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连队》第31章


黄小毛得寸进尺地把手落在小雨的肩上说:那又怎么了?
小雨不说话,只是笑,现在她的脸已经不红了。
黄小毛有时就大着胆子想:小雨这姑娘不错,要是和她有点什么,也没什么。
黄小毛就觉得这日子有了奔头。
这些日子,黄小毛不知道小雨这姑娘怎么了,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那天,他又和小尉通完了电话,通电话的时候,自然选择办公室没有外人的时候。小宫被处长老郭叫去促膝谈心去了,小洪不知到哪串门去了,办公室里只有小雨在打字。通完电话,黄小毛意犹未尽,走到小雨身边拍了拍小雨的后背。
如果在平时,小雨早就嘻笑成一团了,今天小雨没笑,反倒厉声地说:黄小毛,请你尊重我,别动手动脚的,这样不好。
黄小毛怔在哪里,好半晌才说出句:我靠!然后悻悻地走回到自己的桌旁,他开始拼命地喝水,他知道眼前所有的变化都缘于什么。难道杨司长和自己的关系就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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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字员小雨和黄小毛的关系冷了下来,和小宫却热乎了起来。两人此时正在那桃红李白地说一些很不着调的话,小宫不知在哪次饭局上听来了几个黄段子,什么软呀硬的正说给小雨听,不知小雨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正经,露出一排很白净的牙,很清纯地笑。然后两人约好,星期六去怀柔的红螺寺。小宫的爱人是一家报社的记者,经常有采访任务,有时一出差十天半月的很正常。在爱人出差的日子里,小宫这个人就显得很生猛,看女孩子的目光总是阳光灿烂的。
小宫又提议带旅行帐篷什么的,也得到了小雨的积极响应。
黄小毛就想,一男一女,夜半三更的睡在外面,能不有点事?再偷望小雨时,他又想到了小尉,从侧面看小雨便更像小尉了。莫名的,和小尉分手的那个夜晚又浮现在了眼前,直到现在,他才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和小尉天各一方,还不如那晚和小尉有点什么了。他现在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过来人了,回头再看青春年少时的事,便看出了许多遗憾。
小宫也是过来人了,小雨二十刚出头,现在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胆子大得你都不敢想。黄小毛越这么想,心里越不是个味,仿佛自己的恋人被别人撬走了那般地失落。
由此,黄小毛就想到了和杨司长一家的关系。刚留在北京那会儿,黄小毛真的一心一意地把杨司长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他一个人在北京没依没靠的,那时他真希望老周把自己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他努力地朝这个方向努力。机关里有时分点东北大米、油哇什么的,那时他一个人,整天吃食堂,用不上这些东西,便趁周末都把这些东西捣腾到老周家了。老周也不客气,指挥着黄小毛把东西放下。坐下来之后,老周递过来一支烟,黄小毛不会吸烟这一点老周知道,但老周还是那么让一让,然后自己点上,喷着烟雾和黄小毛天南地北地说上两句。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杨司长在黄小毛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忙碌,这时终于做好了午饭,黄小毛起身告辞。这时黄小毛很希望老周或杨司长说句留他吃饭的话,结果没人说,他就不好再坐下去了。他多么希望和杨司长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上一顿饭呀,吃什么无所谓,图的就是个气氛。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了,从学校到现在,他吃惯了食堂。
黄小毛走到门口的时候,心里面很失落,但回机关去吃食堂他又没有胃口,食堂一天到晚都是老三样,他早就吃腻了。于是他就回头冲老周说:周大哥,咱俩去外面吃吧。
