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缠绵》第30章


不久,东方墨又开始画画了,看着自己创作的现代水墨画作品,他觉得从各种方面都比原来更成熟、更深刻。
这几日,红霉素不时打电话来骚扰他,表面上是些生活上的琐事,但话题最终都会绕回到银行卡密码和那七位数字的存款上。说实话,东方墨究竟有多少存款他自己真忘记了,之所以说出七位数字,很大程度是为了诱骗红霉素上钩,从而把幕后藏着的人从黑暗中引出来,这或许就是欲擒故纵的原理吧。
一个清冷的傍晚,本有商界朋友打电话请他去赴晚宴的,但他没心情逢场作戏,东方墨曾差点失去生命,知道时间异常宝贵,每分每秒都得为自己活着,这或许也是一种顿悟。现在,他就想一个人待着,在自己没出名时,倒是常有独自发呆的机会,出名之后,自己随意掌控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少。
天已经黑了,客厅里的灯光照出空荡,一个家庭如果只有男主人一人时就是这种感觉。他索性关上灯,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冥想。
如果家里有个女人,或许就不会那么阴冷了。再找个老婆?可找老婆不能操之过急,眼下抓一个也不太现实,因为东方墨的内心受过女人的伤害,他已经不能相信女人了。这时,他记起好心老师对他说过的话,可以暂时找个保姆过渡一下。保姆一定要心肠好又勤快的那一种,他打定主意,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就去劳务市场请一个。
室内十分安静,一阵细微的响动来自门外,很快,就能分辨出那是门外有人在一下一下地拉拽门把手,声音很轻,透着鬼鬼祟祟,如果要不是屋子里过于安静,几乎就听不到这细微的声响。
东方墨站起来,侧着身子靠在门上,门镜黑洞洞的,那是由于楼道没有灯光。忽地,在他的某根掌管记忆的神经上,似乎激发出了火花,他好像对于眼前所遇的情景十分熟悉。这种感觉,其实很多人都有过。不知哪来的勇气,他一下子就把门拉开,外面有人惊呼了一声,原来门口站着的是红霉素。
“呃!姐夫,你……最近挺好的!”
“你想干什么?!”东方墨皱着眉毛,一脸厌恶的表情。
“我,我来看看你啊,呵呵,不放心你。”红霉素极力地狡辩着,“怎么,你家的门锁打不开了?”
“门锁坏了,我换了个新的。”东方墨做出一个要强行关门的动作,“你想干什么,没事我睡了!”
“别别别!”红霉素一双手按住门,“姐夫,你睡那么早干什么,现在才几点?”见东方墨没理自己,他印帕秤炙担骸敖惴颍鞘裁矗锌苈胂肫鹄戳寺穑俊?br />
东方墨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地去推门,红霉素的半只胳膊被夹在了门缝里,他惨叫一声,东方墨赶紧松开手。红霉素又飞快地挤进来半个身子,问:“姐夫,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哦,千万别客气。听说你最近又开始画画了,要是想卖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啊!”
“谢谢,谢谢。”东方墨假惺惺地点着头,再次关上了门,站在门口好半天,直到外面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他才松了一口气。
赶走红霉素之后,东方墨吸了一根烟就睡了,这天夜里,他又做了个古怪的梦,其实这梦也没什么,只是不能回想,一琢磨就起鸡皮疙瘩——
一辆挺破旧的汽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冰天雪地里。
月亮刚刚升起来,雪地上闪烁着蓝幽幽的光。近处有树,远处也有树,稀稀拉拉,显得光秃秃的,树上也光秃秃,连一个鸟窝都没有。车上有四个人,除了开车的自己和红霉素,还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应该是他的前妻,男人嘛,坐在另一边的阴影里,根本看不见面部。
东方墨开着车,车子虽然旧,但也不至于就能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声音明显来自后备箱里,但四个人谁也不去注意,车子依旧朝前开。
汽车进入一条泛着蓝光的窄长巷子,四周都是破败的民房,巷子很窄,窄到只能过去一个人。但不知是车子变小了,还是巷子像肠子一样被撑大了,反正汽车是挤进了巷子里。夜很静,路很黑,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前面的路还十分的长,长到看不到巷子的出口在哪里。
恍惚间,前面出现一个长发女人在走动,不紧不慢,似乎她存在的目的就是不让汽车快点开出这条又黑又长的窄巷。红霉素刚开始还一直忍耐,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于是大喊一声:“快走啊!要不然从你身上轧过去!”女人慢悠悠地回头,仰起脖子用一种蔑视的姿态看向开车的东方墨。
即便是在梦里,东方墨也吓得一哆嗦,女人没有脸,只有一团毛发,就像理发店里,堆在墙角杂乱的头发一样。他想急刹车,可却踩了油门,车头朝女人撞过去,可女人顿时化作了一股烟,不见了。
东方墨深呼吸几口气,他想和车里的人说几句话,可当他转头之时,车厢里就仅仅剩下了他一个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没令他惊慌,他慢慢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子,想绕到前面看个究竟,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梦里的他也不清楚。
车前面,女人消失的地方竖立着一个大箱子,黑沉沉的,像个扁扁的棺材。他双手拎起那个箱子就朝车后面拖,他并不知道拖这个箱子干什么,只一门心思想把箱子放进汽车后备箱里。可是,当他打开后备箱那一刻,居然发现那里面也躺着一个同样大小和颜色的大皮箱!
