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灯》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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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上去时有人起劲地鼓掌,她是经济系一年级的女同学,名叫丁香。两条乌黑的粗辫子垂在胸前,皮肤洁白,一双黑眸子水银珠般的溜转着,尖而略翘的鼻端翕动着,小而丰满的红唇张得圆圆的;双手放在背后,身子随着音乐的拍子在摆动。
“再来一个的是你!小徐!”王英久笑着说。
徐天茂扮小鹿,这时屁股向后一翘对大家鞠个躬,张开缺一只牙齿的口开始唱。他的脸上有太丰富的表情,可惜那对鼻子,使他表来表去都没有一个使人心动的好镜头。他的歌唱得真不错,一大半吃香在脸皮老,唱完时嬉皮笑脸地坐在丁香的身旁,丁香一扭身,坐到我身旁来了。
三个人,六只鸟兽的角色,算是都经陈教授。他认为大家各有优点和缺点,优点应该发挥,缺点应该改善;只要我们肯用心,成功之神一定不会亏待谁的。接着他弹唱了一遍歌剧中的歌给我们听,告诉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谈到服装和布景,决定今后排练的时间,这天的工作便已完毕了。
离开音乐室的时候天色晚了,大家边说边笑出了校园,穿入公园。脚踏车停在学校里的,都把车子推倒公园里来,只因为想和大家多相处一些时候,好像《月光公主》是蜜糖,把大家甜蜜地黏起来了。扮牧羊人的霍恩青很快地走到我身旁来,问为什么在校园里一向没有见到我,又为什么我上次没有参加学校里的音乐会。我说我生病,他又问我第一个问题,王眉贞笑着问他:“你是几年级的?”
“二年级。”
“难怪,我和凌净华都是毕业班,自然不容易有什么机会和你碰面呀。”
霍恩青的脸孔红起来了。
“凌净华唱得怎么样?”王眉贞问他。
“太好了!”
“比你差一点儿,是吗?”
“学姊,别开学弟的玩笑好吗?”
杜妩媚说能系住王眉贞的脚的几根“绳子”都是《月光公主》的人马,从此王眉贞和《月光公主》也结上不解缘了。王英久说王眉贞虽然不担任什么角色,但是张罗和打气的功劳比谁都大,他要以国王的身分封她为女公爵。
“够臭,够臭!”林斌在后面嚷出来。
“奇怪,林小鬼,你又在这里做什么?”王眉贞问。
“我来找灵感,可以吗?”
林因辉是管服装和道具的,陈教授说六只鸟兽要套上厚纸的面具,使他大伤脑筋。一个人落在队伍的后面,用钢笔在纸上不知尽画着些什么。秦同强给宣布出来,说他在画一只虎头、一只马头,和一条肿得像冬瓜样的女人的大腿。
“呸!”林因辉作势要踢秦同强,“你这个没有艺术眼光的人,我画的是猫头鹰和小鹿的面具;还要——还要月光公主的长裙呀!”
“怎么,你会做针线吗?”霍恩青问林因辉。
“谁说我会做针线。”
“那你画她的裙子干什么?”
“怎么?不能画吗?”
“不能画!”
