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摇晃的中国》第49章


砩辖彩粲谇址噶酥泄乃痉ㄖ魅ǎ牵油砬宓矫窆庋那址福杂谀切┱炊耘啥裕词遣谎远鞯暮檬隆W蠲飨缘囊患檬拢褪?903年的“《苏报》案”,涉案的章太炎和邹容,没有因此被判死刑,也没有坐中国人的监牢。
章太炎一生坐过两次牢。一次是因为上门去反对袁世凯,被软禁在北京。虽然实际上是坐监,但吃得好,住得好,可以随便见客,还有一堆警察伺候他,供他消遣,严格讲不算坐牢。真正坐牢,是因“《苏报》案”的西牢三年。那是正经八本地坐牢,吃牢饭,穿囚衣,还要服劳役,还挨过西人牢子的拳脚。
太炎先生是国学大师,国学功夫,海内没有不服的。后来北大文史哲诸专业,基本上是章门弟子的天下。太炎先生还是革命家,说起光复会、同盟会,没有人能忽略了章炳麟。章门弟子后来说,老师对于政治,比对学问更关心,说起政治,眉飞色舞,说起学问,昏昏欲睡。但是,依我看,太炎先生的本分,其实是名士。在传统社会,凡是学问大但却不入仕途的人,大多为名士。这其中,有些人于仕途是进去了之后,由于各种原因出来了,有些则根本就不想进,不能进,章太炎属于后者。
名士要有名,而且有大名。有名,往往伴随诸多非常异议可怪之事。太炎先生种种名士的派头,名流的逸事,都是在有名之后。很多人回忆太炎先生都提到他完全不认路,在日本的时候,但凡出门,就得有人陪,没有人陪,就走不回来。晚年在上海,自己出门回来的时候坐黄包车,不知道住在哪里,非说车夫应该认识他,不认识他不应该。于是车夫只好拉着他满街走,如果不碰上熟人,还真不知道怎么了结。但是,我们在太炎先生年轻的时候,就没听说这样的事,戊戌维新的时候他在上海跟汪康年他们办《时务报》,一个小萝卜头而已,事实上没有人会这样照顾他,好像也没听说他丢了。世家子孙宝瑄在《忘山庐日记》里也多次提到他的来访,也未见得次次都有人陪。至于他宣言革命就要有神经病,自己动辄对人发神经。去见袁世凯,用勋章做扇坠,不见就大发雷霆,打烂总统府的家具,被软禁之后的种种非常异议可怪之举,逼着警察管他叫老爷,时时请安天天磕头,更是成名之后的杰作。成名之前,他也活了几十年,为人子,为人徒,办报纸,好像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怪。他在上海爱国学社给《苏报》撰稿的时候,人称他的怪诞,也无非是剪了辫子,半长的头发分梳两边,身穿长袍,外面裹以和服,天天叼着香烟而已,坐洋鬼子监牢的时候,也还正常。后来的怪诞,是后来的事。
上海公共租界的监狱,位于黄浦江边的提篮桥附近,今天已经找不到了。虽然是洋人的监狱,由于主要用来关押中国人,狱卒主要是印度人,人称红头阿三,所以一点都不怎么文明。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囚徒还要干很重的活,伙食不好,经常吃不饱,看守还动辄加以体罚。整个状况,跟其他东方国家的殖民地监狱几乎一样,糟到透顶。章太炎在进去之前,由于《苏报》的官司打了半年左右,中外闻名,但是监狱里的看守,却并没有当他是名人,照样不客气,一点不照顾。据章太炎自己讲,刚进去的时候,经常遭到虐待,印度看守最为暴虐。他脾气大,人家打他,他也回手。结果经常被打倒在地,被一群印度看守群殴,不择部位,一通乱打,脚踢棍打,他还被打昏过。据他讲,如果打死,就拖出去埋了,并没有尸体检验之事。看守惩罚犯人,还用一种把人反手背过来捆起来的方式,类似于今日所谓的背拷,捆上之后,犯人一个小时都受不了,“虽巨盗弗能胜。”章太炎绝食过,没有死了,但是,一同坐监的邹容却受不了罪,死掉了。
