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债》第27章


一间闲置的院子。可他既是有意为之,自己又能奈他何,自踏入这高墙之中,便知已是身不由己,穆玄擎为刀俎,他为鱼肉,只能任其宰割。
“陛下安排便是,千澈住哪里都是一样,只不过……与我一道而来的六十三名随身侍从,可是同我一起?”
穆玄擎道:“自然不能全带进宫来,必竟阑央宫也不大,况且宫里也不缺几个能侍奉你的奴才,你且留几名使得顺手的,其它的人朕自会妥当安排,你何时返回渠国,朕便何时将人还与你。”
他重重舒了口气,幸好还能将左齐他们留在身旁,皇子澈道:“陛下一番好意,千澈自当照办。”
穆玄擎允许他可挑选六人,除去锦儿、左齐与刘聘,其它的人选便由锦儿决断。皇子澈将想法告知过穆子段后,便随着公公去了阑央宫。
第30章 第三十章
皇子澈一言不发的跟在公公身后,顺道打量这银装素裹的朔国宫廷,放眼望去不见半分绿意,置身其中,他纵是身披裘衣也觉得寒气逼人。来往的侍女太临们,忙碌之中也不忘偷偷打量这位远道而来的渠国质子,他果真如传言一般俊秀,面如冠玉、身形玉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不可攀的皇族气息。只是……不知他是否也如传言的那般爱哭,这样的人哭起来又是什么模样,倒使他们好奇的很。
待他随着公公行至阑央宫,只见院内萧索清冷呈一片颓败之景。积雪无人清扫,青石桌椅横七竖八倒落在地,破旧的窗棱上没有一张完整的窗纸,那些破碎的纸片在寒风中瑟瑟抖动,时而落下一块来,落入积雪之中立时遁了踪迹。
就眼前这副景象哪里像是才空出来几个月,明明就是已经荒废多年的废弃院子。穆玄擎为唱这出好戏,可真是煞费苦心,不仅要事先与他人套好说辞,还要扯出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琦嫔。就算真有这么一个人,想必也已去逝多年,今日前来惊扰,也不知这亡灵可还停留在阑央宫中,思及此处,他不免又打了个冷颤。
那公公道:“殿下,这里便是阑央宫,穆大人已出宫领您要的人去了,想必半个时辰便能回来,殿下且在此处等着,我稍刻就命人过来打扫。”
皇子澈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待那人走后,皇子澈便在院外四下走动,一是想打量打量这不知要住多久的‘阑央宫’,二是消磨消磨等人的时间,那公公的动作倒也利索,不出一刻便将打扫的人领了过来,全是清一色的妙龄侍女。朔国崇尚白色,来的侍女皆也身着白衣,其中有一句年岁稍长的侍女,穿装打扮一看便知是领头之人,见她颐指气使的号令着众人,更是落实了皇子澈的猜测。
那人道:“你们几个去屋内,将那些个陈旧的物件全都拾掇出来,房梁上的十几条白绫利落的收了,莫让主子见了心惊……还有你们几个,将窗棱纸重新糊了,再将门前院内的灯阁换掉……动作都麻利点,这天寒雪冻的,莫让主子等急了。”
被使唤的侍女一刻也不赶停,立时手忙脚乱的行动起来,被遣去屋内的那两人却稍有迟疑,像是屋内有什么使他们惧怕的东西,皆露着戚戚之色。为首那人一声大喝:“都忤着做甚,还不都给我进去,我看你们都皮痒了是吧,再给我耽搁回去有你们好看的。”
两名待女这才你推我搡的走上前去,蹑手蹑脚的推了推门,想是年代久远这门也已坏得差不多,只轻轻一推,门便‘吱呀’的开了。
风雪是早就停了的,这时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阵风,将足下的积雪席卷而起,细碎的雪沫翻卷着入了屋内,而未掌灯的大厅里十几条明晃晃的白绫正迎风摆动着。它们的身姿在雪光的映衬之更显醒目鲜活,这说木跋蟛唤谷隋谙肫鸬比涨榫埃跛涝诎诅鄙系钠嗖胰嗣媪⑹痹谀灾邢韵殖隼础?br /> 那两位待女四目相对,谁都不敢再往前踏一步,这时为首之人走上前去,扬手便给了她们一人一计响亮耳光,并怒道:“没出息的玩意儿,几根白绫就将你们吓成这样,都给我靠边站着,一会儿有你们好看的。”说罢便将头扭了过来,同另两名侍女道:“玉儿伶儿,你们两个过来。”
比起之前两个这玉儿伶儿倒是胆大的很,只见她们从容不迫的进了屋,并面无异色的将白绫一根根扯下……皇子澈虽爱哭,却是个不惧牛鬼蛇神的主儿,跟着她们一道进了屋,便又四处走动起来。