“哟!牧羊人还没有开始当,就——就——”
“呃——刚才说——”王英久连忙大声地打岔,“呃,刚才说——对了,说的是服装。额,这一项马虎一点没关系,反正我们每个人都这么漂亮。效果方面可真是得注意,可记得上一次,杀人的时候枪放不响,观众莫名其妙地看一个人好生生地倒了下去。既然倒下去也就算了,后台又燃起一枚鞭炮,把观众吓了一大跳,台上的死尸也吓得跳起一尺高了。”
“还有哩!”秦同强笑着说,“那回我扮病人,没爬上床幕就拉开了,闭幕的时候又把我留在幕外。”
“最倒楣不过的便是我的胡子了,张开口来哈哈一笑,竟掉到嘴巴里面去。”丁再光说得大家都笑了。
园门口分手。
“再见,月光公主,”霍恩青过了对我说,“很高兴认识了你。”
王眉贞随着秦同强去搭电车时笑着对我说,霍恩青一定演得好牧羊人的。
我们骑脚踏车的在闹街中分成两排走,三人一排,丁香和我前后居中。大家都把车子踩得特别慢,林因辉又在称赞我歌唱得好,王英久回过脸来说,不知道我唱得好的人简直是井底蛙。丁香不爱听,大声地问杜妩媚籍贯是哪里,兄弟姊妹有几人;杜妩媚答“土产”和十个。又问她排行第几,她要丁香猜,丁香猜不出,我随口说第五,杜妩媚忙问我怎知道。
“你的名字不就是‘五妹’吗?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不会联想到。”张若白笑着说。
“这么说,你自己不也是绝顶聪明的人吗?”丁香一回头,一条大辫子摔倒背后来。
过了几个街口,剩下三个人。这时我向右转,张若白跟了来,丁香抿着嘴,弯下身子踩着快车走了。
“丁香真美丽,如果我是男孩子,一定喜欢她。”我望着她的苗条的身影说。
“问题就在你并不是男孩子,如果你是个男孩子,也不能把你的心意当作别人的心意。”张若白笑着说,“刚才在公园里,她对我说要我教她小提琴,我拒绝了。第一没资格,其次没兴趣。”
“如果我的小提琴有你的程度,一定乐意教她。”
“那么现在让我教你,然后你去教她。”
“你不是说没有资格吗?又怎么能教我。”
“你不是说我的程度够了吗?所以我现在是有资格又有兴趣。”
“那么请你教丁香。”
“那我情愿教我的哈叭狗。”
“很抱歉,我并不欣赏你在我面前侮辱别人。”
“这不是侮辱,记得你告诉我佛经里面说:‘一切众生平等,平等。’人类有什么高?狗又有什么低?我的哈叭狗美、活泼、爱叫、爱纠缠人,和丁香的好处缺点都相似。”
“那你既然愿意教哈叭狗,为什么不愿意教和狗相似的丁香?你承认一切众生平等,难道丁香比不上你家的狗?”
“唉!我又输了,我生命中没有一件事不是击败在你手中。”
“认输便得认条件,明天开始教丁香小提琴。”
“这是我的意志才能作主的事,你夺不走我坚强的意志!”
“我从来不想夺走任何人的任何一件东西。”
“就是因为你什么也不要,害别人的心没一个去处。”
“再见,我的家到了。”
“再见,亲爱的公主,感谢你答应扮演月光公主,但请你记住,我已经开始憎恨那个牧羊人了。”
《月光公主》排练过许多次,陈教授很称赞,说我们个个都是天才。大家很高兴,觉得自己本来不亚于世界上第一流的演员,只是没被人发现而已。现在,陈教授不必每次的督导着我们了,比赛的日期接近,在兴奋和快乐的心情下,大伙儿排练得也更勤了。
这是星期日,下着毛毛雨,午后王眉贞来,裹着一件厚毛衣,陪我一路上王英久家排戏去。我们坐在三轮车里,她怕雨,我怕气闷,采取折中的办法,把向我这边的车篷开开一小角。路程相当远,好在我们也有足够的话来相配。王眉贞的话题绕来绕去,总是缠到张若白和丁香身上,说丁香怎样对张若白表示好感,小鹿徐天茂又怎样恨不能咬下张若白一块肉。
“你说,凌净华,张若白会爱上丁香吗?”
我答我衷心地希望他会。
“哼,”王眉贞不以为然,“丁香只像个淘气的洋娃娃,一点内在美也没有,如果他爱她,真是瞎了眼。”
“爱本来是盲目的。”
“你也承认了吗?”
“我早就承认了,但是不后悔。”
“怎么会后悔呢?因为你还是个瞎子啊!”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痛楚,眯着眼睛望到街的那头去。
前面是一式十几幢的弄堂楼房,我们的三轮车入了一条丁字形的路,向右转弯到了底,便是王英久的家。按了电铃,出来开门的是张若白,手里拿着吉他。
“我们迟了吧?”王眉贞笑着往他。
“早哩!我们的男主角还没有登场哩!”
客室里坐满人,花生米皮和五色糖纸到处都是。主人家接去我们的雨衣,和林因辉俩让出座位给我们,这场面像是让我们打断现在再继续的。曲调出自一百O一首老名曲,我们都爱那些歌,真觉得它们永远不会老。丁香蹲在地毯上,两条辫子改梳成一条马尾,上面系着一条青莲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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