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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晏见陆梦秋返回房间处理宫务去了,便小声对毓海说道:“你母后最近为了不能卸下宫务正生气呢,别惹她比较好!”
毓海连连点头,生怕钟晏将他推出去当牺牲品。这种事自从他20岁后就没少发生。乐容带着黛玉来到宫中,刚嘱咐了黛玉在偏殿好好记住几种宫廷香料,就被陆梦秋拉去主殿帮忙处理公务。
这几天是宫中年初大盘点的日子,也是陆梦秋每年随机抽查各个部门的时候。乐容的到来,正好让陆梦秋逮到,开始盘账本。正殿铺着大大的宣纸,上面画着清清楚楚的表格,10来个打算盘非常强的嬷嬷对比着一大堆账本,一条一条清楚的记在宣纸上的表格中。
陆梦秋在一边也拨弄着算盘,将自己宫中拨出去的款项一条一条的算好,然后让人去宣纸表格那里去对比。乐容被分配了核算的职责,她手里拿的是暗卫的账本,一条一条记得清清楚楚。对于对不上的帐,乐容就拿一个刻着张口蛇的黑色小章,盖在暗卫记的那条上。
在暗卫的计算出来的总账钱数下面,乐容会用朱砂笔标出嬷嬷们算出来的总账钱数。这个会交给暗卫们,他们会核查这些盘账嬷嬷们是否弄虚作假。正殿井井有条的工作着,如果被抽查的部门总数超过1万两对不上的话,那么这个部门就会迎来大清洗。
虽然有句老话说‘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但是太白痴的话,显然更不行。所以每一次只要暗卫的账本和总账不差1万两,那么陆梦秋就会放他们一马,但是胆敢越过这条线,付出的就是血的代价。
黛玉在偏殿记住了几种香料,便来到正殿给乐容汇报,就看到了正殿有条不紊的盘账现场。乐容专心致志的对着帐,没注意黛玉已经从偏殿出来了。还是陆梦秋经过旁边宫女的提醒,一转眼看到了惊讶无措的站在那里的黛玉。
陆梦秋向黛玉招了招手,示意黛玉到她身边。等黛玉乖巧的来到她身边后,陆梦秋完全不避讳账本,直接指着账本温柔的问道:“黛玉学过看账本了吗?”
黛玉乖巧的说道:“现在还没有,母亲说等我十岁以后再教我看账本管家。这几年让我跟着师父好好学习调香,免得以后就没有那份闲情逸致了!”
☆、第49章
陆梦秋感慨的点了点头,黛玉的确不像是乐容那样只需要立下规矩,家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能留给黛玉学习这些风雅之事的时间并不长。陆梦秋笑着对黛玉说道:“虽然学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听容容几次夸赞你有天赋,所以以后也要认真学,多学一些以后嫁了人也不会总是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上费心思!”
黛玉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懵懂,但是她本能的向往着能有一个举案齐眉、心灵相通的夫婿,于是她在陆梦秋慈爱的目光下,说出了她的愿望:“我希望能像师父和母亲那样,每天就算是管家,也能腾出很长时间做一些风雅的事,并不想天天就面对后院的那点事!”
陆梦秋摸了摸黛玉的小脑袋,并不答话。像贾敏和乐容那样,嫁一个爱好风雅的世家子不难,难的是嫁一个像林如海和谢珺那样本身不纳二色,家中糟心事又少的世家。不过只要乐容深受帝宠,那黛玉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无论嫁到哪里去,夫家都不会为难她。
这边寿康宫中忙忙碌碌,另一边无逸斋中却是热闹非凡。新年上课第一天,谢珺就笑眯眯的宣布今天是考试日。不仅琴棋书画都要考,连骑射兵法也要考。谢珺没理会下面快翻了天的庶皇子和世子们,非常淡定的说道:“这涉及了各位皇子未来的部门,所以请各位皇子一定要在喜欢,并且擅长的科目上好好表现!”
这下几个长到6岁的庶皇子都没了声音,他们于太子承茂相差太大,就算是他们的生母,也根本不敢挑战皇上毓海的权威,他们从小就是按照安分守己的贤王方向培养的,听到谢珺说这次关系到他们喜欢的部门,马上瞄准了喜爱的方向。
小一点的孩子还不太明白这些事情,只知道要是烤糊了,一顿手板免不了,全都苦着一张小脸,端着书拼命临时抱佛脚。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在外通报,谢珺将考试的时间通报好,才走出了门,“什么事?”
