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思维》第100章


因而,成年礼仪式的目的地要使个人成为“完全的”人,使他能够执行部族的合法成员的一切职能,使他完成作为一个活人的过程,如同结束丧期的终结仪式使死人成为“完全的”死人一样。最详细地描写了这些仪式的斯宾塞和纪林正是这样来表征它们的。
“恩古拉(。。。Engwura)……实际上是长长一系列仪式,它们与图腾有关,而以那些最好叫做火考验的仪式(作为成年礼的最后一次仪式)告终。一个土人受过了所有这一切仪式的考验以后,就变成了那种叫做乌尔里亚。。。。
拉(。Urliara)的人,亦即变成部族的一个发育完全的成员……“
②我不来细谈这些可能是原始民族中间常见的仪式中
①P。
W。
Schmidt,“DiegeheimeJünglingsweihederKaresau-Insu-lanCer,”Anthropos,i。
p。
1032,1037—8(1907)。
②TheNativeTribesofCentralAustralia,p。
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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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著名的仪式:在弗莱节尔的《金枝》①或者韦伯斯特的《原始秘密社团》②中可以见到这方面的许多例子。
我也不来讨论为解释这些事实而提出来的各种理论。我只是再一次提请注意下面的事实:使这些仪式成为“可以理解的”努力,往往是适得其反的。假如这种努力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要坏事。其实,对逻辑思维来说是“可以理解的”东西,很少有可能符合原逻辑思维的观念。我不想对这些仪式妄加“解释”
,我只想确切地指出,这些风俗怎样象原始民族所遵行的其他许多风俗一样,与这些民族的集体表象和支配这些集体表象的规律相联系。
关于这些风俗的一般见解如下。
我们所认为实在的目的,比如捕获猎物、医治病人,是通过多种多样的方法来实现的,而其中具有神秘性质的方法又占居极大的统治地位。只有在猎人和猎物之间建立了神秘的互渗,狩猎才是可能的,那些为此目的而举行的仪式的整个系统也就是由此而来的,疾病是由神灵的行动造成的,因此,只有“医生”与这个神灵打上了交道,并在必要时压住它和赶走它,疗法才会有成功的希望。
我们不妨把这个见解应用到成年礼上。新行成年礼的人与他们在这以前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妇女和儿童隔离开。
通常,隔离是突然地、出其不意地进行的。他们被交给一个大都与他们有某种亲属关系的成年男人照管和监督,他们必须消极
①GoldenBough,vol。
i。
p。
42。
etseq。
②PrimitiveSecretSocieties,p。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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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服从强迫他们作的一切事,必须毫无怨言地忍受任何痛苦。
考验是长久而严酷的,有时简直就是真正的受刑:不让睡觉,不给东西吃,鞭笞,杖击,棍棒击头,拔光头发,敲掉牙齿,黥身,割礼,再割礼,放血、毒虫咬,烟熏、用钩子刺进身体钩着吊起来,火考验,等等。这些仪式的次要动机,无疑是想查明新行成年礼的人的勇敢和耐性,考验他们的丈夫气,看他们是不是能够忍受痛苦和保守秘密。然而,他们所遵循的主要目的则是完全不依赖于他们的意志力的神秘效果:最重要的是在新行成年礼的人与神秘的实在之间建立互渗,这些神秘的实在就是社会集体的本质、图腾、神话祖先或人的祖先;是通过这个互渗来给新行成年礼的人以“新的灵魂”
,这已是前面谈过了的。这里,出现了由灵魂的单数或复数的问题引起来的为我们的逻辑思维所不能克服的困难。
其实,原逻辑思维是不难于把我们叫做灵魂的那种东西想象成既是单数同时又是复数。正如北美的印第安人猎人要斋戒一星期来建立他与熊神之间的那个使他能够发现并打死熊的神秘联系,对于新行成年礼的人施行的考验,也是要在他们与其必须互渗的那些神秘存在物之间建立一种为他们所希望的与神灵合一所必需的联系。重要的不是这些考验的物质方面;物质方面是小事情,如同病人的疼痛对外科手术的成功来说是小事情一样。原始人为了使行成年礼的人进入必要的易感状态而采取的方法,的确是很能引起疼痛的。然而,并不是因为它们能引起疼痛才采用它们,同时,也不会由于引起疼痛就不采用它们。他们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唯一的主要之点上:为了实现所希望的互渗,必须引导新行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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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的人进入特别易感的状态。
这个易感状态主要存在于由疲劳、疼痛、虚弱、困苦所引起的一种类似人格和意识丧失的状态中,——简而言之,存在于一种其后将有新生的假死中。他们让妇女和儿童(他们在最严厉的惩罚的威胁下被禁止参加这些仪式)相信,行成年礼的人实际上正在死去。老人们也向这些行成年礼的人暗示这个信念,可能,他们自己也在一定程度上抱有这个信念。“死的颜色是白的,新行成年礼的人的身体也涂成白色。”
①这类特征是不可数计的,正如弗莱节尔清楚地指出的那样,对这一点的证明是完全一致的。但如果我们回忆一下对原逻辑思维来说死和生意味着什么,我们就会见到,这个思维必定也是这样来想象少年的成年礼所要达到的互渗是以什么状态来实现的。死根本不是构成生命的活动和存在的一切形式的完全而简单的消灭。
“原始”
人对于这种完全的消灭从来没有丝毫的观念。我们叫做死的那种东西,在他眼里从来不是绝对的。死人是活着的,也是死的,甚至在这个第二次死以后他们还继续生存,一直等到另一次转生。我们叫做死的那种东西是分几个连续的阶段完成的。成年礼的考验所模仿的死的第一阶段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地点的改变、灵魂的迁移,这灵魂刹那间离开身体,但仍然留在身体的紧跟前。
这是互渗中断的开始。它使人处于一种易感的特别状态,近似梦、癫痫或神魂颠倒的状态(这些都是一切原始民族中间
①Pasarge,“OkawangosumpflandundSeineBewohner,”ZeitschriftfürEthnologie,“
v。
p。
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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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看不见的世界来往的必不可少的条件)。
因此,在为成年礼采取能够引起一种死亡(在这个词的原始人的意义上说)的方法时,原始人的思维是在遵循着自己习惯的途径。它照例把它的集体表象化为行动和现实。

在我们所知的大多数原始民族中间,有一些人要行补充成年礼。他们是巫师、巫医,总而言之,不管怎么称呼,就是这一类的人物。他们在青春期要受所有年轻人都必须受的那些考验;除此以外,为了使他们能够胜任他们将要担负的重要职务,他们还必须进一步经历一个见习期的考验,这个时期是在他们的师傅亦即实际上执行巫师或巫医职务的人的监视下持续几个月,甚或几年。巫师或巫医的成年礼仪式与部族的一般新行成年礼的成员的成年礼仪式之间有明显的相似。但是,一般的成年礼是一切人必须遵行的,它具有比较公开的性质(如果不算妇女和儿童)
,而且必须每隔相当长一段时期才举行。相反的,巫师、巫医的成年礼只适用于某些有“使命”的人物,它是秘密举行的,而且只是在有这样的人物时才举行。至于考验的细节及其达到的效果(假死和新生)
,则二者的相似有时竟达到完全相同。
“在行成年礼时期,根本不让他们休息,只让他们站着或走着,直到疲惫不堪,差不多是懵懵懂懂,不知己身在何处。不给他们一滴水喝,禁止他们吃任何东西。他们事实上变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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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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