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200章


直到高考过后,我总算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一个晚上,我妈在和重哥的妈妈讲电话的时候,我听到我妈说:“雪糕还没有找到么?!”
然后,我才知道,雪糕不见了,被人拐走了。
当时,我二话没说,收拾了东西就去了华苑,临走前,我妈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姐姐。
我点了点头。
自从我从X市回来,我爸妈就已经开始分居了,分住在两所住宅里,这消息是封锁的,所以除了一些内部的人,没人知道。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跟现在的我姐一样,使劲儿去闹,就好像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杜佳茵的存在,对于我爸妈曾经拥有的爱情,也就不相信了。
我搬到了杜佳茵的家里住,开始照顾这个现在失去自己孩子的女人,也就是现在,我才真正的见识到她的失魂落魄,比知道重哥出事的时候,还要失魂落魄,可能在那个时候,她内心还有一个支撑点,而现在,重哥是她的支撑点。
早上刷牙的时候,竟然会把旁边的黑色鞋油挤在牙刷上,要不是我及时地拦住她,恐怕一张嘴就成了黑的了。
在浴室的浴缸里泡着,一个晚上竟然泡了两个小时,重哥这两天一直在警察局协助找雪糕的下落,将杜佳茵交给我照看着。
“杜佳茵!姐!姐!”
我一边敲打浴室的门,一边叫喊着。
但是,浴室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我彻底慌了,直接从抽屉里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冲了进去。
浴室里面水汽弥漫着,将镜面上蒙了一层水雾。
我脚步一顿,就向最里面的浴缸里跑过去。
杜佳茵倚靠在浴缸边,脖子以下完全没入水里了,但是,因为没有用沐浴露,水面十分清澈,是可以见底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对杜佳茵的身体……一览无余。
我觉得我的脸腾地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拿了一块大浴巾,然后闭上眼睛,将她从浴缸里拉出来,胡乱地裹上之后,打横抱了出去。
当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自己有了反应!
杜佳茵躺在床上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神是毫不设防的,看了一眼之后,又马上闭上了。
我能看得出,她对我,是完完全全信任的。
可是,我却有了反应!
顿时,我觉得自己十分地龌龊,转身出了门,到楼下的浴室里,冲了一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满是水珠的自己,真的是道貌岸然,这么久了,已经一年了,却依旧没有把自己的这种念头压制下去。
我握紧了拳头,猛的砸向镜面。
镜面四分五裂,我手指关节破开的血,沿着镜面流淌下去,一滴一滴,将镜面彻底染红了。
手指关节的疼痛,是沿着神经末梢缓缓传递到我自己的脑海里的,我好像已经彻底退化了的感觉。
但是,也只有这种外在的痛苦,才能够麻痹我这种畸形的念想。
我闭上眼睛,正好因为眼皮下落,眼眶里有一滴眼泪被挤了出来。
上帝,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那就惩罚我吧,如果不惩罚我,那就原谅我,如果我还值得原谅的话。
………………
一个孩子,对母亲,真的十分重要,这是真的。
我跟在杜佳茵身边的这些天里,也知道了郑娆,听见了郑娆那些让人恨之入骨的话,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到了一定的地步,竟然会用一个孩子,来要挟一个母亲!
那个孩子,还是我的小外甥。
我现在想到雪糕那张红红的小脸,都会觉得很逗,都说外甥像舅舅,说不定小雪糕长大了,真的会长得像是我这样帅。
只不过,十年之后,等我出去,雪糕和言言,是不是都不会认识我了?
如果不认识了也好,就让他们只认顾青城那个强人当舅舅吧,但是总归是心有不甘,十年之后的事情,又有谁能提前预想得到呢。
杜佳茵现在是陆氏的代理董事长,应该说是重哥和顾青城的杰作了,不过这种身份应该能够保护的了她。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在她身边,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因为就算是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伴随在她左右,帮她护她。
我也知道,自己就胜在一点脸皮厚,死乞白赖地缠着她叫她姐,她没办法。
如果能靠近她,我宁可做她弟弟,真的。
陆氏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有一架很大的黑色钢琴,我看着忽然手痒了,就坐过去。
杜佳茵问:“想要弹琴么?”
