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刀》第37章


脑律抗馕奚瘛?br /> “人的一生,若没有三样东西,就充满了遗憾。”萧离恨笑着喝了口酒,抹开唇边的酒渍,“一是美酒,二是心上人,三是自由。我已有美酒,也有自由,就差个心上人,你呢,你有什么?”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很多人都能第一时间给出肯定的答案,秦世遗却给不了。
酒对他来说,是麻醉头脑的毒。药,作为一个杀手,他不被允许喝酒。心上人,他没有,也不敢有。自由,那是一个可笑的名词,他可以随便踏遍五湖四海,游遍大好江山,但他的身心始终束缚在报仇的枷锁上,他自由,也不“自由”。
萧离恨将酒坛贴着他的面颊:“或许你这一去,会死在机关阵下,死在迷阵中,或是死在凤璇阳的冥阳功下。难道你不打算在死前放纵一回,轰轰烈烈地大醉一场?”
冰冷的坛壁让秦世遗脑袋有一瞬间的不清醒,他兀然接过酒坛,仰头一灌,然后,再也松不开手了。
酒让他头脑更清醒,让他精神更振奋,世人总说美酒配英雄,他认为应当说英雄少不了美酒。
三口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秦世遗确实需要醉,从小到大他从没真正醉过,他很想放纵地尝试一下醉的滋味。
“秦世遗,你醉了。”萧离恨笑得非常开心,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明明是一张普通的面具,却在月光照耀下,透出几分迷人的姿色。秦世遗眼眸深邃,深深注视着萧离恨的眼睛,他醉了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前的眼睛很美,像星星一样,好想把它捧在手心里。
秦世遗不由自主地这么做了,他捧起萧离恨的脸,像对待美丽的花儿一样,细心抚摸与爱护。
“或许我醉了。”——秦世遗这么想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着一个男人发情,但他很明白,这不是冲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触动。
在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快乐与痛苦,萧离恨来了,给他带来了快乐与痛苦。
酒入喉的时候,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想到明日可能的死亡时,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你明明有大好人生和前途,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复仇路?”萧离恨也醉了,他笑着靠在秦世遗肩头,举高酒坛,将酒灌入愁肠。
秦世遗抢走他的酒,两人的手在这一刻触碰,过高的体温像要灼烧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冰封多年的血液为之振奋、沸腾,他们看着彼此,就像在看着心上人,眼神温柔、似水。
酒已干,情未断,他们需要情感放纵,也需要身心放纵。
不知谁先张开双臂拥抱对方,当他们血液沸腾到头脑的时候,火热的唇已彼此相贴。
然后,身体紧贴,毫无缝隙。
“这世上还有一物能化解仇恨,那便是‘情’,秦世遗,你能为情而放下仇恨么?”
秦世遗没有回答,正如他的人生一样,悲剧、无奈、无从选择。
秦世遗走了。
萧离恨从酒香中醒来的时候,天已亮,山洞已空,连气息都空了。
萧离恨怅然若失地望着滚在一边的酒坛,睡前,酒坛就在脚边,醒后,酒坛却远在他碰不到的地方,除了秦世遗,还有谁会这么好心地帮他移开。
他无奈地扶着胀痛的头,自嘲地失笑:“我给自己取名‘离恨’,是为了让自己远离仇恨,现在想来,这名字该用在你身上。”
萧离恨收拾了一下,叹口气,从山洞一跃而下,借由冥阳功引起的吸力,减缓下坠力,然后缓慢落地。
这里没有云雾,也没有人烟,只有一片空白。
空的地,白的景。
荒无人烟,白雪漫天。
这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但他知道,这里居住着两位隐世高手。
他从腰际拿出一个小竹哨,对空一吹,只见天际一只苍鹰呼啸而来,落在他的臂上,倨傲地扬起头,盯着他。他笑着掏出一块肉干,递给苍鹰,苍鹰不客气地叼住,然后展翅飞入白雪之中,落到一个男人肩头。
“臭小子,你又来讨酒喝?”声音刚起,那人已在萧离恨面前。
