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侦察兵》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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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也不再限制高腰99迷彩作训鞋了。
到了中国一队比赛,天顺人意,人随心意,等着交涉的孟国庆也没事可做了,心里一轻松,回到面包车旁,打了个OK的手势,兴奋地喊了一句:“我在终点等你们!”话音未落,人已扭身上车,狠狠地将车门一关,面包车轰地冲出了竞赛区域。
一声响亮的哐,一串轰轰的马达声,就像敲响的战鼓,绷紧了弓弦,高涨了情绪。咕噜噜喝了几口水,挽起裤腿,狼崽子嗷嗷叫着站到了出发线,等待着裁判一声令下。
“最后一个项目了。”李永刚右手握拳冲天一举,吼叫了一声。
“嗨,拼了!”三只拳头也举向了空中。
于新伟脚下一软,双腿落进了泥潭。这个泥潭不是姬文魁下去的那个,是个直径不到2m的沼泽,在路的右边,上面长满了嫩绿的草杆子。路面横七竖八放着树干,只有这个地方畅通无阻。他哪想得那么多,当然找能走人的地方,没想到好看不好用,一脚上去整个人就掉下去了。虽然生气得很,可大多的气还是生给了自己,只怨自己不多长个脑袋想一想。他微斜着上身,双手撑住硬实的地方,没想到一使劲,非但没把腿撂上去,身子反而又下去了一截子,他赶忙抓住树根不敢再动弹了。身体还在往下落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腰部,气得他胸憋闷,眼里喷火。我靠,下陷速度也太快了,三个SONG人龟爬了不是,再等一会儿他就要见马克思了。
盼星星盼月亮,他终于盼到了脚步声和呼呼的喘气声,还有拨拉树枝的哗哗声。他只能听了,淤泥淹没了下身体,草杆子整个遮住了上半身,这回隐蔽得够扎实,没法看见外面的世界。那三个SONG人也是一根筋,没光顾路旁的草地,径直往树杆缝里钻。于新伟气坏了,好在还能说话,要不还不把他撂下沉睡地底?
“哥斯拉……”
“有人叫我?”张高峰停下了拨拉,四下顾盼了一下。
“谁?”王帮根笑话了一声,将树干抬至肩高,叫道,“快钻!”
“我靠,铁人! ”
张高峰正准备钻树干,又听到了叫声,直起身子看了一下,对王帮根说:“这回在骂你。”
李永刚一听,他娘的,双枪王捣什么乱,这不是穿插,这是分秒必争的赛跑。他扯开嗓门喊了一声双枪王,听到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心里一惊,人就在近旁,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顺着声音找去,三个人全吓晕了,双枪王半个身体搁在了草丛里,嘴巴一张一张,一脸迷彩油叫牙齿白得令人发怵。
张高峰伸出了树枝,李永刚和王帮根一人拽一只胳膊,费了好大劲才把于新伟拔出了泥潭。于新伟下半身全是黑乎乎的泥巴,黏乎得很,甩也甩不掉。王帮根一边帮着刮泥巴,一边埋怨:“咋搞的嘛,四个人就你聪明,再聪明也不能搞到自己头上。”
虽然生还人间了,可险情造成的恐慌还悬在心口,简直就是crazy 玩命。于新伟很想骂哪位出出气,这回又逮着了王帮根,可话一出口却成了赌咒:“我靠,下辈子下地狱也不来这里。”
泥巴没有刮去多少,时间也不允许磨蹭,于新伟只好带着半身沉甸甸继续出发,仍然跑在第一位引路。王帮根紧跟后面拽张高峰,盯着糊了半身黑泥巴的背影一颠一颠跑着,滋生起了丝丝心疼。平时总说不到一块儿,这几天的比赛俩人也老是嚼舌头,可这会儿不知咋搞的,竟然有了怪怪的心疼。都说铁人的心也是铁打的,记忆里从没有用这种感觉心疼过别人。若不是顾及张高峰,他真的想把双枪王的两支81…1扛上,把电台背上,尽量减轻大泥人的负载。唉,生死关头最显战友情义,艰难时刻也一样啊!
