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湖水绿如蓝》第7章


男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将他拥进怀中!
惊骇之後,燕染觉得下腹一阵灼热,而与李夕持相贴的地方也传来异样的温度。
虽然对於情欲之事颇为淡薄,但燕染很快也反应过来,他急忙伸手将李夕持推开,同时低头不再去看李夕持的眼睛。
一心以为燕染已经完全臣服柔顺了,却不意又遭到拒绝,李夕持皱起眉头。他似乎要说些什麽,可看著燕染惨白的脸色,最後居然生生地忍住了。
“等你愿意了,再来找我。”
说完,他再度冰封起脸上的表情,径直下了床,推门而出。
李夕持虽然命人擢升了燕染的等级,却尚未有细心面面俱到地改善他的生活。於是这天晚上,燕染依旧回到後院的屋子里,整理好那一包新得的衣服,早早地躺下,人却辗转反侧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於昏昏沈沈,并似乎开始做梦。
梦里,他看见自己遇到另一个李夕持,一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这个男人在梦里向他微笑,神色温柔。
这天之後,燕染依旧在午後往梦笔轩打扫,却一次都没有再遇到李夕持,甚至连书房都没有被人使用的痕迹。不久後,他便听说沈公子生了病,看来这几天李夕持都一直守在揽菊轩中。
事情忽然变少,燕染的脑海中便开始寻思起一些事情。院落清幽,无人打扰,他便时常神游,人也变得更加沈默。
那天中午,他按惯例去腊梅树後的耳房用膳,走到门前却突然住了脚步,定定地抬头去看著什麽。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的肩上忽然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在想什麽?”郑长吉笑著站在他身边。
第10章
燕染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在看那匾额上写的什麽字。”
“香浮玉沼。”郑长吉替他读出来,“怎麽了?”
燕染道了声谢,然後轻叹:“我不认识焱朝的文字。”
郑长吉愣了一愣,然後盯著燕染的脸看了一阵子。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他说,“遇到不顺的事情了?”
这句话令燕染不禁失笑:“你何时见我开心过?
郑长吉逗他:“现在不就笑了?”
燕染心里呆了一呆,立刻敛去笑容,将头别转。
而郑长吉却突发奇想,抓住了燕染的手道:“不如这样,我教你识字可好?”
燕染心中打了一个突:“你,教我识字?”
郑长吉点头:“别看我在这里做事,其实也曾经得中过乡试,教你读书写字,应该不在话下。”
听他这样一说,燕染似乎是有些兴趣,却怕他只是在逗弄自己,因而拒绝道:“我没空。”
“怎麽会没有空呢?”郑长吉似是对燕染的事了若指掌, “你现在只需要在午後打扫梦笔轩,王爷整日留在揽菊轩,你根本就没有什麽要整理。怎麽会没有空?”
这话说中了燕染的近况,他又改口说:“我没有心思学。”
“这又是一个任性的借口。”郑长吉叹道,“你恐怕是要长留在大焱,若连文字都不识得,将来总会吃亏的。”
这个提法,倒像是一根尖锐的针,挑起了藏在燕染心中的某种心思。
“将来……”他不禁重复了这个词。
自从入府之後,燕染所想的未来,最远不过是一定要逃出这个樊笼,而至於离开之後的生计,他竟一点都不曾考虑。及至後来发现有了孩儿,更是一心只顾著担心生产之後的事情,慢慢地竟连亲王府都不想要离开了。
思及至此,燕染似有所动,死寂无波的眼眸中终於泛起了一点波澜。
郑长吉是无时不刻在观察他的,因此更近一步道:“你若还图个将来,就不应该再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而我愿意帮助你。”
燕染闻言,心头微震,终於将目光转向郑长吉身上。
“你为什麽要帮我?”他轻声问道,“我又要如何回报你?”
