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杏纸上春》第123章


顾春心疼地瞧着她,低声道:“我去给你拿糖来吃。”
小阿泓是不足月便被产下来的孩子,自来身子骨就极差,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几乎是靠药养大的。
因她自小就吃叶逊的方子补养,在团山时便时常出入叶家,所以她同顾春一直很亲近。
“不用的,”小阿泓拿小脸蹭蹭她,安慰道,“阿梧说过,世上没有不苦的药,多喝几年就不怕了。”
见顾春神色有些忧虑,小阿泓坐起身靠着她,奋力伸长小手揉揉她的眉心,笑呵呵道:“春儿,你说,我能嫁给卫钊吗?”
小阿泓在司家的辈分低,可她的母亲,是卫家家主卫丹华的堂妹——
也就是说,若按卫家的亲缘来捋辈分,她同卫钊是平辈,比她大几岁的豆子还该称她表姑姑。
也是因为在父族与母族两边全然不同的辈分问题,小阿泓时常不知该怎么称呼人,最后索性都叫别人的名字,只对各家家主执晚辈礼。
顾春没好气地笑着又去揉她的头毛:“你这小脑袋,成日里都想些什么呢?为什么会想嫁给卫钊?”
“我想做豆子的后娘,”小阿泓气鼓鼓地瞪圆了小眼睛,两手捏成小团子,“这样他就不敢欺负我了!”
“他怎么欺负你的?”顾春同仇敌忾道,“说说,我帮你出头!”
“他嘲笑我总是喝药,说我身子这样差,将来没有人愿意同我成亲的。”
“呃,你们这帮小家伙如今都……这么未雨绸缪啊?”顾春大开眼界,全没料到,如今孩子们之间的话题,竟已涉及婚嫁之事了。
小阿泓挥了挥拳头,怒了:“他还扯我头发!”
所以她想了很久,才慎重决定要做豆子的后娘,这样的话,若豆子再敢欺负她,她就可以狠狠揍他了。
听说,“后娘”都是很凶的!
三、怕媳妇儿
隔日家塾放课后,顾春特意将豆子叫到家中来。
“卫翀,如今我时常没在家,你就要在这一片儿称王称霸了是吗?”顾春捏了他的脸,笑得森森然宛如恶霸。
他如今正是迎风长的年纪,从团山搬到宜阳才大半年,眼看着他就长高了一头,已隐隐有些少年模样了。
见顾春不再叫他“豆子”,改唤他的大名,卫翀感到自己被她当做大人了,于是挺直腰板,对她捏着自己脸蛋的举动也大气原谅。
“我没欺负人,你别听司沁泓瞎说,”卫翀说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告状精。”
顾春挑眉瞪着他:“那你扯她头发?还嘲笑她总喝药,将来没有人要与她成亲?她身子不好是她自个儿愿意的吗?你瞧着她年纪小,又整天笑呵呵,心里就不会难过吗?”
卫翀一愣,心虚地垂了眼睫,讷讷道:“我闹她玩儿的。”
“没你这样拣别人痛处玩闹的啊,”顾春见他面有愧色,便收了手,敲敲桌子笑着警告,“你是大孩子了,道理你都懂,我就不同你讲那些虚的。若你再欺负她,信不信我就索性搬回来住,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卫翀点点头,继而又贼兮兮地笑了,“你不能搬回来住,殿下不会同意的。”
“呵呵,”顾春递了个果子给他,自己拈了颗梅子含进口中,得意地笑,“在我家,那是我说了算的。”
卫翀啃着果子满眼嘲笑:“你一定在吹牛。定王殿下是大英雄,怎么会怕媳妇儿呢?不能够的。”
二月初一,李崇琰自团山回来,到宜阳东城叶宅接顾春回家。
这日家塾放休,卫翀听说李崇琰来了,便非要过叶家来蹭饭。
吃过饭后,卫翀鼓起勇气,将李崇琰拉到院中一角,神秘兮兮地问:“殿下,你……怕媳妇儿吗?”
李崇琰剑眉轻扬,镇定自若地应道:“怕啊。”
卫翀脚下一个踉跄,瞪了他许久。
“怎么了?”李崇琰勾了唇角。
“你、你、你……”卫翀略仰头,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他,痛心疾首道,“你一个大英雄,怎么能怕媳妇儿呢!”
