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宫》第218章


红,是她待嫁的女儿心;红,是她恨嫁的女儿心;红,是她如鲠在喉的痛!
回身拿起绷好的绣绷,薄如蚕丝的白锦上,还未落下一针。抬眼是红闭眼是红,这叫她如何绣?
绣一抹竹?此刻的我们到底算有节还是无节?
绣一影兰?此刻的我们难道还要自诩君子情?
绣一树梅?此刻的我们傲骨铮铮却不是季节!
绣一汪菊?此刻的我们才是处境同悲伤心时!
问够了自己,琳琅看着满园的黄白与嫣红,她苦苦的笑了。想着昔日他金刀写意的劈砍,想着他纵横奔驰的英姿,她终于传真饮下在丝帕上绣下第一针。
抛去红而留金,在这重阳将近的日子,她能做的就是将心思赋予菊上。
宁散浮香枝头老,不与黄叶乘秋风。
……
重阳佳节,到处都是黄白渲染,满地金媚紫醉的花蕊将金秋堆染成诗人口中最爱的秋。
羊工河畔,柳叶深绿透黄,指条慵懒,已无春色的青青,有的是远近摆满的菊花染透的金,将一条河流都映照成金泉流汤。
婀娜的身影斜依在树干上,琳琅静静的望着那金色的河流,眼眸虽湿却未挂泪。
当身边出现一抹重重的喘息,她回头看到了那依旧伟岸的身躯,她浅浅而笑:“来了?”
他点点头,眼里却满是心疼:“你,瘦了!”
她努力的笑着:“瘦些好,听说宫里都是丰韵的美人,我若消瘦总能惹得帝王怜爱……”
“琳琅……”
“怎么,你还想叫我别去谋得帝王宠吗?”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方日绣夜绣打造出的完美留念:“这是应你的,虽是你不要花儿在其上,但你说过,能藏一分是一分,这里有的便是我的一颗心。”
“金菊?”
“对,金菊。宁散浮香枝头老,不与黄叶乘秋风。我,要你记得!”
大手紧握,他使劲的点头:“我记得,我会永远记得,这个我也会珍藏,永不离身的带着。”
“她,她好吗?”
“……好。”
“洛兄没为难你吗?”
“没,在我娶了她不久后,倒娶了她身边的丫头。我们不说她好不好,我只想和你说说我们……”
“我们?”琳琅看着金菊而笑:“我们就是没有我们!”说着她便离开树干要走,可一双大手抓了她,将她一扯而带进怀,将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
闭目,让睫毛颤抖着将眼泪掩埋,那一个吻滚烫的叫人心碎。
咬着牙推开他的唇,他的身,她能做的就是对他微笑:“你恨皇上吗?”
他点点头:“恨,可是又能如何,他是帝王!”
“若他是昏君,你还会这般效忠吗?”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末了做了回答:“我王勇忠的是国祚是江山社稷里的百姓!我浴血沙场为的是保卫我的国家,而不是为一个君王!”
她笑着点点头:“那你要记得,为一个江山万代而浴血!”她说着退后两步转身而去,不再回头……
河岸的另一侧,一抹颤抖的身影在一片金黄里蹲地而泣。
……
宫楼脊兽,铜雀高台。
涎香四溢里,她在牙床的金帐里娇声轻喘。声声娇柔似莺婉转,脉脉眼波含媚勾惑,寸寸肌肤香脂凝露,纤纤腰肢魅语暗诉。
她那一夜就是一个妖,将帝王圈禁在金帐里醉生梦死,不管太监的轻音,不管磬石幽鸣,直到天见鱼白,才含着娇羞与娇笑昏沉的睡去。
一夜沐春风,三日不见君。
一场令帝王不能摆脱的缠绵勾去了帝王的心,可她其后三日却将自己深锁在宫门里,即便帝王夜夜留宿在她的宫院,却隔着殿门见不到美人颜听不到美人语。
帝王问她要什么?只要她开口,她便给。
琳琅在殿内轻言,只要三日后帝王与她缠绵在床帐三日即可。
不似要求的要求,叫帝王欲罢不能的沉醉。三日后他终见美人,丢下朝政国策,真真儿的与她在床帐内厮混了三日,三日后,她的荣宠写进史册,他却就此醉卧美人膝。
给她妃位,她却不急着要,她说讨厌见礼叩拜,宁可永做一个小小的贵人。
帝王给,她便拒,三次的晋升无果。
不久后,帝王的溺爱却令她以一个贵人的身份却可重压妃子。