“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太可惜。”郑长吉轻轻一笑,笑中却隐约有些莫名的惆怅。
“至於报酬,我只负责浇灌培土,看你自己是否能开花结果,又是否愿将果实赏赐在下一两个。”
似乎是被他那温柔下的忧郁所感,燕染恍恍惚惚地便点了头。
於是从那一日开始,燕染便开始随著郑长吉学习大焱文化。他其实并不是对此一窍不通,而百刖的文化,多少也受过一些大焱的影响,因此虽然算是另起炉灶,他也不觉得多麽辛苦。
在李夕持一心关注於沈赢秋病情的时候,燕染开始有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早上在郑长吉那里认字读书,午後昨晚了打扫,他便留在梦笔轩习字,兼读郑长吉送给他的书本。
梦笔轩一天从早到晚不会有人经过,更是比自己那间破屋要舒适温暖,於是有很多次,他读书到半夜就睡在了轩内,也没有人知道。
仿佛进入了与世隔绝的时空,将一切的爱恨都暂时抛到脑後,就在燕染读书的这半个月时间里,心绪竟慢慢平静下来。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少闹腾。
可是这种平静并不是永远的。
这天晚上燕染刚做完了打扫,正从怀里拿出书要读。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後李夕持推门而入。
燕染吓了一跳,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而李夕持竟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屋里的灯光,定定地看了燕染一阵,才开口道:“你怎麽在这里?”
燕染一时哑然,半天才勉强答道:“我刚做完打扫,正要走。”说著,他暗暗将书本塞进袖中。
昏黄的灯光下,李夕持看起来神色阴沈,一手撑在门框上,歪歪斜斜地立著。燕染距离他还有好几步,便闻见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李夕持此人,虽身为皇戚贵胄,但平时律己甚严,鲜少有醉酒失态的事情。直觉告诉燕染,一定是李夕持与沈公子之间发生了什麽。
好不容易获得平静的心瞬时又开始混乱,燕染不想再做停留。
他立刻将扫除用具收进暗格,自顾自低头往外走。可李夕持正靠在门边上,他若不放行,燕染也绝对是无处可去。
而李夕持果然是不想让燕染走的。
“等等。”他一把抓住了燕染的手臂,“……陪我一会儿,你不要走。”
燕染心中一沈,他知道自己绝不能留下,却抵抗不过李夕持强劲的力道。
穿堂的朔风将蜡烛吹得抖了一抖,燕染只觉得眼前明暗一阵交替,而下一个瞬间,他已经被推到墙根上。
李夕持强壮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燕染面前,带著酒味的温热气息直接扑在他的面颊上。燕染觉得头晕,他下意识地将头别传。
“……你想走?”
李夕持低头,冰冷如铁块一般的大手强摁住燕染的下颌,命他与自己对视。
“就这样,一刻也不愿意与我一起?是因为我把你从百刖抢来,因为我丢下你去关心沈赢秋,还是因为即便我负了你,可你心里还是喜欢著我?”
仿佛听见了什麽最可怕的事,燕染突然瞪大眼睛。他不顾一切地推开李夕持,逃命一般向屋外奔去。
李夕持立刻去追,他虽酒醉,但步子本就被燕染大许多,因此尚未出院子便已追上。燕染发了疯似地拼命挣扎,推搡之间,身上的衣袍被李夕持扯松,这一次,夹袄下面显露出来的是破旧的亵衣──还有那上面质地高贵的月白色补丁。
第11章
满月的光亮下,那一片片零散的月白散射著惨白的微光,变得格外惹眼。然而此刻,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却都没有再去关注它。
曾经的许诺已经被酒气冲刷干净,李夕持不记得自己曾说过什麽“等你愿意了,再来找我”的话。他一把揽住燕染的腰,竟有那麽大的力道直接将人扛了起来,然後大步走回梦笔轩,一脚踢开碧纱厨的隔扇。
一看见那张五步床,燕染浑身上下就紧张到了极点,他奋力挣扎,却还是免不了被李夕持扔到了床上。
接下去,破旧的亵衣被轻易地撕扯成碎片。燕染感到一阵酷寒,裸裎的身躯下意识地颤抖著。
他挣动著双手,犹如一个溺水的人,努力想要抓住什麽浮板。
可是等待他的只有李夕持迅速的捆绑。
尘封了一年的欲望,被眼前这具白得几乎透明的身体唤醒了,昏黄的烛光与醉酒的微醺一起蒙蔽了李夕持的眼睛──他竟没有注意到燕染的小腹与贫瘠的身躯并不相衬。
身上的寒冷迅速被紧贴上来的另一具身体所驱散,可随即窜升的温度更令燕染惊恐不安。
昏暗中,他看见李夕持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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