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洄光》第73章

“陈晟啊。”老爷子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他一眼，又看向苏沐颜：“这小妮子不懂事，什么事非要闯上门来还没个礼貌，真上不了台面。”
陈晟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道：“哎哟老爷子，是我拉她来的，您可别生气。”
苏沐颜在陈晟站起来之后也紧跟着站起来了，此刻也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老爷子好，我是……”
老爷子哼了一声，缓缓地坐进沙发里，也不看她，说道：“前阵子还听说你一提到要进我顾家门就吓得差点出了车祸，这又登上门来了？”
“老爷子，我……”
“你走吧，以后不用来了。”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双手搭着拐杖，竟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陆雅清听得此言，心中怎能不暗喜，勾起一丝笑容，开口安抚老爷子道：“人家还小，老爷子你可别吓着人家，人家还以为你是要拆散人家呢。”
“拆散什么，没结婚就不叫拆散。”老爷子又是一敲拐杖。
苏沐颜听得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反对，深呼吸了一次，抢在陈晟前面开口道：“老爷子，我今天来到这里，确实想请求您的认可的，但是您这样轻易的否定我，我并不能够接受。”
老爷子看着她半晌，眼中也不知划过了什么情绪，又开口道：“张妈，把老张叫来，给这位苏小姐安排出国。”
陈晟听闻此言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打圆场：“哎哟老爷子，您跟小辈置什么气呢，什么严重的事情要把人家送出国的呀。”
“寒宸现在刚继承，根基还不稳。”老爷子站起身来，不容置喙地道：“你在他身边早晚坏事，你若不出国，我宁愿把顾家的继承权给别人，也不让它坏在你们手里！”
老爷子到底为什么气成这样，甚至要拿顾寒宸开涮，连陆雅清都是极其意外的。陈晟还想再劝，却见苏沐颜已白了脸，显然她本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的，此时都被吓了回去。
苏沐颜咬了咬嘴唇，拿起包，朝老爷子鞠了一躬：“我明白了。”
“张妈，送客。”老爷子拄着拐杖回去了。
苏沐颜有些晃神地跟着张妈出了门，陈晟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地敲了自己好几下，这事儿让顾寒宸知道还不扒了他的皮啊。出了门就赶紧上前安慰：“哎哟嫂子……”
“陈晟。”苏沐颜侧头打断他的话：“不要告诉阿宸，直接帮我搬家。”
“天哪嫂子，那阿宸不得疯掉啊，你可不要乱来啊。”陈晟吓了一跳，赶紧安抚她。
苏沐颜垂了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帮我搬家吧。”
顾寒宸本来正在公司开会，什么也不知道，开完会出来李荣轩就过来说张妈替老爷子打电话来叫他回家了。老爷子是极少打电话找他的，这么一听，顾寒宸把手边事情解决了，立刻就赶回顾家去了。
李荣轩到半路为难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苏沐颜前去找陆雅清，结果却是老爷子被惹得震怒的事情都告诉他。
顾寒宸抿了抿唇，说道：“知道了。”
苏沐颜的性子她怎么会惹怒老爷子，顾寒宸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陆雅清。
一进顾家门，陆雅清已经在厅里等着了，见着他来，刚起身走过来想说话，顾寒宸就擦身而过，陆雅清心里暗暗一怒，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摆出笑脸道：“老爷子生气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宸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顾寒宸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陆雅清见他不说话，继续火上浇油：“谁知道小姑娘禁不起打击，就主动想要出国了。”
顾寒宸听得出国二字，冷漠的表情有了裂痕，望向陆雅清的眼神也冰冷刺骨起来，开口道：“你又耍了什么手段？”
陆雅清还没来得及开口，浑厚的声音就从楼梯上传来：“是她自己选了出国的。”老爷子从楼上拄着拐杖下来，面色冷峻：“你倒是走眼了，她根本适应不了我们的生活。”
她的动摇他一直都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就说想过平静的生活。前几日陆雅清去找了她，她就魂不守舍地在街上，因为没看见朝她开来的车而差点遇险。
顾寒宸只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老爷子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开口说道：“您叫我回来就是说这件事？”
