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情事》第51章

这个地步。
一想到这一点，我本来对他稍微放下的心结复又结起，我哭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他，今时今日，我又怎么会遭逢如此的境遇？
如果不是认识他，我又怎么会被仲宁盯上？如果不是因为他，许晴又怎么会出事？
一想到许晴有可能出事，我对江玉城的恨意又重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对自己的死缠烂打，都缘于这个可恶的男人。
我一边哽咽地哭着，一边向嘴里塞着面包，我想，如果我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去还好，如果不能，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吃了半个面包，我的体力渐渐有些恢复，可是寒冷的感觉却越来越重，我摸了摸身后的木箱，竟然摸到了几根稻草，我忽然就想到，这些木箱下面就堆满了稻草，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忽然就有些惊喜起来，在这样孤独绝望的夜里，即便是小小的稻草，也能让我浑身充满希望。
我努力地向左手边的那个角落里移动，挪了几米，身子一下子就碰到了一堆软软的稻草上，顾不上扎人，我用脚狠狠地将那堆稻草垛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然后又用手向里面掏了几下，总算为自己建成了一个小小的窝，我慢慢把身子缩了进去，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身体能稍微暖和一点了，我听着外面凛冽的风雪声，背上倚着扎手的稻草，左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片刻之后，低声说道：“宝宝，睡一觉吧，不管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妈妈都和你一起面对……”
这一夜我几度被惊醒，最后一次醒来时，是在黎明时分。
彼时天刚刚亮起来，昨晚紧俏的北风已经完全停住，墙外有鸟儿的叫声，只有雪还在下个不停，只是比起昨天来，却小了很多。
簌簌的落雪声中，有纷乱的脚步踏着厚厚的积雪快速地走了过来。
我瞬间惊醒。
我惊喜地盯着大门，努力地将身子拱了出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冲着大门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道：“救命啊！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我拼命地喊着，身子也用力地向前挪动着，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来救我了，我终于等到希望了！
沉重的大门缓缓地打开，最先进来的却是昨天那个男人，他的脸上带着扭曲的愤怒，脚步快速地走了过来，嘴里大声地骂道：“臭娘们，你喊什么喊！找死啊你！”
我看清是他的时候，心里登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迎面就被他狠狠地一脚踹倒在地上，我尖叫一声，努力护住自己的肚子。
对面的男人被我这一声尖叫一下子惹毛，更加用力地踹了起来，他一边踹一边骂：“臭娘们，好心让你吃饭，不堵你的嘴了，你竟张着嘴乱喊，看我今天不踢死你！”
厚厚的鞋底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身上，我痛得脸上扭曲起来，嘴里痛苦地叫着：“不要打我，求求你了，不要打我！”
我疼得缩成了一团，脸上的汗珠和眼泪豆子一样大小密集地滚落下来，耳际是嗡嗡的轰鸣，嘴里已经渐渐叫不出声音来了。
许久之后，一个冰冷的女声不耐烦地响起：“够了，住手吧……”
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我绝望地想道，她终于还是来了。
仲宁皱眉慢慢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
我睁着红肿的眼睛，重重地粗着气，挣扎着用手去抓仲宁的裤腿，嘴里艰难地哀求她：“仲……仲小姐……求求……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我低头了，我哀求她了，我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只求她能放过我，我肚子里有宝宝，我绝不能让孩子出事。
仲宁厌恶地一脚踢开我的手，轻轻的哼了一声，慢慢说道：“早干什么去了……当初不赴我的约，你就应该想到这后果……”
我忍着身上的疼，挣扎着往上起身。
我的身子刚刚抬起来，昨晚那个男人一脚就把我踹倒在地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再叫！”
我闷哼一声，本能地用手护住肚子重重地跌倒在水泥地面上。
仲宁一眼看到我这个动作，眼晴的火焰瞬间就被引燃，她面色如霜地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来，甩到了我的脸上，冷声问道：“这孩子是江玉城的吗？”
