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黑化录[一]》第40章


姑苏无妄:“啊!”
“你啊什么啊,身为师弟给点钱让师兄帮你花花怎么了?”连城掏了掏耳朵,一只手大爷似的插在腰间,“没钱扒衣服,一身绫罗绸缎,够了。小鬼,干活去。”
说罢,连城转身,对姑苏无妄的哀嚎听若不闻。一抬眼便见赢苏从树林走来,不疾不徐。
阴魂不散。
连城将面具扣下,抬手往后勾了勾手指,将臣拿着姑苏无妄手里的钱囊拔腿跑到连城身后,径直抓住他的一截衣袖。狐假虎威的探头看向赢苏。
少年心性在白发三千下散了许多,连大爷也不如当初那般逮谁怼谁,所以说,时间和年龄这两个玩意儿何在一起,酸了些,又无奈。
难得当初山河老,最是光阴不可负。
从赢苏身边绕过,一如当初,分道扬镳。
其实,也算不得分道扬镳,这个词用在他和赢苏身上‘重’了。
赢苏不由分说的扣住连城手腕,连城指间聚气成刃横扫,却听,“适才月宫浮屠动乱。”
指间骤转,剑气从赢苏耳畔扫过,削断一缕发,连城看了一眼扣着自己手腕的手,随即转向将臣。
将臣片刻惊诧,眸光沉厉,方道:“六合伏羲大阵中,荒古十大魔神尚且不能逃脱,月宫浮屠妖者众,无以与十魔神相提并论,绝对不会是妖魔鬼怪冲破的封印。”
说罢,将臣看了看连城,极坚定的点头,“所以,不是阵法本身有什么问题,这就和我没什么关系。”
连城:“听到了,放手,速度。”
他是极不乐意和这些人再扯上什么关系的。
此时,姑苏无妄已爬了上来,默默的躲在一边去,一边摇头,一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赢苏纹丝不松,道:“你需与我回九霄。”
欲往九霄,必过上京,上京之地,乃前世仇敌聚集地,千年前那些个送他和阎罗王叙旧的现如今差不多都是住里边的。他是脑抽了才会去。
“你是有病吧。”连城手中狂甩,“九霄里的一个个狼心狗肺伪君子,谁不想杀我,无冤无仇,不是……“极其心虚的咳了一声,连城继续道:“就是连某人,我,当初祸乱天下,罪该万死,那我死也死了,前尘旧果该了已了,好吧,不了就不了,我现在就一软弱的小百姓,不适合大风大浪,拯救苍生什么的,还是靠你们年轻人,我得找地儿养老。我又不是傻逼赶着送上门去自杀。”
“总而言之,你先放开我。”
嬴苏岿然不动,甩半晌甩不开,连城看向赢苏,咬牙切齿,“很急。”
赢苏道:“你认为我会放任你在三千界四处恣意,。”
“你……”连城咬牙,倏然停了下来,另一只手虚空一握,一柄玉雪檀扇出现,旋即化为长剑出现手中。
一边旁观的姑苏无妄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老流氓你打架就打架,能不能别拿他的东西。
连城血剑一起,剑影如镰,气势恢宏,“放不放。”
将臣眼珠子一转,果断离这修罗场远了。
赢苏不疾不徐,手中亦是长剑凌霜,“回九霄。”
连城:“别忘了,你的剑可是我教的。”
赢苏冷然道:“尚可一试。”
周遭静谧,剑拔弩张,杀机四溢,姑苏无妄和将臣随时准备在战火波及前逃跑,却听……
连城:“赢苏你大爷的,再不放你爹我就要尿出来了。”
将臣不尴不尬的‘呵’了一声,姑苏无妄扶额。
赢苏千年凝霜的容颜上微不可察的龟裂,抓住连城手腕的手,指间一颤。
空气中,一阵诡异的静谧。以及一句拔天的挣扎辩解:“不是,你们憋着不会急……”
……
话说另一方,宫瑾一行拿着罗盘寻了过来,如今已到半山腰。
花离警觉,“什么声音?”
