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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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明把他手捧着的完整尸体拿到我面前,看样子是他清晨出去得到的新鲜猎物:“吃了他吧,你也需要体力。”
“吃?”我抬头看着家明。
“对,吃了他,他是我精挑细选的食物,精气充沛,新鲜可口。”家明的手指插进男人尸体头皮里,手指弯曲,抠两下,那一把头皮就皱皱地给攒在他誓,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他的头发清理干净。又黑又亮的头发连着惨白的头皮和淋漓的血肉被随意抛到房间角落里,“吧唧”一声,是血肉与水泥地接触的声音。家明继续以同样的手法清理男人的腋窝以及两腿之间的毛发。
当触到男人胯间黑红的物件,他抬头看我:“要么?”
“不!”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像人类——像一个恐惧柔弱的人类,像躺在坑里无奈又恐慌地看着泥土纷纷填埋的那个玉奴。
家明没说什么,一把攥住男人疲软的物件,轻轻一拉,肉虫一样的器官连着一片带着毛发的皮肉脱离他的身体,给扔到角落里。
家明细心的把尸体打理干净,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暴露出来的肌肉束——这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去掉皮肤我几乎看不到太多的粉白脂肪,全是一块块纠结有力的肌肉,上面爬满血管。
“吃吧。”家明笑笑,像是对宠爱的女儿。
“吃?怎么吃?”虽然我杀人无数,但从来没有动过把新鲜人肉放进口里的念头。
“张开你的嘴,把这些东西放进口腔,合上嘴,用牙齿咀嚼成合适的块,然后咽下喉咙。就是这么吃。”家明接着说,“虽然这种吃法不文雅,却最能吸收到营养。现在这个时候你就别计较了。”
“我不吃!”我看定家明的眼睛,眉宇间有隐隐红光,可惜他没有注意到。
“听话,吃了吧。”家明笑了,仿佛我是个任性的孩。
如果是易寒对我笑,我会毫不犹豫的狼吞虎咽,哪怕面前是我最讨厌的食物。为了易寒的笑我什么都愿意做。
偏偏他笑起来一点不像易寒,一点都不像。
所以我用很快的速度扑上去,膝盖顶住他柔软不设防的腹部,抓起一只血泠泠的手臂塞进他口里,猛一用力,手臂撑开家明的喉咙直接抵到他的胃,他像一尾离水的鱼奋力伸直脖子,发出干呕的声音。我的双眼红光盛:“除了易寒,没有人能够左右我行事方式。没有人。”家明痛苦的眯住眼,点点头。
我是魔,长得像人类姑娘的魔。
有这付外表不代表能够随便把我当白痴看。
但我没有想过杀掉家明,不仅因为他是我的同类,更重要的是他是作为易寒原料存在。
我不知道家明会通过什么方法得到易寒的身体,我直觉以为他会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他的言行举止也在告诉我,偏偏我一直没有开口问他。也许在人类社会混迹已久,我看家明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如果他真的决定把自己的身躯贡献出来当作易寒复活的最后条件,那他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沉重的。我不愿意再伤害他。
很奇怪我从何时开始有了悲悯之心,这一点庸俗让我在往后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彻底陷入被动。
永远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聪明。
永远不要把别人当作白痴。
那天晚上我才真正理解这句话。
但我不后悔。
那天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我生命的终结。
一个纠缠我三百多年的秘密终于揭晓。
一个魔的时代终于拉开帷幕。
当我死去的时候,黑暗地整个魔族欢欣鼓舞。
偏偏在那之前的几个时里我还憧憬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
回想起来,真正最美好的爱情早已消逝在青山绿水间的荷叶露珠上,我却一直珍藏着腐败的时光不松手,自欺欺人的度过漫长的寻觅旅程。
黄昏时候我看出不对劲。
家明的食量越来越,几天前他不过一天吃掉二到三个人,年龄性别不同,但是黄昏时候家明从外面带回他的盛宴。