就眼前的这副破败模样,也不知要收拾到何年何月。穆玄擎倒是会折磨人,让他亲眼睹见眼前的一幕,其目的无非是想让他住得不安生,试想谁又会在死过人的屋子里过得舒坦,更何况还是一下死了十几个人的屋子。
院外杂乱的响动里又多出来几个脚步声,由远至近,将厚重的积雪踩的‘嘎吱’作响。皇子澈正欲出门查看来人是否是所等之人,这边脚还没来得及抬起,锦儿清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她正急促的喊着:“殿下,殿下……”
来人里,皇子澈亲点的三人一个不少,另外几个也是从小便在身旁服侍的。楠儿打小便进了宫,不仅精通养生之道,也略懂医术。护卫萧烈先前也是太子殿的侍卫,一直以来都是刘聘最得力的下属。至于英娘,早年是娴妃身旁最贴心的侍女,因心思细腻懂得照顾人,便被娴妃派去了太子殿侍候,这几人中就属她年长,已有三十余岁,众人都喊她姑姑。
皇子澈方才四处走动,衣袍上沾了些许尘土,这时锦儿迎了上,一面为他掸着身上灰尘一面小声道:“我刚一进来就觉得这里阴森逼仄,瞧这四处旧的,哪像是个能住人的地儿。殿下,咱们今后该不会就住这里吧!”
若是早两刻过来,锦儿说的怕还不止这些,知她这是在心疼自己的,便宽慰着道:“也没你说得这般不堪,收拾收拾倒也不差,这里虽比不得太子殿,住人还是可以的。今日寄人檐下,就莫再挑剔了。”
“可是……”她欲再开口,却在看到皇子澈略带安慰的表情后止了声,不禁意间触碰到他的手,竟是一阵冰凉,便又道:“看你这手凉的,可是觉得冷了?”
不等皇子澈答话,锦儿便同院内正忙着的一名侍女道:“你快去生个火盆过来,殿下千金之躯万不可冻着。”
锦儿身为侍女长,使唤别人是习惯了的,熟稔之人自然不会见怪,可她却忘了这不是渠国更不是她事无巨细都能过问的太子殿。只见为首那人缓缓走来,望着锦儿的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屑,她扭过脸去,同皇子澈道:“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支会一声便是,我手下这些丫头不懂事也听不进旁人的话,有身份的倒还能使唤使唤,这没什么身份的……”说着便又看了锦儿一眼。
锦儿何曾受过此等待遇,立时被气得满脸通红,若不是皇子澈朝她使了个眼色,怕是要指着那人的破口大骂一通。
区区一个奴才尚且如此轻视他们,更何况这宫内其他身高位尊的人。皇子澈与余下六人都不再说话,神色凝重的立于院中,只等着一干人将屋子收拾妥当,再有什么不满也只能待他们走后再说。
必然是刻意的,来人连灰尘蛛网都未扫净,只简单收拾一下便走了。随后送来的东西也只是些日常所需的细软茶盏,连个样的摆件都没有,一向养尊处优的皇子澈倒未说什么,反倒是锦儿在一旁愤愤不平,骂了一会竟自个儿哭了起来。刘聘上前劝了几句,见她半天不理睬自己也只能做罢,只得傻傻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一早便进了宫,这半日来众人都是滴水未进。皇子澈站得累了便再顾不上其它,随意找了把椅子来坐,怎料刚摸到椅子扶手便染了满手的灰。看到椅子上自己留下的掌印,他立时便笑了起来,抬起手同左齐道:“阿齐,你看。”
众人憋闷了半日,皇子澈这无意的举动倒也惹笑了他们,一张张愁云惨淡的脸稍稍有了些神采。左齐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啊,这苦中作乐的本领倒是不浅。”
皇子澈道:“不然你叫我怎办,难不成让我学着锦儿痛哭一阵?既来之,则安之,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现下就受不了了,接下来的日子可要怎么熬。”
这话自然也是说给众人听的,这时锦儿哭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打扫起屋子来,他先让刘聘与萧烈去院中取水,好将桌椅都擦擦。四周也不见有可用的,见角落里扔着方才扯下来的十几条白绫,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便随手拿来当作抹布。皇子澈在一旁同左齐说了会儿话,便没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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