邹容瘐死之后,事大了。毕竟是名动中外的案子,当初英美领事为了不引渡两人,而且坚持轻判,跟清政府闹得很僵。如果让这俩人都死在监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他们自己国家的舆论就让他们受不了。所以,此后章太炎的待遇就明显改善了。做苦役让他做最轻的活儿,缝囚服和袜子。但是,章太炎给他们缝了个乱七八糟。看守也不敢惩罚,只好把他升为饭头,火头军。这个活儿,一般都是有钱人坐监,出钱买得的,有很多好处,饭可以随便吃,油水也大些,但此时只好让他来做。没想到,太炎先生饭不会做,也不虚心学习,反正依旧乱来。最后只好让他负责盛饭,这回,总算胜任了。所有的囚徒,都来巴结章太炎,马屁拼命拍,指望他勺下超生,多给一点。
“《苏报》案”是太炎先生一生的分水岭。此前,《苏报》的老板是陈范,主编是章士钊,太炎先生仅仅是个撰稿人,按道理,拿人都不该拿他,报馆主人和主编都走了,他却不肯走,于是被拿去顶杠。但是,官司打下来,三年牢狱做完,章太炎和邹容声名大噪。活下来的太炎先生,也就只能做名士了,一个革命家名士。这样的名士,在革命时代,名头更响。
【张继:革命的棒喝党逻辑】
革命和保皇之争,是晚清的一大公案。革命的头儿是孙中山、黄兴,保皇党的头儿是康有为和梁启超,前者主张革命,后者主张改良。论闹事的资格,孙中山比较早,但闹得动静比较大,还要数康梁。甲午之后到新政之初的这段时间,基本上是康党的时代。毕竟,一场百日维新,惊天动地。直到国内立宪派兴起,他们的灵魂也是康梁的思想。革命党后来居上,教科书上说,是源于一场大论战,革命党人的生花妙笔,战胜了保皇党。但这实在不好判定,两家打笔仗,谁输谁嬴,其实没法算的。直到辛亥革命爆发,说康梁一派就完全没了市场,还真是未必。当然,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同盟会成立之后,革命党的势头的确起来了。但这崛起,并非单纯靠的笔杆子。
戊戌政变,康党流亡海外。作为一场国家变革的失败流亡者,他们据有天然的优势。在世界各地,特别是那些华人华侨的聚集地,康梁们不仅受到希望中国变革的华人的拥戴,而且也得到各地政治团体、政客,甚至政府的青眼。康有为又是一个懂得做秀的政治家。一个原本不是给他的所谓衣带诏,被他炒作到了极致。这个只例行公事见过光绪皇帝一面的小小的七品主事,俨然成了皇帝的师傅,大清的无冕钦差。任何人想要见他,不仅要上货,而且必须下跪磕头。就这样,海外慕名者,络绎道上。康有为的只纸片字,都成了宝贝。作为一个流亡政治家,康有为实在是过足了瘾——代理皇帝的瘾。不仅如此,康党还利用衣带诏筹钱,说是衣带诏给了康有为权力,可以给海外华人封爵,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再下就是各种骑都尉、云都尉。封赏倒是平等,无论出身,见钱就赏。一个公爵一万,以下依次减少。也不知道是不屑于做呢,还是那时作假技术不够精当,反正康有为只是这么说说,连个假的衣带诏也懒得做一个。但凡有人提出想要验明正身,肯定劈头盖脸一通驳斥,衣带诏决不示人。
那年月,皇帝在海外华人眼里是有分量的,所以,保皇党的势力很大。但是,革命党人的活动地域,是跟保皇党重叠的。在国内发动起义,不仅资金要从海外来,连骨干人员也得依赖海外。因此,海外的华人所在,无论美洲的唐人街,还是南洋的华人区,势必成为革命保皇两党的必争之地。保皇党开会,人多势众,革命党则门可罗雀。孙中山在美洲大陆,走到哪儿都是保皇党的地盘,但凡华人会所,里面大抵挂着光绪皇帝的像。发表演讲,不攻击保皇党还好,一骂保皇党,人就走光了。
革命战胜保皇,得靠毛锥(笔),靠演讲,但当时靠这两样还不行,于是棍棒登场了。最出名的武戏主演是张继,这个国民党的元老,后来扮的是文官角色。可在当初,他可是打架的高手。最早他是大清国的留日公派学生,到了日本之后,受不了日本人的挤兑,一怒之下剪了脑后的辫子,惹得留学监督姚某人一通咶噪。说得张继无名火起,约了同在日本的剪辫党陈独秀和邹容,找了个桃色绯闻的茬子,一个抱腰,一个捧头,一个挥剪,咔嚓一声,把姚某的辫子也给剪了。从此之后,这三个宝贝,就只能做职业革命党了。
连留学监督的脑袋都敢摸的人,还在乎什么保皇党?张继的武器是一根粗大的枣木手杖,每逢保皇党开会,他?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