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阿娇》第52章


眼泪一点点浸湿头下的软枕,可她嘴角却还是努力翘着,“哼,没有孩子了。。。。。。”阿娇轻闭眼眸,“真是可惜呢。”
是可惜前世今生的痛,或是可惜自己终究又成了一个不完整的女人,不能生育子嗣,不能。。。。。。与傅子卿携手终老。。。。。。
谁都不知阿娇此时心中是怎样惶恐,她怕日后傅子卿也会多纳美妾,而她也会在那日复一日的不甘和怨恨中失去光泽,最终磨灭了二人情谊。她怕日后因无后,会时时自责会刻刻愧疚,最后再保不住自己重生的骄傲和肆意。
若是那般。。。。。。她宁愿早早的就结束这段感情。日后任他贤妻美妾,任他儿孙满堂,都再与自己无关。
“其实,金屋藏娇。。。。。。也没什么不好!”阿娇在软枕上蹭了蹭脸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似是想通了什么,此时舒展娥眉。
许是人都有这般时刻,心伤到了极致,便总想着寻个能避开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亦是与最爱之人最远之处。就如同,心中许多阴暗与伤痛,都不愿揭露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一般。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临江王刘荣。
刘荣早就收到阿娇的讯息,说要来江陵玩耍,但后来再未有消息。他也曾派人探寻,只听闻说阿娇与人作伴,一路玩耍前来。心道,定然是阿娇贪玩误了日子,却不想她早早就到了,而且还在自己的封地受伤。
翌日一醒,阿娇便看到了等了半晚的刘荣,刚听到一声熟悉的阿娇,她的眼泪就又要忍不住了。
刘荣不想几月未见阿娇,如今见到却是这般虚弱委屈。心中担忧,赶忙上前。却不料阿娇直接撞进怀里失声痛哭。
“荣哥哥。。。。。。”就别的亲人,让阿娇心中柔软,见到刘荣就如同见到了一丝曙光。
刘荣不知阿娇心事,可听到她哭也觉得心伤极了。自小他就喜欢这个小表妹,那时候自己会用她喜爱的花朵给她编出花环,会给她做各种小玩意儿玩耍,甚至在上林苑狩猎之时都不忘为她寻了小兔子逗她开心。那时的她,永远都是笑盈盈的,就算淘气犯了错被皇祖母和父皇训斥,也都会撒娇卖乖的哄了大家心软。可如今,那个不知愁苦的女孩,在自己怀里这般难过。。。。。。
低声哄着,他心知阿娇待自己就如她的兄长,此时的依靠也不过是因为叫自己一声“荣哥哥”。他也知晓,自己这般被汉室废弃之人,再没有立场去求得她的心意。
所以,就这般吧,刘荣此生只是你的“荣哥哥”。
“阿娇,受什么委屈了?怎得哭的这般伤心?”昨晚,同傅子卿长谈,他已知阿娇的心结,也猜测出阿娇与傅子卿关系不同寻常。如今二人公然同路,定然也是得了馆陶姑姑的默许。想到傅子卿那般如玉又有如斯背景的人,倒也配得上阿娇。
☆、第48章 古有傅国,舜裔之地
阿娇从没想过在会在江陵遇到刘陵。而刘陵也没想到在自己借道江陵会寿春之时,会在街上遇到骑马乱窜的阿娇。
“小阿娇,你怎得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刘陵围着阿娇绕了个圈儿,毫不留情的啧啧道,“这是被男人抛弃了,还是被劫匪打劫了?”说着目光瞟了瞟阿娇身后,见无人才又问道,“青枝呢?怎得在这陌生之处不带一人上街?”
刘陵本是打趣儿阿娇,可目光四下扫过,见她身边似是真未带人。心中不由吸了口冷气,江陵毕竟不若长安,识得阿娇身份之人不多。若在这里被人冲撞了,或是被不长眼的欺辱了,她一个女孩子如何对付过来?
阿娇原是在刘荣府中待的心口发闷,只觉得再对着傅子卿就要喘不上气息来,加上正遇到江陵三辅都尉送来许多美人儿,见已是夫人的刘家小姐小心接待着,又将人安置下来只待刘荣/宠/幸。心中不由戚戚,不知日后自己会不会这是这般。若日后对着一个不爱的人,这般安排也可接受,但若是傅子卿。。。。。。阿娇只觉得心中痛苦到不行,她实在不愿将傅子卿与人分享。
也不知为何,见被送到临江王府的女子低声跟傅子卿搭讪,她就心酸到不行。甚至直接跑到府里的马厩牵了马匹直冲街市纵马。
可纵然这样她依旧觉得心中郁气不散,大笑大哭大闹都无法纾解她的痛楚和委屈。甚至就连骑术很好的青枝,也未能赶上自己。
正在她骑马乱撞,在市井之间落魄失魂之时,就见红衣刘陵挡了自己去路。
“哼,你能自己出游,怎得我就不能。”阿娇冷哼一声,蛮横道,“我自是落魄我的,与你何干?”
