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多娇[强国系统]》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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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到了椒房殿,自然是先乖乖的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他方道:“阿娇姐,朝臣大多腐朽,且又目光短浅,因张骞出使西域之事已然同我有些离心。幸好我没实与他们说张骞出使西域是为了找到大月氏一同抗击匈奴,只是说要互通交易来往。不然只怕他们更是两股战战。今日我一怒之下发了脾气下旨要广招天下贤良。且强硬的用了玺,阿娇姐,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刘彻如今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虽有时容易急躁冲动,但在事后也会有些不安。而从孩提时代便同她一起长大,又教导了他良多陈阿娇,自然便是他心头最好沟通和坦诚不安的人。
“是有些武断;”陈阿娇直言不讳,“可是彘儿,既然话已出口,便要负责到底,日后且记得三思而后行。此番你既然已经说了此言,我们便一起将这事做好,做的让他们哑口无言。”
刘彻听着,先是有些惶恐,后却因陈阿娇果断同他站在统一战线而喜悦无比:“恩,听阿娇姐的。”
陈阿娇笑了,心头不知为何却有些不舍:如今他还小,自然是愿意听她的,可日后呢?待他长大了呢?迟早有一日,他还是会与她渐渐生出离心,渐渐不再依靠,渐渐开始防备吧……
她咬了咬唇,用轻微的疼痛驱走心头这莫名的思绪:到底是怎么了?等终于到了那一日,她也该走了。这些年来,她已然劝了阿父阿母和大兄收敛再收敛,只等阿母将封邑当众还给刘彻作为表率,一切便尘埃落定。再等到匈奴败退,次兄归来,她便能服下那假死药,从此改名换姓,与刘彻江湖不见了。
“此时宜早不宜迟,我看如今便叫人将这张榜,让举国贤良之才都能看到,”陈阿娇笑了,“即使无有也没什么,千金买马骨,千里马总归会来的。”
…………
三月,杨柳依依。
董仲舒同一青衣人在沿岸行走:“兄台高论,我董仲舒如今方知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青衣人却是一笑:“高论的不是我,而是我家主子。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来同你的辩驳,皆是我家主子的示意。”
董仲舒一怔:“这些日子我同兄台的辩驳,皆是随意而出,难道……”
那青衣人点了点头:“我家主子皆猜中了。”
董仲舒大骇:“世间竟有如此……兄台此言,难免让我心驰神往。敢问兄台主人如今现在何处?”
“自在该在之处,”那青衣人笑了,“我家主子叫我告诉你,不是她不愿见你,而是你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只可惜,我家主子两条都占齐了。”
董仲舒更是惊讶:“竟……”
竟是个女子?且不知为何,竟自喻小人。当真是稀奇!
青衣人说罢一拱手,转身便离开了。
第二日,董仲舒终于忍不住去寻了那青衣人所落脚的客栈。见面一拱手第一句话便是要求见他的主人。那青衣人脸上带着笑容:“董兄不避讳女子了?”
董仲舒满脸羞愧,只道了一句:“如此女子,若果如兄台所言,也是个女巾帼,自不可同一般妇人而论。”
那青衣人哂笑一声,转身道:“跟我来,主子等了你许久了。”
第41章
董仲舒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是以这种方式见到了大汉的国母,而这大汉的国母在坦诚了自己的身份后,一开口便是向他提出了这般的要求。
一阵难熬的沉默后,董仲舒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皇后娘娘,我可否问一问,为何您要这般处心积虑的接近我?”
处心积虑,此言不虚。
陈阿娇点了点头:“董仲舒,广川人,孝景帝时曾为博士,而立之年便已与经学大师齐名,且广罗门徒,授业解惑。曾闭关三年,三年后,一部《春秋繁露》闻名天下。”
董仲舒听着,也忍不住挺直了腰来。
“或许天下人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知道。”陈阿娇忽然道。
董仲舒一怔:“皇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民不聊生,然而诸子百家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其后始皇帝一统天下,焚书坑儒,百家如花凋零,唯有法家能横行于世。”陈阿娇一边说一边打量董仲舒,见其脸上流露出怀念和愤怒之色,心头不由打定:看来,这半个多月来叫次兄留下的人去接近董仲舒还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否则,此时董仲舒岂会听她说这些?
