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皇后》第350章


但众人并未意识到他哪里说错了,只问道:“这是皇家的事情,若是皇上不允许,别说我们,只怕是娘娘的遗愿都实现不了的。”
“所以,我才会偷偷找到二位帮忙的。”袁毅赶紧道:“皇上不允许,我们只运出娘娘的身体就可以,至于棺木么,依旧是在黄陵的,皇上必然也不会知晓这些的。”
朱容子蹙了蹙眉头。“这等事情,若想不知道……还真难。”
“这有何难的,难不成皇上还经常去看看棺木中的死人不成?”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水的罗西夕随口道。
众人脸色一变,却又不好说什么,她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
“朱大人放心,到时候还会有接应你们的,不过就是我们 借道的时候,朱大人当做不知道便是。”刘义真道。心想着到时候只要他们不阻拦,便是要轻松了许多的。
朱容子与刘文对视了一眼,随后点点头,道:“容我们再想想罢!”说完便起身告别。
躺在床上已经快香消玉殒的齐妫,听到鱼儿带来的此消息,恍然发现,刘义隆不知几时就想到了要对刘义康下手,想当年刘义真与刘义符的事情,齐妫心中冷意袭来:这就是皇室的兄弟,最后的下场不过都是手足相残,当年刘义康对病中的他,几人能及,现在却是要亲手将他杀害么?
“鱼儿,你拿我手谕,请示出宫,去找英娥,然后告诉他,说皇叔有危险了。”说完竟是挣扎起来,颤悠悠地拿起了笔,挥笔写下她最擅长的隶书,盖上他赐给她的皇后印玺,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死过去。
鱼儿怀抱着手里的东西,在皇上那里,却是简单地通过了,她禁不住想要告诉他:他的皇后现在所剩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却最终还是忍住了,连夜出宫,去找刘英娥。
刘义隆冷眼看着鱼儿离去的背影,随即命令道:“刘能,安排人跟着她!”
此刻他对于刘义康的猜忌已经十分明显了;刘义康每每呈上的奏章及说出来的建议,他已不愿采纳;或是用各种理由搪塞他,甚至干脆推脱不见他的面。他已完全感觉到对刘义康的厌倦了;自己恍然感觉,如果再持续这样下去,势必会激起刘义康的反抗;一旦他将宫中及自己府中供养的人全都集聚起来,届时只能是无力回天了,所以,他所要做的,便是要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将他一举拿下。
随后,在府中的刘义康接到刘义隆的指示,今晚进宫值班。刘义康向往常一样,只身向前宫中。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把我早些下葬了罢
漆黑的夜色,月牙儿细得根本看不到光亮,宫中已是夜深人静,只有灯笼在各处闪烁着;刘义康倒是笑了一下:宫中,并不是夜深人静才这样冷清的,一向,都很是冷清;而人生已走到现在这样境地的他,更是觉得冷清异常。
宫中与自己关系密切一些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流放,而自己能活到现在,只怕也是因为,自己还算得上是他的弟弟罢?心念至此,他突然觉得也秋日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尤为的寒冷,哈了一口气在自己的掌心,他依旧不急不缓地走向值班室。
刚到值班室,刘能却前来告诉自己,皇上找自己有要事相商,于是,刚刚脱下外衣的他,又复穿上,跟着刘能向书房走去。
大约还有十丈的距离罢,突然两侧冒出四人来,直接将刘义康拿下,随即被软禁在中书省。随后,下令逮捕了刘湛,并公布刘湛的罪行,竟是在狱中就将其就地处决了,包括其中的一干党羽刘斌、刘敬文、孔胤秀等及其儿子全部诛杀,尚书库部郎何默子等五人,流放广州。等到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他将刘湛等人的罪状传给刘义康。
刘义康颤抖着双手看着罪行昭昭的刘湛,其中最可怕的一条莫过于刘湛曾经做过的——立年长者为君。他愕然地发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背着自己犯下了这样的滔天大罪。当下立即请求辞职。
刘义隆迟疑了一番。最后决定将保留侍中、大将军职,出京镇守豫章之地。
徐湛很快也因此事被捕,徐湛乃长公主刘兴弟之子。
刘兴弟立即进宫,在刘义隆面前哀嚎了一阵之后,以长姐辱如母的必胜信心,保住了徐湛的性命。
齐妫得到刘义康被软禁的消息,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又是白费了,心中已然是无喜无悲了。
这日,她突然来了精神,命令鱼儿将殿内一切都打扫干净,将自己梳洗了一番,坐在妆奁前,然下人帮自己梳理好了发髻,戴上那根木簪子,左右端详了一番,满意地换上了皇后所穿的华服,眯着眼睛笑看着鱼儿问道:“本宫现在看着如何?”
