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情局档案》第26章


肯尼迪对他的这种态度很反感,10月5日,白宫通过中央情报局渠道给美国驻西贡大使电报,电报内容为:应该在大使的全面指导下,以最严格的保密方式,进行紧迫的隐蔽活动,以便有可能代替目前领导的人一旦出现时,就能够识辨和建立联系。
政变正式进人倒计时,前一星期,美国第七舰队向南越附近移动。前三天,中情局放风说政变将发生,但说一位被他们策反的将军不会参加。吴庭艳真的就找了这位将军商量对策。政变前一天,吴总统让那位将军调集特种部队进人西贡。
1963年11月1日,政变发生。南越的政变用了三个小时就把吴庭艳的势力一除了总统府外一通通击溃。吴庭艳拒绝投降,从暗道中逃跑,结果被政变部队捉住,当场被枪杀,陪同他去地狱的还有那个半疯弟弟和他的弟妹。
吴庭艳死后照片
吴庭艳死的消息传到白宫时,肯尼迪当时正在开会,闻听此事,如遭五雷轰顶。一位外国领导人,一位美国多年的盟友,一位肯尼迪本人私交甚密的朋友一更重要的是,一位天主教徒,最后却在一场美国支持下的政变中丢了性命,这听起来真是荒谬!肯尼迪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脸色苍白,震惊而又沮丧。时住参联会主席的泰勒上将回忆道:“总统一直坚持认为把吴庭艳驱逐出越南就够了,并被告知政变‘不会流血’。然而事实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中情局随后得到了一组独家照片。上面的吴氏兄弟被砍得血肉模糊,双手被牢牢地反绑着,死状惨不忍睹。
遭到冷落的正业
中情局第一次在情报预测上获得了成功,他们当初预测吴庭艳死后,南越会群龙无首。果不其然,从吴死的1963年到1965年两年时间内,西贡领导人换了11次。中情局的报告中对这11人的评价只有两个字:饭桶。
约翰逊总统在上任的第二年就决定对越南发动战争,因为他发现仅靠秘密行动根本不可能让南越的那群饭桶战胜北越。而越南之战必须要打,是因为“反共战斗必须拿出决心拿出力量在东南亚进行,并在那里赢得胜利,否则美国势必失去太平洋,而在我们自己的沿岸设防”。制造战争必须要有借口,中情局一肩挑起。他们把大量共产党集团的武器装到越南人的一条船上,然后伪造发生战斗的场面,接着将这条船沉入浅水中,最后把西方记者找来,让他们看看“缴获”来的武器,当然他们并不想炫耀,他们是想告诉记者,有某些共产党国家为越南提供支持。可这种小儿科类型的栽赃显然不能给白宫开战的理由。中情局最拿手的是秘密行动,1964年1月,4八行动计划被白宫批准,该计划要求中情局指挥南越海军突击队,对北越海岸目标进行袭击。但局长麦康却牢骚道:“我们应该告知总统,芝麻绿豆般的活动不是什么大事。”
“大事”终于发生了,1964年8月2日,美国国家安全局向白宫发电,说美国驱逐舰“马多克斯”号在北部湾遭遇北越的三艘鱼雷艇袭击。8月3日,约翰逊命令这艘被袭击的驱逐舰再回北部湾。几个小时后,约翰逊向美国国会发表讲话,说美国船只在北部湾专心地航行,居然遭到北越的袭击。8月4日,“马多克斯”号又跑到北部湾,传回美国的情报令人大惊:“北越人正在进攻!”下午4点,约翰逊跟疯子一样向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发出了轰炸北越的正式命令。当晚,约翰逊告诉美国人民,无赖的北越人居然敢无端袭击美国军舰,我们要反击。8月5日,美国出动2008年,美国的历史研究人员马修·艾德找到了一份秘密文件,揭开了“北部湾事件”的真相,原来是美国情报官员伪造了有关的文件,致使越南战争全面升级。制造这起丑闻的主角是美国国家安全局,它是美国最重要的情报机构之一,主要负责密码破译和无线电监听工作,这个部门的情报对美国总统的决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艾德指出,8月4日当晚,国家安全局的译电专家在翻译截获的北越无线电信号时犯了“诚实的错误”,把越南人民军的暗号“我们牺牲了两名同志”指8月2日战斗中的伤亡、错误地翻译为“我们损失了两艘船”,从而判定北越舰艇对美军发起了进攻。这个错误马上就被国家安全局的官员们发现,但他们却故意隐瞒,向上级提供了北越袭击美军的错误情报,结果当时的约翰逊总统据此做出了让越南战争全面升级的决定。