听了她这句话，我登时就面如死灰起来，我哆嗦着嘴唇，不敢去看她，也不敢回答她，面前的b超单上清晰地印着一个小小的黑黑的小黄豆，我的心疼得几乎让喘不上气。
仲宁慢慢蹲下身子，低头问我：“是不是？”
我咬着牙不说话，泪水混着血水一滴一滴地跌落地水泥地面上。
我躲不过了，我知道，这一次，仲宁无论如何不会放过我，因为我已经完完全全触碰到了仲宁的底线。
我怀了江玉城的孩子，在仲宁眼里，江玉城即便是跟我夜夜睡在一起，她顶多也就觉得我是江玉城免费的床伴罢了，江玉城说到底终归是她的。
可是让仲宁完全意料之外的是，我怀上了江玉城的孩子，所以仲宁疯了，她下狠手了，只要确定这孩子是江玉城的，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想到这里，我手掌慢慢地撑着身子想要把身子支起来。
可是我的身子刚刚抬起来，她就一把揪起我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扭曲着，恶狠狠地问道：“到底是不是！快说！”
我被她拉得一下子拉起头，我的心一痛，咬着牙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不是……不是他的……”
仲宁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片刻之后，她轻轻地笑了起来，狠狠地向上提着我的头发，磨牙问我：“你以为我会信你？嗯？”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道：“不管是不是他的，这个孩子不能留，你要是同意，就乖乖吃药流了去，嗯？”
我惊恐地看着仲宁，扯着她的衣服拼命地说道：“不是江玉城的，不是他的，这孩子不是他的，求你放过我……”
我的心疼得收缩到了一起，心智已经有些疯了，嘴上只拼命说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仲宁一把甩开我，站直了身体，对旁边的男人说道：“动手！”
我听到这两个字，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每一下都重重地弹起再狠狠地跌落，我目光绝望地看着仲宁，明明身边的人还没有行动，我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变冷，与肚子里的孩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也渐渐被抽离。
听觉，视觉，嗅觉，所有的感觉都在慢慢消失，我用力地向上抬头，手掌努力撑着地面挣扎着往上起身，目光涣散，嘴里像念咒语一般地轻轻的说着：“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仲宁拧着眉厌恶地看着我。
有人端了一杯水过来，仲宁不耐烦地说道：“快点！一帮蠢货！”
端着水的男人上前一把捏住我的下颌，把水杯递到我的嘴边，手上微一用力，原本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我，被这力道一下子刺激的清醒起来，看清面前的男人正拿着药往我嘴里灌，我的瞳孔瞬间就收缩起来，我惊恐的尖叫着：“不要！”
我的眼神中透着绝望，拼命地摇着头，挣扎着身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可是下颌骨上和身后传来的力道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我的身体被人牢牢地把住，几乎连动都动不得，下颌衔接的地方被人捏得几乎要脱臼，微温带着一丝丝苦味的液体被人大口地灌进嘴里，几乎是没有瞬间的停留就滑落到了我的胃里面。
泪水不停地洗刷着我的双眼，从最初的祈求到绝望再到最后的怨怼，我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仲宁，那个女人是如此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原本在得到她的警告之后，我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我会离开江玉城，我会背下所有的责任，只要是仲宁说的，我都会去做。
可是我没想到，只因为江玉城的一个举动，没赴她的约，我竟然被她如此折磨，她不仅操纵着我的命运，甚至还残忍地剥夺了我肚子里宝宝的生命。
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我的心里登时如刀绞一般，身上的每一快肌肤都像针扎一般的疼，好像要从我的骨架上生生剥离，疼得连带全身都战栗起来。
一杯药灌下去，男人终于松了手，把我狠狠地甩到了地上，我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我趴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心里的绞疼几乎要晕厥过去。
身体像筛糠一样地发抖，眼泪却已经不再流，我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口中一片血腥。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虚弱却坚定地吐出一句话：“仲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