我点了点头,手指已经落在了黑白琴键上。
我弹了一首致爱丽丝。
是杜佳茵教给我的第一首曲子。
我还记得,她当时是从认曲谱开始教我的,但是无奈我对音乐真的是没有一丁点的造诣,学了两节课也不会认。
我当时特别不耐烦地摆手:“你直接给我说怎么弹的吧,我背下来就是了。”
杜佳茵用特别无语的表情看着我,估计也觉得我实在是一块朽木,就说:“我弹两遍,慢点弹,你认真看着。”
我点了点头,凑近了看着她修长手指好像是跳舞一样落在黑白琴键上,第一遍完全没有注意到是弹了那些琴键,一直在盯着她这双漂亮的手看,等到一曲完毕,她扭头问我:“能弹几个音?”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因为我一直在看她的手,完全没有认真听,就急忙转了脸,用特别不忿的语气说:“你弹太快了!没记住!”
此时此刻,在陆氏的这间大办公室里,我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那些繁复的音符,手指敲在哪一个琴键上,但是,当流畅的音乐流淌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算是彻底魔障了。
致爱丽丝……
瞒着杜佳茵和陆景重,我又找了一次顾青城。
“你有没有认识比较好的心理医生?”
电话里没有说话,倒是传来一阵嗷嗷的嚎叫,我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顾青城说:“刚断了人一条胳膊。”
我知道顾青城也在找雪糕,毕竟雪糕也是他的小外甥,就问:“找到了?”
“快找到了,”顾青城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找心理医生么?”
紧接着,他报了一个地址,说:“找周越,到时候报我的名字也行,报你的重哥的名字也行。”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个周越,叫重哥小五,也是顾青城的表哥。
这件事情我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因为签过了保密协议,周越不会往外说。
周越听了之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或者鄙夷或者谄嘲讽的表情,而是给出了建议:“你现在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要见她,不要给她打电话,把自己孤立起来,想清楚。”
从周越的心理咨询室里走出来,我看着天空中的灰白,有几只打眼飞过,心里疼痛的已经麻木了。
不是我不想离开,而是我狠不下心来。
就算是离开,我也不会断了和她的联系,我还是希望能每天听听她的声音,听见她的声音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动。
如果能把我关进一个铜墙铁壁里,禁锢住我,有外力的阻力,那么,周越所说的孤立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如果说这世上有很多无疾而终的爱情,而我的,就在萌芽阶段,就被冰雹打落了,只不过,没有死,相反,还在继续茂盛的生长。
但是,长歪了。
………………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下午,我眼尖的看见了郑娆,那个还杜佳茵生下七个月的早产儿,害重哥差点丢掉了性命的男人,我就觉得心里全都是烦躁的怒火,愕然踩了刹车,车子差一点撞上了人行道。
有这么一个瞬间,我脑子里冒出来一个特别疯狂的想法。
只是一瞬间,我就完全镇定了下来。
我对杜佳茵说:“姐,去买两杯圣代吧,”
杜佳茵这个时候反应有点迟钝,经历了刚才的大起大落,现在还如何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我想到郑娆刚才在电话里说出的那些丧心病狂的话,就真的恨不得直接上去把她掐死,我不怕坐牢!
杜佳茵问:“这会儿怎么想起来吃圣代了?”
我一笑,顺手指了指外面肯德基的招牌,“第二杯半价。”
其实,杜佳茵对我也特别好,只要我对她有所求,她就算是现在不想动,也会帮我去办到。
她一直当我是她弟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看着她走下去的身影,我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杜佳茵!”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姐,只能是我姐。
她扭过头来,询问地看着我。
我有些痴痴地看着她,摆了摆手,绽开一个自以为很是欢乐的笑:“没事儿,姐,就是想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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