64架轰炸机,将北越35艘鱼雷艇和荣市907。的油库炸毁。8月6日,约翰逊要求国会作出决议,支持他采取进一步的军事行动。8月7日,参议院与众议院几乎全体通过决议,越南战争开始了。
肯尼迪在生前的几个月中,曾想体面地从越南撤军,但约翰逊却把这份遗产砸得粉碎。中情局也只能跟着约翰逊向不知名的前方一路奔跑。
艾森豪威尔时代,中情局在越南搜集情报并进而分析所得出的结论还能被艾森豪威尔接受,肯尼迪总统也曾对中情局对越南的情报分析给予过重视,即使中情局在搜集情报上不是高手,可国家政策需要与情报达到平衡,才能有所作为。但到了约翰逊时代,中情局在越南问题上的情报分析就被束之高阁了。约翰逊是个只能听好消息而不能听坏消息的人。随着越南问题的不断恶化,中情局呈递给总统的都是非常不乐观的战争分析,而事实证明,中情局在越南问题上的分析都是正确的。但约翰逊不这样看,他认为中情局在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1964年初,约翰逊让中情局把在越南的秘密行动任务交给五角大楼在南越的“特别作战小组”,中情局立即惊恐地预见说,“我们分崩式微,秘密工作迟早会被五角大楼吃掉。”
这显然是约翰逊对中情局在越南问题上的一个警告,中情局被取消在越南秘密行动的资格后,奉命进行谍报业务。1964年6月,约翰逊要求中情局对如果越南和老挝落于共产党之手,东南亚其他国家是否也将失手作评估。中情局不久后就做出了评估报告:“除柬埔寨可能是一个例外,其他国家可能不会很快因此而屈服于共产主义。”这可能是中情局多年以来做出的最好的报告,但约翰逊很恼火,因为他想与越南开战,其向国会诉说的理由中就有“一旦越南失去控制,整个东南亚会变成共产党的天下”,而现在中情局居然告诉他,他在杞人忧天。
美国正式向北越开战的三个月后,有人认为大规模地对北越进行轰炸会让北越屈服,因为北越难以承受工业的毁灭。中情局又送上了一份相反的报告:北越经济以农业为主,摧毁其工业固然会使北越受到损失,但不会造成致命打击。所以,大规模轰炸只是浪费炸弹。约翰逊更是怒火中烧,他总觉得中情局在跟自己唱对台戏。中情局也是叫苦不迭,肯尼迪时期想要从越南撤军,中情局反对,因为当时中情局认为自己在越南的秘密行动还不错。但约翰逊上台后,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主持越南问题,中情局的被迫退出,让中情局冷眼旁观,才发现问题丛生。
麦克纳马拉是一个强势的乐观主义者,他对越战非常肯定。他曾经预言美国的干预将使越南在1965年底独立(但越战直到1975年才结束)。
可是,在中情局眼中,此人根本不懂战争。中情局西贡工作站站长皮尔德席曾回忆了麦克纳马拉到西贡出席军事援越司令部汇报会的场面:“汇报结束了,麦克纳马拉放下手中的铅笔,把椅子从桌子旁推开,开始向在座的军援司令部高级官员大放厥词:我上次来过以后又建立了多少战略村呢?我上次来访后这些新战略村周围又围了多少英码的铁丝网呢?越南共和国军队对原油、气油、机油有什么新的需求呢?汽车轮胎又有什么新需求呢?”皮尔德席说他听完了这些话后惊呆在那里,他写道:“这不是一个后勤问题,无论如何,军援司令部有很多人完全能够应付战争的物资供应问题。这场战争需要讨论的是战略目的问题,以至战略问题本身。他究竟在说什么?此人根本不理解越南战争的性质,更不知怎么打这场战争了。”
事实上,中情局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该怎么打才能取胜,中情局的报告始终以忧郁的色彩为主调,但中情局从未说越战不能取胜,而只是强调目前打得不怎么样,照现在的打法要取得胜利是非常困难的,旷日持久的。约翰逊开始忽略中情局。局长麦康被冷落,他经常抱怨说:“我难得见到他(约翰逊),这令我非常伤心。”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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