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侍君欢》第44章

无意，你等着我，我还会回来。
皇甫轩最后一次深深地望了一眼月无意的营帐。
可惜他却没看见，一群黑压压持箭的弓箭手，正站在丁零族最高的了望台上，将无数支箭默默地对准了他。
☆、第五十二章　恩怨尽泯
云夕墨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和那个歹毒心狠的男子同骑一马就羞愤得紧，可是，马背上十分颠簸，他也从皇甫轩的眼中读出了事态的严重，所以他只能听他的话，牢牢地抓住缰绳，没有动弹。
“王子，箭是放还是不放，这再不放箭，等他们跑远了，箭就射不到了！”
了望台上，一个将军急切地询问着沉默不语的月无意，“这皇甫轩可是战神啊，这次杀不了他，可就是等于放虎归山啊！”
月无意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他想到皇甫轩的绝情，想到皇甫轩的冷酷，想到皇甫轩对自己的嘲讽。
“做大事者，最忌讳像你这样优柔寡断！”
“你注定是个一事无成的弱者！我要是你，早就找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月无意，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种作践自己委曲求全的样子！”
过往的片段如潮水般涌上月无意的心头，他看着那匹快要在自己眼线内消失的骏马，忽然感到喉间浮起一抹血腥味。
“放！”
月无意终于下令！顷刻间，无数支淬着剧毒的箭“嗖”地一声划破夜空，万箭齐发，就像是下了一场美丽的箭雨一样。
“轩。。。。。。这是你教给我的。成大事者，必须要断情绝爱，必须要狠！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宁愿杀了你，不让你属于任何一个人！”
快了，在转一个弯就脱离丁零的包围圈了，皇甫岚，我终于把云夕墨给你带回来了，你们，一定要幸福。。。。。。我跟无意也一定会。。。。。。幸福。。。。。。
皇甫轩忽然闷哼一声。
“喂！你怎么了！”云夕墨察觉到皇甫轩的不对劲，刚想回头，却被皇甫轩狠狠地喝了回去，“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皇甫轩的语音颤抖的厉害，他伸手抱住了云夕墨，将云夕墨大力地护在了自己的身下，“皇甫岚是个傻子，咳咳你也是。。。。。。但是请你们不要放弃，好吗。。。。。。咳咳。。。。。。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皇甫轩！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喂！”
一滴血滴到了云夕墨的脖上，紧接着，更多的血喷涌出来，将自己雪白的衣服都染成了鲜红。
云夕墨的问话，再没了回应，后面的那双手，渐渐地也无力地松开了自己，垂了下去。
“皇甫轩！你给我撑住！我告诉你我和皇甫岚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别以为你死了没事了！喂！”云夕墨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就在这时，骏马也中了箭，前蹄一扬，将云夕墨重重地抛了出去。
“夕儿！”一路尾随而来的皇甫岚看到云夕墨被抛了出来，连忙一个轻功跳将了出去，将云夕墨牢牢地接在了自己的怀里，可是由于冲劲不足，在半空中还是摔了下来。
皇甫岚摔下来时还是将云夕墨护在怀里，他自己的双臂和脸被沙漠里的尖石划开了道道伤口，却浑然不觉，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夕儿受一点点伤。
“夕儿，你怎么了，没事啦，这里已经逃出丁零大军的包围了。”皇甫轩回过神来时就看见云夕墨呆愣着脸，六神无主的样子，只当他是吓坏了，连忙安慰他道。
“你，你去看看皇甫轩。。。。。。”云夕墨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拉着皇甫岚往回走了几步。
受伤了的战马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他的面容已经看不清了，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插满了毒箭，只有还未干涸的黑血从身体上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死状惨不忍睹。
云夕墨在皇甫岚的怀里一直哆嗦。这么多箭呐，可是他居然一直撑到了最后，一直用自己的身体给云夕墨当起了肉盾，竟然没让一支箭伤害到云夕墨。
饶是看惯了厮杀血腥的皇甫岚此刻也抖得厉害。
虽然他跟云夕墨都该恨他。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让他们彼此伤害，误会颇深。就是这个男人，差点害死了云夕墨也差点害死了自己。没错，他有罪，可是，他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惨痛了一些。