宫瑾:“没什么声音吧,你听错了。”说罢,宫瑾往后看了看易翎,随后给了一个顾茗一个眼神。
奇异的,宫瑾和顾茗竟互相看懂了眼中深意。
宫瑾:顾行知,劝劝他。
顾茗:大老爷们的,我不会,你来。
宫瑾提剑:行不行我拿剑劝劝你。
顾茗:……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鬼迷心窍的将那个坛子从浮屠抱出来。易翎这一路都忧心忡忡。
顾茗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会找到的。”
易翎却不是很信任,道,“我觉得我熬不过祖父的戒尺,逢年过节的……”
想到易翎的身份,顾茗情深义重的道:“放心吧,我会为你烧纸的。”
易翎苦涩一笑,道:“不劳烦了,我自会向祖父全然坦白一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和我,宫瑾,我们三个下去了还串门。”
幸灾乐祸僵硬脸上,顾茗道:“以我们的交情,你竟然不是大义凛然的抗了,我真是后悔和你交朋友。”
易翎的依旧垂头丧气,‘呵’了一声,“想去吧你,有福不同享,有难必……”同当。
忽然间,前方的宫瑾花离一声惊叫,手中罗盘应声落地。杂乱的土壤中蓦的窜出一只灰白色的手,花离推开宫瑾,神色一冷,长剑一折,骨手消散。
手中的剑将罗盘挑起,花离握在手中,沉色看向前方。
在那一片高低错落的土堆间,掩埋的是密密麻麻的烈焰红花。
花开坟冢,血色彼岸。
一簇簇本该盛极的花上,蛆虫可见,残肢断掌,空气里隐约蔓着一股子腐臭和几不可察的血腥味儿。
宫瑾一行短暂的一滞,拔出剑,互相靠拢聚在一起。
花离将罗盘交给宫瑾,避重就轻的道:“罗盘坏了。”
宫瑾点头,神情亦有紧绷凝重。
这只罗盘是他家老祖宗给的,按老祖宗说法,这只罗盘再过百年也不会坏,如今……
宫瑾当机立断,道:“我们下山。”
身侧,顾茗声有颤音,道:“微摇,似乎是来不及了。”
话语落,一声嘶吼响彻,密林深处的黑暗间,凶尸林立,却在突然间,飘起了大雾。
一瞬间,日夜颠倒,天旋地转弹指之间,众人再一定睛,眼前迷雾已无,深陷一处荒山,荒山中,黑云压顶,林木叠叠,荆棘丛生,脚下,每隔三步有一坟冢,坟冢仿似新立,土壤上没有一根新草。
立时,宫瑾道:“是尸山迷瘴,大家小心。”
就在此时,头顶的乌云被掀开,露出一轮绯色的满月,满月之下,古木之上,一道红影袅绕站立。
皎白的月色投下,落在那红影上泛起幽冷的青灰光芒,当月华盛极,见是一身披红裳的白骨。
白骨戴着兜帽,不知何时出现,它灰白色的双手拿着一把通体黑色的骨笛,十指灵活的按着笛口,放在咧开的牙齿边,奇异的,骨笛发出了声响。
顾茗道:“这是什么?”
易翎握剑的手直哆嗦,道:“那是旧云山传说中的骨女,我听祖父提到过。”末了,他道:“如果我未曾记岔。”
旧云山骨女以死去女子的尸体炼制,且必须即死即炼。
一刹那,绯月当空,黑云翻涌,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发出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
‘咚!’
一声鼓音。
‘咚!’
又一声鼓音,接连不断,节奏逐步加快。
宫瑾一行看向地面,脚下有剧烈的颤动。
鼓声伴着笛声交汇,行尸奔涌,越来越近,宫瑾花离目光一凌,执剑连招,指剑一划,剑气如虹,一斩气吞山河。
骨女的奇特之处不是每一具行尸有多厉害,而是不管被破坏成何种模样,只要有一粒骨灰便能即刻重生。这些,他们并不知晓。
宫瑾花离那一剑,力道强劲,晃眼间,树上满布了骨女,一眼望,已到天际。
惊天变化,一行人皆是惊诧,然而,也来不及多想。
笛声更响,鼓声更强,坟冢上的泥土不住的往上,往上,蓦然伸出一只带着蛆虫腐肉和鲜血的手,那手在土里转着动了动,而后,大张着五指猛地盖在地面。
脚下,开始颤抖,夜风浮动骨女绯色的长袍像挽留着一曲哀歌忧伤。
宫瑾众人见状,互相对视转而捏着法印施展了结界,结界成形之际,行尸出土,嗅着空气里活人的味道不顾一切的奔涌过来。
这些行尸都保持着腐肉初生,蛆虫初长的状态,满身布着血污泥土,张着嘴咆哮的发出吼叫。
‘嘭’
行尸将结界团团围住,高阶的行尸双膝一弯,径直跳上结界用力一踩,不多时,撑开的结界上已经爬满了行尸,而这些并不是全部。
远处,还有一簇一簇的死尸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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