽全功地发挥着作用吗?我们不是处于放弃了保罗的这种“一举而尽全功”
的危险之中了吗?
我们不是陷入把神圣的教理,即把拯救历史置入永恒的维度之中的危险了吗?从我们所说的话中可以明确一点的是,我们所谈论的不是关于上帝的思想,而是活的上帝,我们的时间羁留在他的手中,他此时此地相遇我们。 因此,对于这种异议我只有一个简单的回答:上帝在他的话中与我们相遇,在一种实在的话中,它体现在耶稣基督的布道之中。 虽然可以说,上帝随时随地都会遇见我们,但是我们却不能随时随地都看见他,听到他的话,除非他的话也随之而来,并且能使我们理解此时此刻,正如路德反复强调的那样。关于无所不在的和全能的上帝观念,也只能通过此时此地讲出他的话才能在我的个人的存在中变得真实起来。 因此,也必须明确一点,上帝的话也只是在说出的那一时刻的话。 上帝的话不是一种永恒的陈述,而是此时此地对人说的话。 当然,上帝的话是他的永恒的话,但这一永恒不能设想为是超时间的,而要视为此时此地所呈现的他的在场。 他的话是在一个际遇中的一个事件,而不是一套思想,例如,有关上帝的仁慈和恩典不是一般的表述,虽然这种表述在其他方面可能正确,而只是对我说的话,作为在我身上体现其仁慈的事件。只有如此,它才是一种突入的话。他的话不是一种一劳永逸地获取的知识,只是因为与我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因此它才是一种真正突入的话。由此可以认为,上帝的话是用人类语言向我说出的真实的话。 无论在教堂的布道,还是在《圣经》之中,其含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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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并非仅仅被看作是宗教史的重要资料汇集,《圣经》是通过教会作为对我们说的话而传扬。 上帝的活的话语不是由人类的精神和智慧杜撰出来的,而是在历史中出现的。 它的起源是一个历史事件,通过这一事件,说这样的话,即布道,它就变得具有权威性和合法性。 这个事件就是耶稣基督。我们可以说这一论点是一个悖论。 原因在于,上帝在耶稣基督身上所作的一切不是一种能够进行历史证明的历史事实。 那种注重客观事实的历史学家不可能理解一个历史人物(拿撒勒的耶稣)是一个永恒的逻各斯,即道。 正是新约中对耶稣基督的神话式的描述说明:如果耶稣基督的形象和努力应被理解为一种神圣的拯救工作,那么,对于耶稣基督的形象和努力的理解,则应毫无疑问地采用超出客观的历史学家理解世界史的范畴的那种方式。 这是一种真正的悖论。 耶稣是一个来自加利列的拿撒勒的历史人物。 他的业绩和命运出现在世界史的范围之内,因而受到那些将其当作历史网络的一部分来理解的历史学家的审视。 当然,这种超然于历史的探寻不能认识上帝在基督身上所体现的意念,亦即不能认识末世论事件。新约认为,耶稣基督的决定性意义在于——就其人格、降临、热情和对他的赞颂而言——他是末世论的事件。 他是那将要来的人,而我们无须“等候别人”
(太,1:3)。
“及至时候满足,神就差遣他的儿子”
(加,4:4)。
“光来到世间”
(约,3:19)。
“时候将到,现在就是了,死人要听见神的儿子的声音,听见的人就要活了”
(约,5:25)。这些说法都申明耶稣基督是一个末世论的事件。解神话化的重要问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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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耶稣基督理解为末世论的事件的看法是否与新约(除了第四福音书)中出现的宇宙末世论的概念密不可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第四福音书中,就我们的观念看来,宇宙末世论被理解成为历史的末世论。 我们还看到,对保罗来说,信徒已是一种新的生存,“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
(林后,5:17)。因此我们必须说,依凭信仰生活就是以一种末世论的存在方式生活,就是超然于尘世,就是已经出死入生(参见:约,5:24;约壹,3:14)。末世论的存在无疑已在预期中得到实现,因为“我们行事为人靠着信心,不是凭着眼见”
(林后,5:7)。这就意味着信徒的末世论存在不是一种世俗现象,而是在新的自我理解中得以实现。 这一自我理解,如前所述,源于上帝的话。 因为话被宣讲(林后,6:2;约,5:24)
,无论它被接受或拒绝;所以体现为耶稣基督的末世论事件便在此时此地发生。 约翰说(约,3:18,36;9:39)
,信仰者由死变为生,无信仰者将被审判,上帝的震怒将及于他。保罗说,布道的话对死者与生者同样中听。这样,“一举而尽全功”
现在可以从它真实的含义上得到理解,即把它作为末世论的“一举而尽全功”来理解。 因为这种“一举而尽全功”不是一种历史事件的独特性问题,而是表明了一个特别的历史事件,即耶稣基督应被理解为末世论的“一举而尽全功”。作为一种末世论的事件,这种“一举而尽全功”往往出现在宣讲的话中,这不是一种超时间的真理,而是发生在此时此地的事件。 的确,《圣经》告诉我,上帝的恩典早已作用于我,但我不能够将其作为过去的一个历史事件来回顾。 施予恩典现在是作为一种末世论的事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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