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不破戒》第150章


“安国侯府里乱成了团,当家主母走的突然,这会儿雍大公子正派人在走得近的几家通知,又让人去南边送信给侯爷。”
“知道了,你下去吧。”季肃善头疼地捏起鼻梁,长叹口气,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遇过两回这情况,其实也不算陌生,也就是因为熟悉才知道这事后果。
许是气极反而来戏话,季肃善愤恨地说:“狡兔有三窟,这莲心慧姬就是个兔子精,地上哪有洞都是她的窝。这回给她跑了,想逮她更难。”
安国侯夫人突然的溺毙,引来京城官妇们的一阵唏嘘,大家吓得都不敢再去京郊游船。安国侯府一时无主管事,倒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世子,做事十分妥帖,伤心了半天后掌起侯府所有事物,低调而漂亮的办完安国侯夫人的丧事,大获好评。
安国侯在南方得到消息,一时难以接受,气闷差点昏过去,立刻上书朝廷,肯定能换将回京。
南边的情势已有平缓,孟帝即刻下旨召回了安国侯,派宁国公前去收尾。安国侯和季先生是同一天清早进的京,恰好在安化门外碰见,所以季先生还没到季宅已经知道莲心慧姬假死一事。
季先生明明气得要骂人,脸上还得十分哀伤的劝说两句。进京城时说了两句,季先生找借口就抽身离开,刚到季宅,冲进自己两个兄弟的房里,就把人揪下床,“你俩怎么回事,看个人都看不住,说,是怎么打草惊蛇的。”
季铎瑞大喊冤枉,不由分说地出卖道:“是明墨和虚生去安国侯府后,第二天莲心慧姬才假借淹死脱身的,跟我什么关系。”
季先生闻言又重打季铎瑞的肩,哪知季铎瑞反应极快地躲开,“他们呢?”
“在屋里。”季肃善又说:“进屋最好敲个门。”
季先生愣了斯须,很快明白季肃善话里的意思,惊得直瞪大眼,好半天回过神轻拍自己二哥的肩,小声问:“谁主动的?”
季肃善凑上前小声道:“你宝贝儿子。”
季先生闻言挑眉赶紧抚掌,人也不气了,神清气爽地笑道:“我儿子有出息了。”
“出息什么?”怀明墨恰好走到前堂,打算来等季先生到来,正巧听到季先生的话。
季先生侧头看到虚生跟在后面进屋,笑得愈发柔和慈霭,明明是个大男人站在眼前,她却像在看媳妇。人说婆婆看媳妇,越看越碍眼,可季先生却喜欢得很,好在脑中弦没绷,知道‘儿媳’与众不同。
虚生至今不习惯别人太过关注自己,忸怩地朝季先生拱揖,就往怀明墨身后躲了躲。
怀明墨轻咳了声,隔绝季先生的视线,立刻认错道:“母亲,儿子行事鲁莽,让莲心慧姬给逃了。”
季先生单手扶起怀明墨,拍他肩安慰道:“没事,莲心慧姬为人狡诈,金蝉脱壳也不是一两回了,这怪不了你们两个。我倒是有些担心,她会借这事在背里大肆做文章,到时就怕会往你俩身上攀扯。”
虚生不认同地插嘴,“她会销声匿迹好一阵子,别说是往我们泼脏水,应该是会尽量淡化侯夫人的死。”
时逢七月初,盛夏即来,大清早的空气已是闷沉燥热。
季肃善素来怕惹,命小厮大清早搬来冰缸,捋须开折扇扇风,对自己二妹的态度全当看不见,“京城又要死人了,而且还是不少。”
虚生与季肃善互视了眼,会心一笑,只说:“是。”
怀明墨颔首亦是认同,可又有地方不解,他把先送到自己面前的早膳端给虚生,自己接过另一碗吃了少许垫肚子,方才说:“合欢斋的人,她已经除去大半,留下的或是无用碍不着事的,或是心腹之人。她若真杀那些心腹,岂不是之后无人可用,反而制肘?”
季先生眯眼沉默了半天,手肘撑着茶几深思,猜测道:“二皇子已死,如今最有能耐的便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且孟英桓得储位的可能性更高,她现在除去些没用的棋子,倒也无妨。况且谁知道死的到底是不是合欢斋的人呢。”
“不错,随便死些无辜的人,也难以查出。”虚生蹙眉总觉事有不对,却又说不上哪奇怪。
季铎瑞好睡间被托起,人本就浑浑噩噩,听着半天话,只觉脑壳疼,“说半天,你这事是管还是不管?”