东方墨看着两个大箱子,一下子手足无措。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悦耳的电子音乐,似乎来自某一个箱子之中。
迟疑间,后备箱里的那个箱子发出咔吧咔吧一连串的声响,似乎是箱子里有个什么东西迅速膨胀开来,挣断了捆在箱体上的塑料绳!东方墨想跑,可是双腿怎么也迈不开。接着,箱子像鳄鱼一样张开嘴巴,从缝隙里慢慢地伸出一只手,那手挺白的,五根指头十分修长,但手里好像抓着一个什么东西。那只手慢慢地翻转过来,又慢慢地分开五指,手心里正托着一个小小的手机……
一阵电话铃声将东方墨从噩梦中惊醒,仿佛从一个噩梦坠入到另一个噩梦。
他又急又怕,一颗心怦怦直跳。他看了看闹钟,夜里一点钟,他静静地喘息着,好像那段电子铃声还在鸣响,难道是由于电话铃声才改变了刚才的梦?可谁会在这种时候来电话呢?他犹豫了一下走出卧室,拿起手机,“喂”了一声,电话刚巧在那时断掉了,话筒里是呜呜的长音,像这诡异的夜一样让人不可捉摸。
东方墨举起手机准备关机,可就在这时,铃声又响起来。
“喂?”
电话那边十分的静,能听见电流嘶嘶的声音,东方墨正要关机,那边却说话了,是个冷淡的女声:“大哥,你需要……需要服务吗?”
东方墨愣在那里,他没有害怕,只是觉得熟悉,因为串联他记忆的那条锁链断裂了,所以他并不会把这句话朝恐怖的方向联想。
“服务?什么服务?”东方墨下意识反问道。
“就是……”这回轮到女人有点迷惑了,她似乎在心中措辞,“服务……就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哦,这样啊!”东方墨想了想,随口一说,“我现在只需要一个保姆,别的就不需要了,谢谢。”然后就关掉了手机。
重新躺回床上,东方墨还没有完全从刚才可怕的梦中回到现实,这令他觉得有点冷,于是裹紧被子把脑袋也埋在被窝里,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如果身边有个体贴入微的女人就好了,他真是需要这么一个女人了。
转过天来,东方墨下午有个学术讲座,讲完后他在学校的食堂用了晚餐,骑车回到家时,天都擦黑了。汽车没有了,他停车的地方显得极为宽敞,他把自行车锁在树上,掂着钥匙朝楼门口走。没走几步,他忽地停下来,似乎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后脊梁,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有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姐夫,是我啊!”
东方墨厌恶地咧着嘴,他真的打心眼儿里讨厌这个豆芽菜男人。转过身,身后居然站着两个人,除了红霉素,还有一个女孩。女孩穿的衣服很土气,一看就是在乡镇集市上买的几十块的便宜货。她的头发很长,很密,梳着马尾巴辫子。她低着头,眼睛被扣在额头上的刘海遮挡着。
东方墨指了指女孩又看了看红霉素。红霉素嘿嘿地笑着,说:“姐夫,咱们上楼谈,上楼……”说着,他就三两步上了楼。女孩始终没抬头,愣了片刻,也跟随红霉素上了楼。东方墨跟在他俩后面心里忐忑,真不知红霉素那小子又想玩儿什么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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