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成精》第67章


“儿子!!”
刚出书房门的唐尧堪堪站在楼梯口,抬腿的时候跟他妈妈很像哭的笑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顺着楼梯从二楼滚到客厅。
那么高壮的男人,从二楼滚到一楼,待停下的时候,唐夫人泪眼朦胧的扑过去,模糊看见她那个英俊漂亮的不像话的儿子叫了一声“豆儿”还带笑的眼睛勉力睁了几分,然后便被头上成几股流出来的血盖住了眼睛。唐夫人哀叫,“儿子……”想要伸手擦了那流不完的鲜红,却是越擦越多。
唐珏明已经出来了,两三步跨下楼探看了一下情形,对上妻子的眼神时低了头。
☆、53章
唐尧伤的不重;额头被碰出了大洞;身体多处被擦伤,没有伤筋也没有断骨,只是脑袋破了个洞而已。可是所有人觉得唐尧伤及五脏六腑了;甚至一度唐夫人觉得自己儿子可能伤到脑子了,因为这几天儿子异常的沉默。
白色的绷带绕额头缠绕了一圈儿,深绿色的病服给人的错觉就是病人清瘦了很多。这会儿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只是从侧面看去;这个男人漂亮的惊人。硬朗的线条;直挺的鼻子;深深馅下去的眼窝和高耸的眉骨;再加上墨色的眉毛入鬓;画像上的假人一般,有那么些个的不真实。
门被推开的时候唐尧转回头了,看见进来的人唐尧眼睛一下子亮了,以不符合病人的身份跳下床,身手敏捷的豹子一般。
柴毅然硬着头皮刚进了病房,只感觉身体被唐尧带起的风吹的一凉,然后脖子就被卡住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唐尧问这话的时候很冷静,冷静的就像是这一幕上演了很多遍一样。就跟电影里演的所有最最顶尖的杀手一般,那些高手杀人的时候,问话的当儿总是没有表情的一样,唐尧这会儿卡着人家的脖子,语调没有起伏的问了一句。
唐尧比柴毅然高了几公分,目光是从上到下射出去的,鹰一般的紧盯着,从上到下的眼神本就是极具威胁性的,柴毅然毫不怀疑这会儿的唐尧是真的想掐死他。
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唐尧,柴毅然能说什么?他知道窦荛被送去王家,也只是最后时刻知道的罢了。他是接到作战命令的时候知道的,那个时候窦荛成那步关键的棋子已成定居,况且他是那么知道唐尧为人的。若是他告诉了唐尧,大闹订婚现场,毁了唐珏明所有计划的事儿他肯定能干的出来。
这事儿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不是小情小爱的事儿了已经,这事儿关系着国家,关系着成千上万个家庭的安危,倘若这个时候国家进行内战,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即便能预想到唐尧的震怒,可是理智还是让柴毅然没有告诉唐尧。
所以柴毅然安静的让唐尧卡着自己的脖子。
在那两只安静的眼睛里,唐尧看见自己的影子,明亮亮的眼睛里,他的脸清晰的像个小电影的形象,隔着那么多的各种眼膜,唐尧和自己的影子对视。过了良久,终于松手了,松手的时候唐尧后退了一步,转身抡圆了胳膊鼓足了气,像是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一个动作上,然后,一胳膊扫掉了床柜上的所有东西。
嚏哩嘡啷的乱响中,就跟所有被宠坏的孩子借由损坏东西撒气一样,唐尧站在一地的残渣中急促的喘着气,眼角发红,两手成拳,只是后背有些佝偻。
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京里是真的进入冬天了,刚入冬不久,气温就骤然降了下来。太阳也是白光光的没有温度,早早的躲到视野看不见的地方,冷空气肆无忌惮的冒了头。大开的窗户一股一股的往进吹冷风,唐尧光脚站在地上,背对着柴毅然大喘气,柴毅然忽然就有些心酸了。
唐尧是什么样的人?前近三十年里,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不管什么事儿,他的人生都是顺遂的。被扔进无人区的时候他是茫然的,可是那个时候的唐尧是有斗志的,和秃鹫抢腐肉吃的唐尧眼睛里的光就像是野兽。第一次杀人的唐尧惊惧不安,可是睡一觉起来就又是爽朗的大笑,像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一样,快快活活的舒坦着。尽管有些花里胡哨,可是内里永远像是弹性绝好的韧钢一样,有弹性,但是折不断。