最初映入眼眶的,是一头苍白的长发,长发没有梳髻也没有盘起,张狂地散在风中。他的白发显示出他的不年轻,但你看到他的时候,你一定很惊讶,因为他的容貌与二十岁的男子别无二致,你甚至看不到一丝皱纹,从声音里也听不出一点老态。
这是个张狂不羁的人,一身火红的长衫,他好像不怕冷,也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怕冷一样,在寒天冻地的雪天里胸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肌肉。
“凤前辈,别来无恙。”萧离恨将自己带下来的酒坛拎起来,晃了晃,“小辈前来探望前辈,特意带来一坛逍遥林的醉仙酿。”
“哦?难得你臭小子会带酒来,本座倒要尝尝这酒的美味!”话音未落,凤璇阳的掌已拍向萧离恨面门。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接不得,一个身负冥阳功的高手,他的掌就是吸人命的掌。
萧离恨也没有接,他笑着翻掌,与凤璇阳的掌相贴。
刹那间,他们足下掀起烈风,风沙走石,以他们自身为弧心,向四周挥荡开去。
这一掌没有僵持下去,凤璇阳撤了掌。
“你的冥阳功精进不少。”凤璇阳负手道。
萧离恨笑道:“尚可、尚可,比不上前辈您炉火纯青。”
凤璇阳斜睨他的酒坛一眼:“少说漂亮话,我看你不是来送酒,是来找人的。”
萧离恨笑容一僵,只听“嘣”地一声,酒坛上裂出一道痕迹,酒坛是空的,所以没有酒漏出,他也当然不是来送酒的。
萧离恨叹口气:“看来是我败了。”
凤璇阳扬起眉头,好像听到萧离恨承认自己失败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败在哪?”
萧离恨叹口气:“败在少带了一坛酒,少交了一个酒友。”
凤璇阳扬声大笑,宽厚的手掌拍在萧离恨肩头:“臭小子,走,带你喝酒去。”
萧离恨问:“那么人呢?”
凤璇阳朗声道:“人有,酒也有。”
萧离恨问:“他没死?”
凤璇阳道:“他活着。”
萧离恨摇头道:“那他一定生不如死。”
秦世遗确实生不如死。
他闯过了机关阵、走出了迷阵,勉强躲过了冥阳功,却败了。
他败是因为他不知道一件事,世人传言凤璇阳会冥阳功,却无人传言凤璇阳也是用剑高手。
他就是败在凤璇阳的剑下。
这不是天下第一剑,却比苏成志的剑更快、更准,所以他败得彻底。
连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都胜不了,谈何杀了天下第一刀?
秦世遗握着剑,站在雪地里。白雪皑皑,纷飞落至他的肩头,他仿佛与天地飞雪融为一体。
他的眼神曾经充满炽热火光,现在却冰冷得如同将熄的微火,弱得几近熄灭。
实力的差距,报仇不得的绝望,撼动了他一直以来不屈的背脊,令他低下了高傲的头。
在他面前,是一片园,园内没有景,只有死气沉沉的房屋建筑。
园的尽头站立着一个蓝衣男子,男子一头白发,与一枚玉簪盘起部分长发,余下长发披肩。他就像一块千年寒冰,冷得让人骨子里都透出沁人寒意。
他的声音也很冷:“我不会答应你。”
男子自然便是前任武林盟主龙倾寒。他也已不年轻,但他容貌跟凤璇阳一样,停留在二十岁上下。
绝世武学能让人容颜停驻,这并不奇怪。
秦世遗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握剑的手还是很稳:“请前辈助我。”
龙倾寒面如冰霜:“我的剑不是杀人剑,也不是复仇剑。”
秦世遗抿紧双唇:“那是什么剑?”
龙倾寒道:“救人剑。”
秦世遗道:“所救何人?”
龙倾寒道:“天下该救之人。你的剑,救得谁?”
秦世遗愕然,他的剑是杀人剑,不是救人剑,他谁都不会救,也救不了。
“木剑、平头剑本不能杀人,你却用来杀人,纵使你练成我的剑法,你也决计成不了天下第一剑,杀不了天下第一刀。”龙倾寒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进了房。
凤璇阳与萧离恨就在不远处,凤璇阳长生一叹,拍了拍萧离恨的肩头:“走走走,我们喝酒去。”
萧离恨淡然一笑,轻轻撇开他的手:“喝酒少了一人,如何喝得开心?”
凤璇阳笑指着萧离恨道:“臭小子,你是铁了心要帮他?”
萧离恨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帮?”
凤璇阳摇头道:“你知道子玥的脾气,纵使他在这跪上十日十夜,子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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