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同文》第71章


何强大法,如不亲自对抗,终究不能知根知底。”公培寅方欲说,殳引便扬手止住,道,“丞相勿须多言,你二人一旦将氓军驱出淇国,便立即追击,剿灭其余部。到时本王将另外派十万兵马从西侧攻入氓国,到时两队人马成夹击之势,且看氓国如何应对。”话已说死,千里与培寅皆不再多言。
殳引又命人取来宝剑,他将宝剑当堂举起,高声道,“此剑乃本王随身佩剑,今日赐予丞相,见此剑如见本王,望丞相此行能有神助,为本王立下一大战功。”说罢亲自走下堂去,交于公培寅。培寅见众大臣都以眼会意,不出一言,又觉左侧有冷光射来,抬头才见是褚千里怒目而视。培寅接过宝剑,向殳引拜了拜,道,“多谢大王赏赐。只是培寅乃谋臣,此剑只怕微臣使不来。”殳引侧头看他。培寅抱剑又拱了拱手,“宝剑配英雄,褚将军为越国立下诸多汗马功劳,实是当今大英雄,大王何不将宝剑赠于褚将军?”殳引笑道,“此剑本王已赐于丞相,丞相要送与谁便是丞相说了算。”培寅拜了谢,回头朝褚千里看了看。褚千里已收起冷色,换做不解。培寅抱剑至跟前,双手托着递与千里,道,“此行千难万阻,培寅与将军必要齐心协力以完成大王宏愿。”褚千里欣然接受,道,“丞相乃军师,介时还望丞相多多指点。”两人相对行礼,似是心无芥蒂一般。
殳引下命驱氓救淇,公培寅与褚千里率军整装待发。
褚千里率先锋先行出发,而公培寅领兵紧随其后。军中颇有不服培寅者,途中便故意寻他麻烦,不听其号令。于是公培寅宣布,凡军中有不守军规者,不逊私情皆依军法处置。这军中有一队行兵甚为懒散,领兵的将士如夷,乃褚千里亲侄。起先此队人马编在前列,两日后落至中列,又复两日落至末列。这日查点,竟已落下行军十里。公培寅怒问负责点兵将士原因,那将士支吾不敢言,而其余小将皆发出嗤笑声音。培寅拿人逼问,“如此藐视军法之辈,为何不早言!”又指着点兵将士道,“来呀,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以示警戒!”将士这才露出惧色,慌道,“不是小人疏忽,是此处无人敢得罪此人哪。”培寅冷笑道,“哦?此乃何方神圣,你倒是说来我听听。”那人道,“领兵将士乃褚大将军亲侄,末将也曾提点其此事,其非但不听反叫手下将我狠打了一顿,是故末将不敢说啊。”公培寅喝到,“是其违反军规在先,你有什么不敢的,无非是念其亲故,怕折损自己将途!如此更加不可饶恕,再加二十军棍!”那将士被人驾着胳膊拖出去,一时不远便传来声声惨叫。诸将见状,面上颇有惊色,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再嘻笑。公培寅以目扫过众人,说道,“三军就地休整。”
等至午后,那落后的一队兵马方才赶至。如夷见众人皆扎营在此等候自己,本是大摇大摆顿也萎缩起来。又见众军官站在两侧,只看自己,都不与自己讲话,军中气氛凝重,瞬也不敢皮笑,只默默站在众人身后。公培寅站在最内,看见了他,便拨开众人,亲至他跟前。如夷见其不苟言笑看着自己,心中虽慌,可还是挺了挺胸,拿下巴看着培寅,道,“不知丞相有何事?”培寅道,“你可知众将士休营自此是为了什么?”如夷偏过头去,嘟囔道,“还不是你让他们休营的。”培寅闻见,不待其准备,便大喝道,“蔑视军法,不思悔改!来人,将其拖下去斩了!”如夷忽的腿一软,跪了下来,双手趴地跪爬几步,拉公培寅袍角求饶,“丞相看在我舅舅的份上,饶恕末将这次,饶恕末将罢!”公培寅不予理会。待人将他拉下去时,便听得如夷大叫,“我乃褚将军亲侄,你今若杀了我,舅舅是不会放过你的……舅舅救我啊……是不会放过你的……”待闻一声兵刃之响,人头便滚地,那大叫声才止。公培寅转身对众将士道,“若再有违抗军命者,下场便如其人!”
自此那些不服将士虽心中有怨言,却不敢再明目张胆表露。
此事不知如何传至褚千里耳中,褚千里大怒,其虽未必对这个侄子如何亲厚,可如今培寅不顾僧面佛面,当众将士之面砍了如夷的头,必然有损其在军中威严。只是如夷违法在先,培寅又是依仗军规处置,凭此并不能借题发作。褚千里悻悻然,手握紧挎刀,狠狠道,“定要教此人吃些苦头才行!”