别人只看见这人天天在声色场合的种种,可是不知道这人在声色场合里也是带着任务的,即便是在喝酒,可是他的眼睛永远是清明的。唐家的子孙不好当,那个位置是你要接受的,但是上一代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把家国家族的未来交到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手里。柴毅然受过这世界上最严苛的军事训练,可是唐尧受过的岂止是军事训练这一个项目。心理,生理,唐尧从身到心都是被锻造过的,甚至连情感的收放都是受过训练的。曾经那么多的时间里,他陪着伤痕累累的二妞一起走过,亲眼见着一个孩子怎么变成一个接班人,亲眼看着那么多的时间里这个男人的种种,然而今天,柴毅然忽然觉得心酸了,为了自己陪着一起长大的这么一个复杂又单纯的孩子伤心。
他甚至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在这之前,他没有时间,他也不敢。他责任心强,他怕耽误了别个女孩儿的一生,他怕万一他没有控制好时局死在那个位置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让妻子守了寡,所以他不会轻易的招惹女人。受各种训练占他生活的大半儿,但是除了这一大半儿,剩下的小部分的生活他是幸福的。所有人都爱他,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儿都喜欢他,唐家是他见过最和睦的家庭,唐珏明从来不会把工作上的事儿带到家里,所以唐尧生活在一个满是爱的世界里。一个大面儿是黑暗,一小面是光明,却是光明里的孩子占了他心性的大半儿。人家说所有幸福家庭教养出的孩子是一样的,唐尧和那一类的孩子一样,爱玩儿,爱闹,喜欢美的东西,性子跳脱,黑暗里的那个唐尧需要极尽低调,而光明里的这个孩子却是极度张扬。穿最张扬的衣服,开最张扬的车,玩儿最张扬的东西,说最张扬的话,开开心心的肆意,看着像是经过无数人的花花公子甚至只经历了一个女人。
是的,孩子就只有一个女人迄今为止。
柴毅然口里一直把唐尧叫做孩子,可能唐尧心理成熟度的测试数据比他还好,但是他还是这么叫唐尧,孩子,孩子,这个男孩子一点儿都不复杂,孩子一样的,接受自己的责任,然后受了所有的苦慢慢成长。在某个方面已经足够优秀,可是某些方面他还是孩子一样儿,正直,聪明,良善,承诺了的东西一定要办到,看多了黑暗里的东西,难得的还有一些很多成人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即便和家世和很多因素有关,唐尧终是有那许多孩子的特质在里面。所以柴毅然的眼里,这个比自己还高的近三十岁的男人一直是个孩子。
这会儿,孩子遇上了从来没有碰上过的事儿,难为成这样,伤心成这样,他能怎么办?
这一辈子没遇上这样的事儿,没人可以给他经验,头一次动心也没人会给他指点,这会儿又是这样的无助彷徨,他能做点什么?
柴毅然很希望这个时候他可以帮帮唐尧,可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上前一步,揽了揽背对着自己的人,然后两个人沉静了很长时间。
“你说窦荛还活着么?”
或许是人的体温有特殊的疗效,唐尧说了句话,像是在找寻一个心理的支撑一样看了柴毅然一眼,无助的把自己全部的希望放在别人的一句话上,这样的唐尧陌生的让柴毅然红了眼睛。
“嗯,窦荛出事儿的话我们这里有显示的,她身上有生物信号。”
于是唐尧彻底的沉默了,自己坐在床边上,天快黑了,后背上一股股的冷风吹着,室内也一点点的暗下来,没有人开灯。
柴毅然也没有去开灯,也没有去关窗户,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陪着唐尧一起。
不知道唐尧在想什么,一件单薄的病服被风吹的贴在身上,长长久久的沉默之后,待室内全部暗下去,微哑的声音响了“给我一根烟。”
柴毅然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根烟递给唐尧,然后看着唐尧打火猛吸了一口,被呛得猛烈咳嗽的时候他也点燃了一根。
唐尧从来不抽烟,抽烟对呼吸机能的损害太大了,对视力也有损害,所以唐尧不能吸烟,他战战兢兢的把身体保护好,想着以后万一坐到主事的那个位置上别轻易的丢了性命让家人伤心。所以没人见过唐小爷嘴上的烟着过火,这会儿终是被点燃了,然后吸了一口,被呛得撕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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