那是在花园里,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贵人与赫赫有名的宠妃相遇,她却昂着头无视而过,另宠妃抓狂,将她抓扯而打。一抹小小的红痕在她的雪肤上刺目,她站在君王的面前,拿着一把刀与帝王诀别,令帝王的心几乎停跳。
相劝,挽留,用尽了一切的言语,帝王看到的始终是她失望的眼,冰冷的颜。最后已经抓狂的他下旨砍杀了那个宠妃,用那女人的颈上人头换来她嫣然一笑,丢了刀。
那一夜的疯狂过后,帝王将那个宠妃忘记的干干净净,再无一丝一毫的留恋,而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却令宫人惊慌。
帝王将她晋升,她成了妃,贵妃,懿贵妃。
她常常冷着一张脸坐在琼楼华殿里,不笑不语。
帝王为她发了疯,朝政常常起而不顾,只想尽一切办法逗她笑,只要她愿意,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她喜欢一个丫头,小小的丫头就能吆五喝六。她讨厌一个尚宫,她便似卑贱的泥土,人人欺辱。
懿贵妃成了传奇,这三个字成了别人惧怕的字眼,因为她可以生杀随意随心。
宫里有皇后,曾出言劝诫,可得到的却是帝王对她的封足,而琳琅却依旧那般冷着一张脸站在她的安坤宫前,眼露悲色。
不久后,她有了一个孩子,是一位公主,是一个玉琢般的粉人,皇上给她起名叫琼华。
她拥着她轻轻的笑着,对身边的帝王说这是她的宝贝,但一年后,她却把一个才学会走路的孩子叫给了身边的乳母,她冷冷地说,“不要让这孩子缠着我!”
……
花园里是孩子们在嬉闹,她和皇后还有一帮子嫔妃维持着面上的和睦在花阁里喝茶。
推搡,踩踏,小小的人儿不断的掉泪,甚至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娘。但是她就是充耳不闻,只伸手抚摸着怀里的猫儿,慵懒依旧。
当一身泥土的琼华哭着跑到她身边,被一群宫妃含笑而观的时候,她看着这个眉眼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孩子冷冷地说到:“哭有用吗?哭给我有用吗?你的事,别来烦我!”说罢依旧闭目合眼的歪在那里,好似周边的一切都可以无视,包括这个小小的孩子。
琼华哭着走了,她依旧慵懒而冰冷。
是夜,她悄悄来到她的身边,看着那带着眼泪而睡的小家伙,她伸手摇醒了她。
“娘!”委屈的稚嫩童音,令她浅浅的笑了,笑的眉眼里撒着疼爱,但末了却是冰冷的话语:“不要怪娘不帮你,娘帮的了你一次,帮不了一生,这是宫,你要学会怎么在这里生存。不要总是哭,哭帮不了你,你的事要学会自己去解决,而不是来求我,总有一天我会死掉,我会帮不到你……”
……
垂髫青纱,琼华蹦跳着在湖畔边玩耍,手里都是她采摘的鲜花,今日是她娘的生辰,她要送给她娘这些花。可是昂着头的姐姐琼碧从这里路过,瞧见她手里的花,便不由分说的夺过。
“姐姐,还给我,这是我给我娘的礼物……”
“啪”清脆的巴掌落在粉嫩的脸上,那个骄傲的琼碧冲她竖眉:“你竟然说你母亲?你这妃子生的女儿,难道不知道你的娘只能是我的母后吗?今天可不是我母后的生日!”琼碧说完便走,琼华不甘心的追逐,终于她被推了一把,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我可是长公主!这些花凭你就能摘?”琼碧走了,琼华却哭的满脸是泪。
而慢慢的一个身子出现在她的身后,她回眸望去,竟是她美丽而又冰冷的娘。
“我知道你要送花给我,可是我没见到花。你可以再摘许多,但是娘想要的,只有刚才那一束。”她说着便转了身,没问她可疼可痛。
琼华坐在地上许久后,冲向了承乾殿。
半个时辰后,琼碧被帝王责骂,而琼华一脸委屈的哭着将那束鲜花拿到手,跑去了她娘的宫阙凤藻宫。
这里堆满了各色礼物,也沾满了许多道贺的嫔妃,而琼华的礼物只被她娘看了一眼:“花是好花,我该喜欢的,可是,它们都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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