鱼儿喜极而泣,抹了眼泪笑道:“娘娘一向国色天香。”
齐妫似乎很是满意她这样的回答,颔首看着衣裙笑道:“这身装扮果然是奢华的。”
鱼儿张了张口,笑道:“不过,娘娘头上的簪子是不是过于朴实了些呢?”
“无妨,总要有些地方是显示你真实的。”齐妫轻笑,转而道:“鱼儿,你去将外面晒好的被褥都放进来罢!我想躺一躺了。”
鱼儿点头,笑着转身便出去了。
她走到桌前,铺开了纸,蘸墨,思忖了半晌,便在上面挥动起来。
写毕,吹了几口气,方才折叠起来,放在那檀木盒子内,盖上,握在手中,笑了笑。
被褥缝好以后,鱼儿便拿进来铺在了床上,一边行动一边问道:“娘娘,今日看着您气色很好,不如出去走走罢!外面阳光也很好。”
齐妫却是合衣躺下。
鱼儿看着她的动作,有些疑惑。“娘娘?”
“没事,本宫就是想着等会儿醒了之后,再出去走走,免费又要穿上衣服,很是麻烦。”
鱼儿想说其实那是下人的麻烦,没有什么的。可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奇怪的红色,心里诧异得很,讷讷问道:“娘娘,你服药了是吗?”然而奇怪闭眼未答。
鱼儿一直在等,等到傍晚,还没听到她唤自己的声音。心中没有疑虑,却又不敢擅自推门而入。
端饭的丫头站在门口。却被鱼儿一把夺过手中的饭盒。道:“我去就是了。”
进门望着床上的齐妫,鱼儿下一条,她脸色不健康潮红,呼吸明显是非常吃力了。她不知道这是吃了药的原因,还是因为真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去请皇上!去!”鱼儿慌神地对这门外的人吼道。
将刘义康软禁在中书省之后,心情放松了不少,这日傍晚,却总觉得胸口压抑得慌,不明缘由的难受,遂自己到华林园来走了走,看着满园的秋色,想起第一次仲秋节时的那个晚上,与她一起漫步在这里的时候,等处置完了刘义康,他一定一定要逮住她好好地说一说,说说这些年以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可以,回到从前试试?可不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可不可以,依旧拥她在怀?
“皇上,皇上!”
刘义隆回神。
“大胆!你个死奴才!如何这般毛毛躁躁地唤皇上的?”刘能不满道,拿眼瞧去,竟是有些陌生。
“皇上,娘娘……娘娘她……”
话还未说完,刘义隆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他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绞痛,疼得他狠狠咬住下唇,才没有呻吟出来。
她穿戴整齐地躺在那里,呼吸已经微弱下去,脸上的颜色正在慢慢褪去。
刘义隆一直以为,她的病就像自己的病一样,时好时坏,却并不会要了命去,所以,他放任她不愿意见自己,或者干脆不来见她。
“皇后。”刘义隆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齐妫缓缓睁眼,看了他一眼,一脸的平静,随后费劲了力气,将脸转向了里面。
刘义隆心中一痛,重复道:“皇后……”
“把臣妾,早些安葬了罢。”
刘义隆想要伸手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这边,手放在半空中,却还是没有落下去,握着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哽咽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希望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撕心裂肺,那种从未有过的痛楚,从胸口扩散开来,直至每一个角落,疼得叫他根本没办法动弹,没办法呼吸。
她的头突然歪了下去,手从他的手掌中滑落。
刘义隆慌忙去抓,却没有能够及时,眼睁睁看着它飘落在带着阳光味道的被褥上,苍白无力。“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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