行军方至嵇洲地界,公培寅便悄悄分拨三队人马从东面绕行。自己则带队从南入境与褚千里回合。
褚千里先至尔沼。尔沼彼时已被氓军攻破,褚千里命三千精兵乘夜突袭。尔沼不过淇国边陲小城,氓军留守兵将并不多,又及城内淇国百姓痛恨其侵占自己家乡,虽已降首,可一旦闻及越军前来相助,便在城内自发组成民间军,与越军精兵里应外合,射杀守城兵将,打开城门将越军放入。褚千里领兵攻入尔沼,不费两日便将氓军尽数剿灭。待公培寅大军到时,褚千里已在城中受百姓拥戴多时了。
大军即到,褚千里以大将军身份清点三军,继而发现少了三队人马,便惊问,“莫非这途中已遭氓军拦截?”一人回报,乃公培寅遣队另行。褚千里十分不悦,亲自找公培寅质问,“丞相以军师身份协助我作战,何以自行作主,遣派将士却不同我商议?”公培寅道,“当时将军先行,已不及商议。”褚千里哼一声,问此行兵马遣去何处。答说,由东绕至洛河。褚千里两撇八字须抖了抖,道,“氓国大军由洛河攻入,主攻一路必存留大量兵力。仅派区区三队兵马,岂不是去白白送死吗?”公培寅微微摇头,说道,“将军此言差异。氓军既已占领淇国都城淮告,其主要兵力必定已迁往大占、淮告二城。此二城守住,淇国可得。况且派遣三队兵马并非为同氓军正面交战,而是为布置后局。”褚千里道,“此话怎说?”公培寅道,“一旦我方攻破大占、淮告,便是氓、淇之战结束之时。氓军撤退必经洛河,届时你我领兵追击,若后方未有伏击人马,越军不善水战,洛河一战便不好说了。”褚千里闻之有理,便不与多说,鼻中呼呼出气,没好气问道,“既然丞相已有作战对策,不知下步我军该如何走?”公培寅从袖中取出长卷,摊放至案上,“此乃淇国地貌图。”褚千里不屑道,“这有何稀奇,淇国地貌我已……”走近一看便就闭嘴了。原是公培寅这幅地貌图比之越国军中所绘详细十倍。非但河流、山地、城池,即便是山中小径皆绘制在上。褚千里又惊又奇,道,“丞相从何处寻来此图。”培寅微微颔首,道,“正是我亲笔所绘。”褚千里不言瞥眼看他。公培寅指着图中道,“此地越过山丘便是淇国粮仓有谷城。氓、淇交战多时,氓军粮草必已耗尽,此有谷便是如今氓军粮草供应之地。越军如能攻占有谷,便如遏住氓军咽喉,到时再想破大占、淮告岂不容易的多。”褚千里凑身细看,点了点,又道,“只是既然是粮草供应之地,氓军必会派重兵把守。恐怕攻之不易啊。”公培寅道,“确实不易。所以有谷必须智夺,若与之正面冲突,必会耗损兵力。”
二人在军营之中细拟行军策略,过了三日方才思得良策。褚千里虽不明说,心里也着实佩服公培寅计谋。
先锋兵马与大军回合,越军大队从尔沼城后山穿行。淇国多水沼泽之地,虽是寒冬,却仍有毒虫出没。军中有不甚者被垂挂树杈的蜘蛛咬中头皮,当下便肿出个大水泡,不到半日那水泡破裂,小将头部便发肿腐烂,军医敷以膏药,却不见好。到第二日中午已不能行走,昏迷过去。若依军规,三等以下兵将,行军途中爆疾,便就地弃之。于是便有将士报之褚千里,褚千里立命三军暂歇,自己前去看那小将。小将躺至藤筏之上,头肿如磬,此时已神志不清,口中流涎,哼都不哼。褚千里皱了皱眉,翻开小将头皮,见溃烂处皆是脓血,便命人取来短匕首,将其头皮刨开,那脓血似小流激喷而出。褚千里割除那人头发,徒手将脓血挤出,直至头部由紫转红,方才住手。再唤军医前来敷药救治,又亲将人抬上筏榻,对众将士道,“无论军官亦或小兵,只要尚存一口气息,便要随军行进,不许丢弃!”众人大声答,“谨遵将令!”
公培寅骑马立在不远处,此事尽数落入其眼中,心中不免赞叹褚千里为人,这便是其百战百捷的原因罢。
☆、第五十三章
越军在距有谷十里之处扎营。褚千里派五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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