刘陵并不介意阿娇的火气,她是听出来了这人是在撒气呢。
“噗,阿娇何必这么大的火气。”眼珠转动,刘陵就上前抓住了阿娇的胳膊,这个时候听到暗处传来个示意的声音,她心下微动,拉扯着阿娇上了自己的马匹。低头在她耳边道,“寻你的人就要到了,你好好待着我带你去听真正的靡靡之音看红灯丝竹。”
阿娇咬唇,她知刘陵素来没个边际,可她并不愿让青枝等人早早把自己寻回去。
富丽堂皇的销金窟,众多男人女人纸醉金迷之地。阿娇跟着刘陵上到二楼,却见一个个自锦绣车轿之上下来的面似正直清白之人,一入馆门,便有浓妆艳抹或是花枝招展的美姬上前迎接,接着便是搂做一团的调笑玩乐。
阿娇看着这些自己不曾见过的丑陋百相,嘲笑自己不知未来的矫情和可笑。直到刘陵叫了几声,唤回她的心神,二人才上了一个雅致包间。这个房间,不若长安那个酒肆赶紧,一进门便是扑面的沁香和惑人的气息。刘陵挑眉,径直斜卧靠在床边挂了帐幔的床榻之上。阿娇撇嘴,也做到靠近床榻的地方。
接着便有一行俊逸少年或是端了酒水或是去了丝竹古陨前来,有一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见刘陵懒散斜靠,快步上前给她倒了热茶。
刘陵伸手抚了一把少年的脸颊和胸膛,邪肆一笑,直笑的那少年瞬间红了面色。
几人跪坐在刘陵和阿娇身边,或是奏乐或是服侍,甚至还有人身体靠近刘陵与她调/情。也有人几番将目光投向阿娇,这个湘红罗裙珍珠发饰的姑娘倒是绝色,但几人观察下来见她未曾有半分亵渎之意,甚至看向窗外走廊的那些衣着暴露相互揉捏举止放肆的嫖客,目光也是极为澄澈闪过暗光也不过是带些讽刺。
这样的女子,让他们不知如何开口。索性只安生的跪坐在她脚边,极有眼色的为她换茶。
刘陵暗笑,招手让身边一个及擅长调/情的少年去寻了阿娇玩耍。那少年清浅一笑,便行至阿娇身边,跪坐下握起阿娇的手欲要轻吻。却不料阿娇冷冷抽手,“我嫌脏。”
听了这话,刘陵的笑更深了一些,这才是她羡慕的阿娇,任性骄横,却是从内到外的通透干净。
许是谁都不知,在长安长袖善舞与达官权贵多有交集,更是暗中情事不断之人,是怎样的喜欢这个女孩。又是怎样喜爱着,她的干净和肆意。
挥手让人退到一边,刘陵上前将阿娇搂在怀里,她本也大不了阿娇几岁,却因着父亲的野心早早尝尽世间百态,看遍人间肮脏。终于,在满是污秽的长安城中瞧到一抹纯净,她自不愿让它消失。
“阿娇,你瞧着他们,大多是灾民或是弃儿出身,有的也是为家人抵债自卖风月场所,他们承受着父母亲人无能带来的痛楚。”刘陵又指向窗外那些正在接客,或是正被嫖客压在大堂桌上的美姬,接着道,“还有那些,或是家破人亡或是被人欺凌,再有外面暗巷里干着打闷棍杀人抢盗勾当的人,纵然再狠活的也是狼狈。”
看着阿娇慢慢耸动双肩,刘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傻姑娘,你不是说过,你生于富贵,得天所/宠/,上有高堂亲人真心相待,下有富贵俊秀追求,又有好友知己。这般日子可是多少人羡慕而不得的。”
阿娇没有开口,只是眉头慢慢锁起,眸中闪过困惑。
刘陵因着她的表现,心中愈发柔软,心道若自己生于寻常富贵人家,必不会如现在这般,至少也会有父母疼惜的吧。
“既然这般,阿娇还有何处不顺心?”
阿娇摇摇头,咬唇:“可是,那不一样。。。。。。”
刘陵已是尝遍人间情苦之事的人,也瞧出她这般模样是定然是有情义之事。加之在长安时,傅子卿一事,她若猜不出才是傻瓜。
“阿娇,莫要一个男人掩了你的风华和光芒。”刘陵松开阿娇,靠到身后的靠背之上,笑道,“也莫要为了那些不知的忧愁扰了自己的心绪,只求天下娇/宠/,而非自艾自怜,这才不负阿娇之名。”
似是想通了什么,阿娇娇声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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