李崇琰理直气壮地回瞪他:“男子汉大丈夫,若连媳妇儿都不怕,那还有王法吗?!”
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卫翀恍恍惚惚地揉了揉耳朵,望着李崇琰那副顶天立地般的神气,心想:
既然定王殿下都这样说了,那一定不会错。看来,自己将来也要做个怕媳妇儿的大英雄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包子番外和婚后番外,_(:зゝ∠)_ 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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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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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瞎; 也没聋。”李崇琰见状回魂; 好笑地摇摇头温声应她; 放下手中书册起身靠近榻前。
终于听到回应,泪流满面的顾春像个闹觉的孩子,闭着眼颤巍巍自被中伸出双手。
李崇琰略有些迟疑地伸出手; 轻颤的指尖才触到她温热柔软的掌心; 便被她反手握住。
“没聋; 可还是瞎了; 什么也看不见……”
她此刻本就糊里糊涂的,叶行络开的方子中又有些许助眠的药材; 是以她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可李崇琰不知自己为何会不忍心甩开她的手; “你闭着眼,自然看不……”
没等他说完; 兀自闭目哭兮兮的顾春软软拉着他的手晃了晃,仿佛一团毛茸茸、软搭搭的小动物突然在他心尖上滚了个圈。胸腔忽然被温温软软的暖意塞满; 害他整个人无端端跟着发软; 险些站立不稳扑倒在她身上。
“睁不开啊……”那张恹恹着没什么精神的俏脸哭得极其可怜; 努力将他往榻上扯; “阿络抱抱……”
一把大火忽地在李崇琰面上呈燎原之势; 他奋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自牙缝中迸出一句:“不抱。”这家伙是在找死吧?啊?
“就抱一下……我瞧不见,你躺我旁边好不好,”顾春期期艾艾地掉着眼泪; 挣扎着就往榻边蹭,“抱、抱着才不会被偷偷丢掉……”
李崇琰原本打算干脆用被子将她裹了拉倒,却在听见她后头这半句时心中蓦然一阵刺痛,便鬼使神差地由着她拖住自己的手掌,顺着那股微弱的力道就靠坐在榻上了。
“谁要把你……丢掉?”李崇琰喉头滚了滚,僵着周身,一动不动地任她软搭搭抬起左臂环上自己的腰间。
终于抱住人的顾春心满意足,也不答他的话,倒是制住了哭泣。
迷迷糊糊间她大约是觉着满脸泪迹不舒服,便拿软嫩嫩的脸颊凑到他衣衫上蹭了两下。
见她还要蹭,李崇琰赶忙一掌按住她的脸:“好了,不、不许乱动了!若再胡来,你很可能会死你信不信……”
他有预感,若是再不制止她毫无章法的趁病中行凶,他们两人之间至少会死一个。
糊里糊涂的顾春全不懂他的苦心,只是疑惑地眯眼虚虚觑着他,蹙眉思量半晌,才含含糊糊地指责道:“骗人的,你不是叶行络。”
她说话间吐出的温软气息全在李崇琰掌心,烫得他急急将手收了回来,心跳急如擂鼓。
李崇琰顶着满面的灼烫翻了个白眼,任她将半张脸贴在自己身侧,硬声硬气地咕囔:“我又没说过我是叶行络,还不都是你在说。”
他大人有大量,不跟病糊涂的人计较。
顾春哼哼唧唧地将眼皮撑开一道缝,忽地绽出淡淡的甜笑,“娘!”
莫名其妙变成别人娘的李崇琰才忍下弹她脑门的冲动,却又听她小小声声地嘀咕:“卫钊……”
当他是叶行络他忍了,当他是她娘他也忍了……可抱着他喊卫钊,这着实就很过分了!
李崇琰垂眸瞪着她惺忪眯缝着眼,那像只初生的小猫崽崽般的模样终究使他忍住满心不忿,咬牙切齿地伸手去轻轻捏她的脸,“给你个机会想清楚再说话,我是谁?”
“……卫钊他不是人,是鬼!”本就因病着而吐字不清的顾春此刻被他捏住脸,口吃愈发含糊,却仍执着地将整句话骂完,“讨债的鬼。”
痛骂完卫钊之后,她眯了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对吧阿瑶?”
李崇琰这才勉为其难地松了手,想起她先前嘀咕的那句话,便皱了眉心再问一次:“谁要偷偷将你丢掉?”
心中又隐隐冒起火起来,他却十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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