“太上皇让奴才来找谢学士,最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请您到勤政殿去一趟!”小太监压低了声音,恭敬的低着头,外面看起来,就像是在传达什么事情一样。等小太监说完,谢珺就让他站到一边等着。
将监督的工作交给另外的夫子,谢珺直接带着小太监向勤政殿走去,中间路过太子在宫中的书房的时候,谢珺直接将在里面躲着的贾琏揪了出来。挟持着贾琏向勤政殿走,身后的小太监松了口气。
贾琏不明所以的跟着谢珺来到了勤政殿,然后被太上皇打发到旁边的偏室喝茶吃点心去了。等1个时辰后跟在谢珺身后出来,他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一起。不过看太上皇似乎要找谢珺有事的情况,贾琏非常乖觉的闭上了嘴。
乐容忙完了核对账册的事情回到家中,就被天雷砸中,惊声问道:“父皇派你去做巡盐御史?这怎么可能?”
谢珺苦笑道:“问题是我是竖起来的靶子,而这次的盐政的那把刀是太子!江南泥潭盐政纠结不清,还有一个甄家扎根在那里……”
乐容咬了咬牙,她不能看着心爱的人独子陷入那个泥潭出问题。谢珺是奔着大儒或是名士的名号去的,他的名声不能出差错!
“我跟你一起去!阿文交给二嫂!承茂那里需要人帮忙,贾琏这次战役太过明显,一定会找别的人代替他保护承茂,没什么好担心的!除了你的贴身小厮和我的宫女外,所有人都不用带,甄家不敢对我下手,该怎么样就到时候见招拆招了!”
“阿婠,你留下!阿文的性子还没定,我们不能用他的未来来赌!听着,不要将任何希望寄托到别人的身上,你应该能想到的不是吗?”谢珺皱紧了眉头,他不能让乐容为他去承受那些危险。
“我更不能把你的命寄托到别人的身上!带上阿文,和不带阿文,你只能在这两个选项中选择!我受不了天天从早上担心到晚上的生活,需要一个痛快的回答,是生是死我都认了!”乐容第一次对着谢珺如此强硬。
谢珺绷不住脸色,疼惜的将乐容揽进了怀中,“你怎么就那么决绝呢?我既然答应了你要死在你后面,就定然不会食言!我会平安回来,平安的一直陪你老去!”
乐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坚定的推开谢珺的怀抱,乐容直视谢珺的眼睛,不允许自己退缩道:“世事难料,旦夕祸福,我是个冷心冷肺的,但凡什么人不在我身边10天,就是他曾经有100天的好处,我都记不得!
你要是不让我跟在你身边,你出了什么事,我连热孝都不会守,直接改嫁!你能保证你在江南能平安无事?你能保证你在江南永不变心?你能保证你在江南的时候……”说到这儿乐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于是胡乱接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养个面首给你戴顶绿帽子?”
前两句谢珺还能保持愧疚和沉重的心情,可是听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就忍不住噗呲的一笑:“我确定你不会!你只会飞快的甩给我一封和离书,然后带着阿文改嫁!无论怎么掩饰,你的身上都带着一些离经叛道的气息,那是一种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追求,也是我的幸运!
你鄙视娶妻纳妾的制度,却从不出手与之抗衡,是你的聪慧练达。可是你的底线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绝不会动摇。因为不会为了赌气而打破,所以你情愿甩给我一封和离书,和别人双宿双栖,也不会偷偷给我戴绿帽子!”谢珺额头贴着乐容的额头,动情的说着他的爱意:“阿婠,娶到你,我谢珺三生有幸!”
乐容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我不求你多么争气,哪怕父皇怪罪我也愿意,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谢珺聪慧,很小的时候就读过《琵琶行》,不明白琵琶女为什么因为商人出门行商养家,而憔悴消瘦的他,曾经就去问奶娘。当时他记得奶娘曾经这样说:‘女人就像是美丽的花朵,没有人买回去的时候被种花人心甘情愿的供养,提供一切能促使花朵更加美丽的东西。
可是女人嫁出去后,就如同被人买走的花,如果家中无人陪伴她们,和她们说话,她们就会渐渐枯萎,直到死亡后被另外美丽的花代替。’
等长大后,谢珺就明白,那是一种压力,一种念想。现在的乐容就处于这个时段,她性格敏感,又怎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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