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计》第176章


恼了你呢。”
含之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是谁,没有一点惊异,而是有些突兀的问道:“时候到了?”
这话问的很没有头脑,来人微微一怔之后,笑开:“宛京的密信,我想夏元琛已经收到了,多亏了你的配合。”
他往前几步,弯身,伸手捏住含之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挑眉道:“原还以为夏元琛爱的是美色,看来也不尽然,有你这么知趣聪明的红颜陪伴,确确是一桩美事。”
“就是不知道,美人和江山,在他心里到底到底孰轻孰重。”
含之看着他唇边漫不经心的讽刺,忽然道:“我倒知道所谓美人在你眼中不过枯骨,江山才能成全你的野心。”
“只可惜,你的野心注定是一场空。荆夏或许奈何不得玄幽,但玄幽,同样奈何不得荆夏。”看着眼前这人眉间阴翳之色,含之努力撑起身子站起来,“若不然,我与打个赌,如何?”
来人正是宣旒,那个据说一直呆在玄幽都城勤于政务的玄幽皇帝。
他戏弄般看着含之,眼底的闪过狠戾,经过十多年的权术浸染,上位者睥睨气势已经融入血液,他的狠戾中更多是全权掌握的狂傲,他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荆夏他志在必得,他准备这么多年,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这会子他看着眼前有些狼狈但仍不失淡然的女子,邪肆一笑:“你胆子不小,朕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含之手握紧,尽量让语气平静,在宣旒听来却能听出那丝隐藏的很好的颤抖:“当初为何救下谢尧瑱?”
他赌的就是白含之压在心底的在乎,这样一来,她也算得上是一枚好看的利器,他特意为夏元琛准备的淬过情毒的匕首!
宣旒心情蓦地变好,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原本也只是觉得他会是一步很不错的棋,没想到他比朕想的更有些用处,倒是给了朕意外惊喜。”
“为一个棋子赔上同胞姐姐的一生,你果然如人所说般冷血。”
“呵,冷血又如何?总归他们也只敢背后小人一番,谁又敢当着朕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了?”宣旒狂妄道,而后他凑到含之耳边,“你是不是该谢谢朕,让你们这对原该阴阳相隔的鸳鸯还有相见的一日?”
宣旒走出去后,含之脱力般身子滑落下来,垂下的眼眸中辨不清情绪。
“夏元琛和谢尧瑱,你会帮哪一个?”这是宣旒走出去之前在她耳边的话。
ps:一冬天都在生病,年终工作忙了俩月,精力真心跟不上,新年开始会老老实实更完最后几章。
☆、第一九零章 阵前
欲唱一首阵前曲,曲中断肠泪,泪尽笑前缘。
帮哪一个?
若她不是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她又怎么会在这里受制于人。
从宣旒来过,偶尔经过含之所在的帐篷前的将士也没在特意在这里禁声,从他们零碎的话语中,含之知道这几天来,荆夏和玄幽又小战好几次,输赢仍旧不明显。但是,这种小战愈加频繁,更像是大战前的试探,双方皆在寻一个机会,一击即破。
今日,帐外却忽然一阵匆忙,一队士兵急匆匆抬着一副担架冲过来,还有着急的声音喊着是谁受伤了。
是谁?
含之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恍惚听到一个名字,听过很多次,却是直到最近才没办法将它寻常对待,因为她记忆中,那人的名字是谢尧瑱。
许是主帅受伤慌了许多人,含之挣扎着来到帐篷门口时,竟没人顾及到她,这也让她这么多天来,头一次出了帐篷。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稍大的帐篷涌进几个军医,不大一会儿就有染血的纱布被送出来,含之的唇色煞白,脚下的踟蹰也渐渐变得无措。
这时候负责看守她的人发现她出来,正要上前阻拦,有人跑过来在他耳边轻语一句,他点点头没再上前去。
含之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两眼只盯着那座帐篷瞧,颇有些吃力的朝那里迈着步子。
好容易走到帐篷口,含之静静站在门外并不往里再进,她看着简易的床上躺着的那人,从眉眼到脚,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样子。可为什么,心竟跳的这么厉害,尤其是看到他胸口处那不断冒血的伤口时,心疼的这般厉害!
尧瑱!
你还活着!
原来我还能在你面前哭一场!