于新伟想不了太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加速,加速,把浪费的时间追回来。可意念与体力不可能成正比,3 ㎞的赛跑已经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加上沼泽的折腾,到了慢坡终于跑不动了,脚下一绊嗵地摔了个跟斗,连甩背囊的劲都使不出来,甭说爬起来。
李永刚跑在最后压轴,不时地推上一把张高峰,因为有过沼泽事件,心里还要惦记引路的于新伟。老话说得不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一到拐弯处,他就把眼睛瞪大了,看看前方有没有糊满泥巴的背影,要是见不着了就要喊上一声。这会儿一拐弯,直直的一大段路又没了人影子,他娘的双枪王又搞隐身术了。他紧跑几步,见到草丛里蠕动着一个大背囊,几大步上去拉起扒在地上的手臂。脚下的坡路太难行,双枪王太沉,体力也已消耗殆尽,没跑上几步,他也迈不开步子了,像是有一块磁石紧紧地吸着他的背。
终于上了到了坡顶,看到了人群,看到了一顶顶帐篷。于新伟活转了过来,力气腾地来了,双腿也硬朗多了,嗓门也提高了,回头对坡下的两位大喊着:“快,到了,Go!Go!Go!”李永刚推了一把于新伟,吼了一声快跑,转身向着坡下冲去。没办法,这坡谁也不想再爬一遍,可胜利在望时他还得顾及落后了的两位。
武装越野成绩:
中国二队:8 月7 日11:47…12:12 ,用时25分钟,第2 名(与2 个队并列)
中国一队:8 月7 日12:50…13:13 ,用时23分钟,第1 名 尾声
爱沙尼亚时间8 月7 日
06:53 挪威一队首先冲刺终点
12:12 中国二队到达终点
13:13 中国一队到达终点
14:24 芬兰一队最后到达终点
21:00 参赛队撤离高乌特拉
四天三夜的比赛,不是在撞击终点时结束的,而是在红白彩条带拉出的隔离区,在装备点验完毕,在裁判平稳的OK声里熄火。
气,早已平缓,心,也已宁静……
中国队的参赛队员站在隔离区,他们的留守战友站在百十米处。冲刺时的暴发怒吼,观望时的呐喊加油,似乎都成了遥远的记忆,彼此之间只有静静的凝视。走出隔离区,走近留守的战友,他们依然静静无语,脑子是木钝的,没有期盼,没有豪言壮语……可就在短暂的沉默后,压抑了四天三夜的情绪暴发了,他们哗地冲了上去,抱住留守的战友,四天三夜超身心磨难带来的酸甜苦辣化作了泪水,滚落在瘦削、疲惫、伤痕累累的脸颊。八个月来,魔鬼式的训练都没叫他们流过一滴泪,可现在不知咋搞的,心里啥都没想,一切也都结束,泪水却自个儿下来了。
来不及清洗身上的泥巴,来不及擦净脸上的泪痕,钻进帐篷倒头就睡。
高乌特拉的梦只甜美了四个小时就被王海洲叫醒了。安然地睡了一觉,反而更疲倦了,眼睛是红肿的,沙疼的,身上乏力得很,提不起精神,还得忙乎武器装备清点入库,拆帐篷,收国旗,物资装车。至于梦里中国二队是否捧走了卡列夫勇士奖,中国一队是否拿上了单项竞赛第一总数之冠,一枕黄粱,狼崽子啥也想不起来。
但有两件事,在他们倒头而梦时成为了事实:
一、就陈卫军丢枪一事,裁判建议扣除中国二队24分。
这样,99‘“爱尔纳·突击”前四名参赛队及总扣分为:
第一名:爱·边防部队 138。48分
第二名:爱·卡列夫步兵营 150。14分
第三名:爱·帕努尔国民卫队 172。70分
第四名:中国二队 178。42分
二、中国一队总共上交了13张罚分条,应扣掉78分,但最后被捕扣分108 分。总分名次从第11名落到了第13名。
但,大赛组委会不得不承认,中国队员是本次大赛里表现最突出最优秀的,依旧把大赛授予外国参赛队的最高荣誉奖“卡列夫勇士奖”颁发给了中国二队。本次大赛23个参赛队,19个单项,共产生58个第一。中国一队与爱沙尼亚卡列夫步兵营同时摘取了单项数目6 个第一的桂冠。
姬文魁在装备点验完毕时躺下了,右脚已经无法动弹。
陈卫军的两只小腿被泥水泡发炎了,可他根本顾不得这一伤疼,还在为丢枪的事懊恼,气哄哄地骂了一句他妈的,将沾了一身汗泥的迷彩埋在了高乌特拉的森林里,不愿意再去勾起倒霉的回忆。
谢宏的虎口化脓了,身体跟着发烧,李永刚只好用嘴为伤口吸脓。
有痛苦者,也有兴奋者。
最高兴的是古纳尔,没待成绩宣布,喊着“我戏屁屁西北娘”跑过来要小望远镜,微笑的脸颊上,淡淡的粉色更富暖色调。
最颠狂的是杨磊。苏格兰队员威士忌摘下Glendale扣到了他脑壳顶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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