“对，她怕是不会跟你说，那就由我来说。”老爷子看他长大，哪里不知道他现在虽然面色如常，心里早已波澜翻滚，便招招手让他走，转身上楼去。
顾寒宸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瞥了一旁的陆雅清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李荣轩在门口车里等他，见他出来刚想开口就被他凛然的气势镇住。顾寒宸开口道：“回公寓。”便掏出手机给苏沐颜拨电话。
苏沐颜此时已经到了宿舍门口，正对陈晟说些感谢的话，电话响起的瞬间她的指尖都颤抖起来，不知该怎么办。陈晟也不好说什么，在一边也是忧心难隐。
她总算摸出了电话，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顾寒宸的声音平板而没有情绪，他在那头说：“你想出国？”
听到他的声音，苏沐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反而倒是慌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去变得心脏强大，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却未发现顾寒宸已经变成了她最大的弱点。她从未想过顾老爷子竟然会那这个作为要挟，而她在她面前丢兵卸甲，一败涂地。
顾寒宸听她沉默，心便一寸寸地沉下去，声音也哑了起来，仿佛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似的：“为什么。”
苏沐颜用力抓着手机的手关节已经发白，她极力忍住复杂的情绪，开口说道：“因为我怕了。”
顾寒宸听到这个答案，虽然这也是他心中的猜测，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他难以忍受甚至怒从心起，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原因不重要，他从牙关中咬出几个字：“我不许。”
苏沐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狠了心开口道：“你记不记得，以前做隐藏任务的时候打赌，你输了，你欠我一个愿望。”
顾寒宸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在电话那头沉默着，苏沐颜接着说下去：“我的愿望是，放过我吧。”
顾寒宸暗了神色，胸口闷得已经无法呼吸，无力去回复她，将手机拿离耳畔，用力地点下挂机键。
——好，我放你走。
回到家，果然人去楼空，她已经做绝了。顾寒宸摸出手机，拔下手机卡来，用力撇断，又打开窗户、将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那里面太多的记忆，他都不要了。
她既已不要，他也不要了。
什么都不要了
65转折
苏沐颜想幸好她申请了留校；不然此时真的不知道何处去。搬了电脑在桌前；开了游戏，却不知道做什么，他并不在线；她就盯着他暗着的名字发呆。出神了一会儿；又如梦初醒地关掉好友界面；告诉自己明明是自己放弃了，怎么能还做出这样暧昧不清的举动。
但她知道，她就是无法下狠心去点离婚。
心烦意乱地关了电脑爬回床上，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睡过去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不会总是想着了。但越告诉自己要睡觉，却越是清醒。现在她身边没有任何人了；反而再也哭不出来，所有的话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
刚开始的时候，是她先跟他说，她不会先离开他。现在她又把那个一直没有许的愿望，用在了这里。顾寒宸虽然没有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但她明白，他怕是真难过了。
但她无法不这么做。
虽然虎毒不食子，但她都看出来陆雅清是盯着继承人的位置的，老爷子话都这么说出口了，若她再争辩争取，怕是后果会更加严重。
她只能这么做。
顾寒宸摔了手机撇了电话卡，再也无人找得到他。他下楼把自己那辆保时捷开出来，一路飙车去了公司，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一到公司就钻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闷着头做那些本可以让下面人做的企划案。
第二日李荣轩上班的时候，被已经完成的一堆企划案吃了一惊，看起来就知道顾寒宸一定是通宵了。但李荣轩现在也不敢安慰他，只能样样顺着他的意思来。全公司上下都提心吊胆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一大早就有十几份不合格的报告被发下去重做，人人皆是小心翼翼，不敢出丝毫差错。
更可怕的是，顾寒宸晚上一直加班加点，害得底下的几个经理也不敢自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