皇甫岚突然记起来某一天他跟皇甫轩闲聊，皇甫轩央求他，如果有一天自己要跟丁零兵刃相向，决一死战，自己一定要放过月无意。皇甫轩说，月无意是一个善良懦弱的王子，是一定愿意和他归隐丁零，退兵求和的。
可是，皇甫轩大概直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月无意手上吧？死在那个，他即将准备共度一生的人的手上。
“夕儿，别看了。”皇甫岚轻柔地遮住云夕墨的眼睛，将他的头摁在自己的怀抱里，“你想哭就哭吧。”他知道，他的夕儿一定很难受。
皇甫岚这句话说出口，云夕墨就真的扑到皇甫岚的怀里无声地流起了眼泪。
良久，他擦干眼泪，定定地看着皇甫岚，对他说，“皇甫岚，这场战争真的还要打下去吗？你有没有觉得这损失已经太过惨重了呢？”
“我也不想。”皇甫岚闭起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现在看来，这场战已经停不下来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当皇上了，我真的不是一个可以当皇上的料子，如果可以，我都想把国家交给别人来治理，就跟着你，归隐田园，自由地生活。当皇上，真的好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看着你。你不能做错一点事情，甚至，没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夕儿，我好难过。。。。。。”
皇甫岚说着，竟也红了眼眶，他痛苦不堪地将头靠在云夕墨的身上，喃喃地说道。
我只喜欢你，我只想要你。
什么江山，什么霸业，我都不在乎。如果我赢了这天下，却输掉了你，我会一生活在痛苦之中的。
“夕儿，今晚你陪陪我好吗，我现在只剩下你了。。。。。。我只有你了。。。。。。”
☆、第五十三章　缠绵悱恻
云夕墨没有拒绝。
皇甫岚将身上披着的薄裘解了下来，围在了云夕墨单薄瘦弱的身体上，然后将马在树边拴好，就搂着他安静地盘地而坐。
月色醉人，清风徐来。一切的景色居然都是那么的诗情画意。
这样的一个夜晚，不应该是发生那种惨剧的夜晚啊。
想到皇甫轩的惨死，云夕墨的心又沉了几分，又多了一条人命，又有人因为自己而死。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那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一般。
皇甫岚知他难受，他抬头瞧了眼皓白的月色，轻轻地自语起来，“不知道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好好在一起看过月亮了。”
“很久了。”云夕墨将头枕在皇甫岚的怀里，喃喃地说，“记得第一次赏月也是这样，你搂着我，我们背着先皇和我爹爹偷跑到禁宫的一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月亮，说着话。”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不需要为着国事周旋操劳，不需要为着帝位尔虞我诈，我只有你，但是我却有了这世间最美好的珍宝。”皇甫岚轻轻地将头搁在云夕墨的肩膀上，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是啊，那时候你没变，我也没变。我也曾经以为，我们能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天荒地老，可是，后来。。。。。。”
后来。。。。。。两人都缄默了。
良久，云夕墨忽然直起身子静静地看着皇甫岚，他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了皇甫岚英挺的脸庞。
“那几年，我过的真的很苦。。。。。。”
“我知道。”皇甫岚语带哽咽。
“每一次看到你对别的妃子妾侍露出那般怜爱的笑容，却对我的一片心弃之如敝屣，我就真的好痛苦。你每次伤我，痛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心。”云夕墨淡漠地说着这一切，像是在说着一个不相干的事情。“你知道吗，后来你走了，我就想着出宫。宫廷的生活真的不适合我，我想一个人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就那样孤独终老。”
皇甫岚的神情紧张起来。
“可是我还是来了战场找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过来，只是当初怎么也不相信你会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死去，皇甫岚，你欠我的，你欠我一颗心。所以今生，你也要用你的心来还我。”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不爱你了啊！那样我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不会再面临这些痛苦了。可是我跟爹爹一样，都好笨，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