老周回头望眼杨司长做的饭,似乎对家里的吃食也已经腻了,便很干脆地说:那行,我换件衣服。两人就下楼,找了一家饭店进去。黄小毛主动地让老周点菜,老周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菜点完了,老周点菜时,从不考虑价格,都是平时自己很少吃到的。黄小毛的意思是,弄两个家常菜,喝两瓶啤酒就完了。老周则不,因为黄小毛留京,是他一手操办成的,吃黄小毛他认为是应该的,名正言顺。菜要了一桌,两人根本吃不完,吃完饭,老周又让服务员拿了几个快餐盒,把没怎么吃的剩菜装起来,提在手里挺长一串,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和黄小毛挥手告别了。
这饭吃得黄小毛心疼,一转眼就花了二百多,然后黄小毛就无精打采地往宿舍走去。过不了多久,黄小毛又犯同样的错误。有时他想,日后在机关里混,还要靠人家杨司长呢,就算是感情投资吧。
黄小毛结婚之后,他去杨司长家的次数少了起来,年呀节的仍去探望一下,礼是自然少不了的。每次去,杨司长就说:小黄,这样不好,让人看见会有反映的。
老周则不说什么,默默地把东西接过去,轻描淡写地放下,插着杨司长的话说:小黄也没来看你,他是来看我的,我们是老乡,我是他大哥,有啥反映的。
黄小毛也笑着说:就是,就是嘛。
杨司长就不说什么了。干干地坐一会儿,老周和杨司长都不挽留他,他也就告辞了。
后来,老周有一次风风火火地打电话主动找到黄小毛,说让他晚上去家里一趟。原来老周和杨司长的闺女小雯要参加初中升高中考试了,小雯这孩子很不争气,模拟考试时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这下子老周和杨司长都急了,老周就想到了小黄,小黄大学毕业没几年,功课肯定还没忘,就想让黄小毛辅导小雯。黄小毛自然义不容辞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黄小毛和小雯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这孩子真的不可救药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她当着黄小毛的面,一会儿照镜子,一会儿修指甲,要么一会儿把头发散开,一会儿又系起来。总之,没有一会儿安静下来的时候。黄小毛就说:小雯你这样可不行,你爸你妈还指望你考高中呢。
小雯不说话,把书本翻得哗哗响,黄小毛就从数学讲到物理,他正讲着,小雯趴在桌上睡着了。黄小毛就敲桌子,小雯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黄小毛生气地说:小雯你这样,我告你爸去。
小雯叹口气说:人家来月经了,还不让人歇会儿呀。
小雯的话说得黄小毛一愣一愣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说“月经”跟说口香糖一样自然。黄小毛就在心里说,这孩子毁了。
黄小毛帮助小雯辅导了一阵子,也没什么起色,他后来在杨司长和老周面前提议说:这样不行,要不就让她上补习班吧,也许那样效果会好些。
杨司长叹气,老周也叹气,两人一商量就采纳了黄小毛的建议。在海淀那面一所学校里报了名,学校离杨司长家住的位置还挺远的,接送小雯的任务又落到了黄小毛的身上。
周末还好一点,他把小雯送到学校去,自己赶回来,下午放学时再去接。平时就紧张了,下了班,来不及吃晚饭,忙赶到小雯的学校去,然后带着她穿越大半个城区赶往海淀,小雯兜里有花不完的钱,到学校旁边“麦当劳”买了一兜子东西,边吃边上课。黄小毛就惨了,他舍不得在外面吃,偶尔一次两次还可以,吃碗面什么的,天天如此,他就吃不消了。那阵子女儿出生不久,小于又没奶,只能吃奶粉,像样一点的奶粉一筒都上百元钱,不到十天就吃完了。孩子半岁以后,食量大得惊人,黄小毛已经不是以前的黄小毛了,孩子出生后,他才感到日子的拮据。一个孩子什么地方都得花钱,他和小于两人都靠工资,没有别的什么进项,又有了孩子,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他这么天天接送小雯,小于很有意见。小于休完产假开始上班了,请不起保姆,只好把小于的妈请来照顾。老太太早就退休了,没带孩子时,生龙活虎的,不是扭秧歌就是爬山,硬朗得很,一带上孩子就立马不一样了,不是今天这疼,就是那里不舒服,住木板床不习惯,非得要住“席梦思”。黄小毛没有办法,听着娘俩上一句下一句的冷言冷语,抽空还得给丈母娘买点营养品什么的。前两天刚一回家,就听丈母娘说:你们这孩子累死人,我到你们家这一个多月,瘦了八斤八两。
丈母娘膀大腰圆的,肥壮得很,躺在“席梦思”上都能压出一个坑来,黄小毛没见她瘦,反见她胖了。丈母娘说瘦,那就是瘦了,在小于的督促下,他当天晚上就去超市买了不少营养品堆在丈母娘床头,让她补身体。黄小毛细算下来,请丈母娘看孩子,比请保姆还贵。
他自从领受了接送小雯的任务,早出晚归的,丈母娘和老婆都有意见。晚上忙乱的时候,要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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