“先秦时代的儒家,”董仲舒叹了口气,“孔子奔波于诸侯之中,举世悲绝,却心头仍存梦想,发出悲愤道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这一句,便成为千百年来儒者的铭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他广罗了天下才子,传授儒家思想,可他的心愿却从不敢与他们透露分毫:他要,要这天下儒家为尊!当年秦始皇罢黜百家,焚书坑儒,独尊法家。为何如今他不能让这天下再次罢黜百家,却独尊儒术呢?!
“好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陈阿娇击掌而叹,“叔孙通、贾谊与晁错大夫,哪一个不是这般?”
“不一样!”董仲舒此时竟有些狂妄起来,“贾谊同晁错大夫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我要做,却要做着天上的星辰,要做地上的磐石,绝不让儒术轻易凋零!”
待他说罢,方想起面前人的身份,又慌忙低头:“小子狂妄了,请娘娘勿怪。”
陈阿娇一笑:“怪何?你并无错。董仲舒,我之所以找你便是想告诉你,你的梦想一定能实现,但……不是此时!”
董仲舒一怔,抬起头来:“娘娘的话,我听不懂。”
“你可知当今太后信奉的是黄老之道?”
董仲舒心头一紧,点头:“知道。”
“汉以何立国?”陈阿娇问,“儒家之学中,天地君之后排的有是什么?”
董仲舒口中苦涩:“是孝和亲。”
他不甘心,难道闭关三年的结果依旧……儒术,儒术的未来在何方?
“黄老之道并不适用于如今的大汉,”陈阿娇说,“先生的儒学日后在大汉定大有所为,可却并不是现在。”
董仲舒心头一松,却傲然一笑:“娘娘这样说,我可听不懂了,既然黄老之术已不适应于大汉,儒学将大有所为,又为何不是现在?”
“为的便是一个孝字,”陈阿娇坦然,“我先前已然说了,我是女子又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只希望大汉天家和乐,儒学虽好,却不为太后所喜,若是现在便献于陛下,只怕陛下若是不用,日后起复推行将有阻碍,若是用了,又同太后不睦。”
她顿了顿笑了:“以先生之见,陛下会如何选择?会用呢?还是不用?”
董仲舒一怔,念头早已偏向了刘彻也许会采纳,但绝不会因此同窦太后离心的方向去了……他苦涩一笑,自然不愿意儒学之道被搁置后再重新起复。
“娘娘找我便是为了这个?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董仲舒自嘲一笑。
“先生或许不明白陛下的心意,”陈阿娇正色道,“我却明白,陛下自小在太后身边养大,为人最是恭顺。恐是不会逆了太后心意,可想要让大汉走向新的方向,却又是陛下一直以来最想要做的事。”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而董仲舒早已自动为她补足留白。他叹气一声,遥遥下拜:“娘娘高义,如此一来,陛下志孝自可两全。某,听凭娘娘差遣。”
若今日陈阿娇摆出的理由不是为了孝,他一定会激烈反驳。可偏偏是孝,偏偏是这个儒学也无比崇尚的孝道,让董仲舒彻底无言。
陈阿娇此时听得系统一声脆响,那任务已然完成。
她脸上的笑容不禁越发温婉了些:“谈不上差遣,只是请先生待时而发罢了。”
…………
戴上帷帽,陈阿娇出了这庭院。便见一辆马车停在路旁……而这,明显不是来时的那一辆。
董封站在马车跟前见她来,笑着便喊了声夫人。陈阿娇心下了然,她既然用真实身份来见董仲舒就没想过要瞒着刘彻……废话,即使她要瞒着,这董仲舒日后定然也会对刘彻实话实说。
她上了马车,里头果然是他。
见她来,刘彻伸手搀扶:“阿娇姐,你出宫不是去堂邑侯府吗?怎么来了这里?”
“来见一个人,”陈阿娇可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既然这样问,她就姑且当他真不知道好了,“一个叫做董仲舒的博士官。”
“此人何德何能,竟让阿娇姐你亲自出来见他?”刘彻似乎有些意外。
“他有大能,”陈阿娇道,“可是我并不想让你知道他能在何处,毕竟如今还不是时候。再过些日子,便是招募贤良的大比。你且答应我,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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