哪怕你看不见,也不懂我的眼泪究竟为了什么。
“他伤的很重。”有人在她耳畔说话,“夏元琛很厉害,那一箭几乎要了他的命。不过他现在能否从鬼门关回来。尚未可知。”
含之呼吸微顿,回头,陌生的样子。可含之猜得出他的身份,想起自己在宛京的时候一直以为宣旒坐镇炎城,而他却出现在此地,想来他来的更早。或许只在夏元琛御驾亲征之后,看周围人态度。对待他也并无特殊之处,他瞒得这么严实,必定是有其他安排。
不过此时,含之只是怔怔看着宣旒。思绪一时无从理清楚,心中却反复响着他说谢尧瑱的话。
宣旒看她蹙起的眉头,捏着伪装身份的小胡子。轻笑道:“你若帮我一个忙,我便让你陪在他身边。万一他就此死了,也算是最后有你陪着一程,如何?”
含之正微微侧首看向帐篷里的人,听了此言并无动作,良久,她唇畔的笑分外惨淡,望向宣旒时眼神却格外清明:“你敢将我的尧瑱还给我?”
“看来你并不答应我的提议。”宣旒也没坚持去说服,不过当他眼神从谢尧瑱处略过,忽而笑道,“也罢,我若真答应了,也没法跟姐姐交代。不过,他伤势甚重,那些军医毕竟粗手粗脚,你若念在往日情分照顾他几日,我也只作不知。”
说罢,他也不进帐子,转身离开,只那盯紧猎物的眼神,他自己心中最是清楚。
或许宣旒也没有想到,自帐篷外谈话后,含之竟然没有再靠近主帅帐篷一步,连他暗里吩咐撤走了监视她的人,她也毫无动作。
含之这样的反应,自然是超出了宣旒的计划。
他原是要去看含之,好知道到底是她另有打算,还是在强自忍耐,只是未等他前去,就听有人来报,说荆夏知晓玄幽主帅命悬至今未脱险,果然计划偷袭。
将手指定在地图的一个地方,宣旒笑中满是杀意:“迎敌!”
纵使夏元琛此次大规模出战是趁谢尧瑱未醒之机,可他不是鲁莽之人,自然知道玄幽对荆夏坚持这么久不全靠主帅一人之力,所以此番主动出击计划反而是考虑更加细致;而玄幽由宣旒背后做主,他本就行事诡谲,又敢将谢尧瑱的情况不加隐瞒,自然也是做好了完全应战之策。
国无二主,他们眼中的天下,却有二国!
两国之主都明白,这或许会是持续三年之久的两国之争的最关键的一战!
战场正胶着的时候,谢尧瑱正好悠悠转醒,混沌之际,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女人。
我见过她!这是谢尧瑱看到含之后的第一个念头,而后头一阵撕裂的疼。
……
战场沙扬起,白骨化成灰。沙场争,夺天下,从来血流成河骨成堆。
瞧见熟悉的兄弟同胞倒下,愈加红了眼的回答,以国之名,行战之威,这样的拼命,是有了名目的杀戮,!
可刀光之下,只剩下你死我活。
没有人注意到,多了两个人。
夏元琛亲自指挥此次战役,虽经荆夏众将劝说,没有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可也不是呆在阵后只做指挥,裹在将士中间杀敌,就可能会给对方留下刺杀机会。
谢尧瑱站定的位置,正好遥遥对着夏元琛。他来时,并没有忘记随身的剑,以及一把常用的弓。
此刻,机会正好。
他直觉驱马前行,挽弓搭箭,欲射夏元琛。
眼见那支箭就要射出去,坐在他身后的含之猛地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不要伤他!”
谢尧瑱手下一顿,已经错失最好的时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荆夏将士,很快将夏元琛保护起来。
“我说过,你的妻子在敌人手中,你若轻举妄动,恐伤及她性命。”
谢尧瑱醒来的时候,帐篷内只有几个留下伺候他的小将,因为宣旒本想借机控制含之以图威胁夏元琛。所以说过若含之过来可不必阻拦,因战况匆急,他一时疏忽忘了让人先严加看管含之,正巧给了她机会接近没多少人守着的谢尧瑱。
看谢尧瑱清醒过来,含之静静看着他戒备而疏冷的眼神,趁着旁人不留意,只凑到他耳边轻说了一句话:“你的妻子在敌人手中。”
谢尧瑱也想不出为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宣旒曾经提过的能影响夏元琛的人。可是,她说出的话,他心里竟不想去怀疑。还有一丝不可触及的……悸动。
所以当她提出同去阵前,他心底最先的反应,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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