季肃善真想打醒这不成器的三弟,慢条斯理道:“管,但不能明着管。否则要皇上不当回事,而季家管了官家的事,那就是打皇上的脸面。”
碗重放到茶几上,怀明墨沉声道:“就是算准季家会管,请君入瓮呢。”
“那怎办,当不知道?”季铎瑞想起这些年的破事,实在觉得糟心,烦闷地搓鼻梁,“要我说干脆就别管这事,莲心慧姬也好,朝堂也好。我是看透了,做再多事,扶持个新帝上位又怎样,只要季家不没落,就是朝廷的眼中钉,换谁都一样。”
“住口。”季先生和季肃善齐声呵道。
还没等两人张口再骂,虚生幽幽道:“想少一事,那容易。要么放弃隐世山庄,季家人从此隐姓埋名。或者,季贵妃和太子……死。季家前朝没人,只在江湖蹦跶不出事,那孟家就不会再拿闲工夫来对付了。”
虚生这话说得极认真,神情坚毅。怀明墨拉过虚生,轻拍他脸,“你……”
“你不算季家人?”季铎瑞说出别人没好意思问的话,以长辈口吻道:“外甥媳妇,别当自己是外人。”
闻言呆愣许久,虚生总算回味过季铎瑞的称呼是在说自己,顿时语塞,再看所有人玩味地在看自己,羞得无地自容。
“总之这事先看事态发展再说,要京城真发生许多案件,就算我们不查,宫里头也不会坐视不管。”季先生目光闪烁地看了眼虚生,无声叹了口气,“绾妃也是被莲心慧姬所害,为此,皇上已然震怒。所以事情一旦闹大,风声传进宫中,只要皇上知道是莲心慧姬所为,又怎会放过她。”
季肃善眉头飞快地一蹙,有点不放心道:“她毕竟是江湖人,我担心朝廷派出的人未必能抓到她。”
季先生爽朗轻笑,倒没当回事,手指拍打两下茶几,坐直身背,“抓不到的话,就会来找隐世山庄,到时候我们出手显得正大光明,也不容易落下口舌麻烦。”
虚生看出季先生还有话说,抢在前说:“我知道季先生的意思,只不过,绾妃如今有一日算一日,此事得尽快。”
季先生听过绾妃为人,怜悯道:“醉生梦死是你酿的毒,难道无药可解吗?”
虚生神情如常,却有种说不出的苦痛懊悔,紧闭双唇直摇头,“应该能抱到她生完孩子吧。”
“那多情公子他……”
虚生深叹口气,呼出的气呜呜咽咽,“顺其自然吧,我答应了绾心不把她的现状告诉他,那就不会说。”
有些事瞒着不过在拖延时间,随绾妃的香消,迟早会被知道。屋里人都知道,虚生其实也知道,可是绾心想如此,只得尊重当事人的意愿。
第102章 第102章
京城的贵妇人很多,安国侯夫人的死仅被人唏嘘了没几日,待京城这池水涟漪渐平,大家也就逐渐遗忘了。
天渐入三伏,越发热得人难以忍受,而在这燥热的日头里,京城却异常的平静。无论江湖,还是朝堂,大家仿佛都被这炎炎盛暑热得奄了,足足两月余,没有闹事风波。
虽在初时孟帝出手查合欢斋,当时大手笔处理掉了不少京城妇人娼妓,有些妇人是京城里官员内宅女子,但这中都是妾室,本就是狐媚子,那些大房太太乐得见她们丢命,自然没多少异议。至于那些官老爷,个个自危,急着保官爵性命,自个供出人还来不及。
朝堂上,太子被废,二皇子没了命,四皇子孟英桓一下跃起,成最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可拥护他的多是朝堂品阶不高的官,那些两朝的元老,掌权的国公侯爵,始终没人发话。
而孟帝对孟英桓也似乎不太满意,更怕见他独大,所以有意捧孟清润,形成双发打擂台之势。
孟清润却似有意避让,朝堂上顺孟帝心意发话,下了朝依旧如往昔般友善待自己兄弟。因此比之孟英桓的力争,孟清润越发得了圣心。
“你说说我这个三哥,怎么就不急呢。”孟修染说得口干舌燥,大口吞完杯茶,急躁说:“现在孟英桓声势正旺,我看朝上好多人跟他一派,三哥却还这个样。”
坐在案前,虚生仔细分着朝中大臣的名单,闻言也不抬头,“安习山,董承,宁国公,安国侯等几位老臣发声了吗?”
“这倒没,那些老臣子跟哑巴是的,一问三不知,全听父皇决定。”
孟清润笑了笑,“既然他们没发话,你急什么呢?”
孟修染犹是不服,据理力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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