我一个人坐在家里回忆。我喜欢回忆,回忆三百年前作为玉奴的生活。这个时候客厅的落地窗玻璃传来一阵声响。
我走过去,窗户外面是一只巨的气球在轻轻撞击玻璃。夕阳的余晖下依稀能辨认出气球的形状和质地,像是一个被吹胀的人体,膨胀到直径6米的体积,气球下面甚至还带着一条细细的尾巴。气球顶端开了个口子,透出里面粉红色的里子和白白的牙齿来,它说话了:“玉奴,开开窗,让我进来。”
是家明。
我砸烂窗玻璃,膨胀成气球的家明勉强从窗框挤进来,我这才发现他身后拖着的细长尾巴是他柔软的双腿,此刻如同蛇一样蜿蜒前行又奇迹般支撑着他巨的身躯。他游进客厅,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慢慢张开嘴——如果可以把那形容为“嘴”的话。那张嘴到能生生装下两个活人,此刻还在不停的变,随着一阵“咕噜”声,从家明口里滚落一堆尸体。
我粗略数了数,有差不多十五具尸体,男女都有,从身材看都属于青年。也许因为家明口腔液体的腐蚀,他们的衣服都不见了,光裸的身体上附着粘乎乎的碧绿黏液。这一堆尸体从家明口一泻而出,迅速堆满我那狭的客厅,一两条胳膊或腿还支到阳台和厨房里。房间里一下子弥散开家明消化道里的味道,有点熏眼睛。
吐完尸体的家明迅速“缩水”,由膨胀的巨气球变回常人体态,只有脖子部分的皮肤还松松垮垮、层层叠叠的一时间难以复原。
我很佩服他身体的弹性。我就不能,就算我尝试过让自己的腰肢360度720度的扭曲,我也无法做到家明这样的伸缩自如——难道和他前世做过蚯蚓有关?
我静静站在一边,家明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太阳落山了。
家明开始进食。
他用的是他所谓最“营养”的方式——生吞活剥。
也许是这次的尸体实在太多,也许他自己根本不那么讲究,他没有像上次为我准备那样细心的去除毛发,而是直接吃进肚子里。我以为我会看到虎豹的吃相,其实并非如此,怎么说,家明的吃法更像蛇。他一般是如同折断莲藕一样卸下尸体手臂或者腿,然后伸长脖子直到有手臂那么长,张开嘴,把整条手臂塞进嘴里,努力一咽,手臂把他的脖子也撑得直橛橛的。只听他喉咙里发出一阵水响,可以很直观的看到脖子那层薄薄的皮包裹下的手臂变柔软,被稀释,最后消化成液体流进家明的肚子。这样一条手臂就算吃完了。家明开始马不停蹄对付下一口。
吃躯体比较费劲一点,需要把嘴巴拉得很。我提议把躯体分成几个块,家明摇头说那样内脏流出来会弄脏地方,我会不高兴的。我也没有坚持,在一边看着他不停的吞咽。
他吃得很快,十五具尸体在一个时时间里吃得干干净净,吃到最后他肚子里全是消化液,把肚皮撑得鼓鼓得直到半透明的,可以让我看见里面碧绿的液体。
家明就这么裸身坐在客厅地毯央,腆着半透明的碧绿的肚子,周围是亮晶晶的黏液和稀释的血迹,活象一只巨的青蛙,正用眼睛奇怪的看着我。
就像看他下一个猎物。
这眼神让我害怕。
我头一次感到害怕了……
我突然想起姥姥。
在我还是懵懂无知的人类的时候,凉爽的夏夜,在那间简陋却整洁的草房门口,槐树下,姥姥坐在竹椅上带我看星星。
“星星好亮~很漂亮啊!”
姥姥笑了:“如果星星旁边没有黑暗,还会觉得它亮么?”
我回转头去看着姥姥——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姥姥说:“如果你用心体会,黑暗也是很美的,毫不逊色于光明。这个世界是平衡的,多一分黑暗或者多一分光明都是不和谐。如果你是黑暗,就不要不切实际去追求光明。”我以为姥姥在说天上的亮星与暗星,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她其实在说我。
我是魔。
我是黑暗。
家明说,魔族的力量正在逐渐消退,世界的阴阳平衡也在逐渐倾斜被打破。一切都因为魔族的首领血玉在四百年前,与一只上古的神兽搏斗时负伤身亡。四百年时间,整个魔族群龙无首,只凭八位长老分担着血玉的责任。四百年过去了,光明的力量不断增长,魔族长老已难以支撑黑暗力量与之抗衡,世界的平衡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愚蠢的人类和神族的后裔妄图打着正义的旗号,让光明笼罩地,不断扩这种不平衡,魔族危在旦夕。
我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自从我知道自己是魔,就从来没有和任何的魔族同类发生关系,这三百年时间我一直孤单游荡。偏偏家明你,承担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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