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所畏惧》第68章


袂氚病?br /> 上一次见到郁凌峰已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而今见面,竟是这般情形,楚妤往前怎么都想象不到。她与郁凌峰虽认识,但算不得如何熟悉,便不过尔尔。
楚妤神色如常同他免礼,自己在书案坐下之后,又请郁凌峰也坐。过多的闲话却也免了,两个人很快谈起正事。如姬恒所言,郁大人果真是来禀明刺杀一事的。
依郁凌峰所言,七夕的那场刺杀乃是先前朝廷端了的邪教残党所谋划,背后并无其他的主使。通过拷打揪出来的那个内应,得到的也是这个结果,没有出入。
朝廷三月初端掉的邪教,楚妤听说过。倒是传得挺玄乎的,据说创教之人乃是得了天命,无所不能,而但凡入此教之人则皆可一世顺遂、无病无灾、幸福安乐。
它们名为上善,说是创教者某一天忽得异感,玉皇大帝入梦训诫,痛骂一通,并且要求他醒来即刻着手创办此教,连带着赐了这个名字与无数金银珠宝。
及至后来,又有一日,玉皇大帝再次托梦于此创教者,道只要他揭竿而起,他日便可稳坐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坚信此事的创教者,就这样带着一帮百姓造反了。
未出半个月,动乱得到了平息,而这个创教之人亦自刎人前,余下的教众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一下子就分崩离析了。岂料竟还有这样的后招。
现今查明了是怎么回事,背后无人指使,自是好的。听罢郁凌峰的话后,楚妤定了定心神,一颔首道,“朕知道了,你也辛苦了。”
“既为人臣子,自有职责在身,千万不敢当‘辛苦’二字。”郁凌峰淡笑说得一句,复不着痕迹说,“陛下这几日不曾上朝,不知皇后娘娘如今情况可好?”
楚妤道,“御医道好好休养便可,想来是无什么大碍。”她口气淡淡,目光平静看向郁凌峰,后者一笑道,“帝后康健,方是大宛之福,陛下也万万顾忌身体。”
这样的话落到楚妤耳中,叫她记起自己想迟些再顶着这身子去上朝的念头。郁凌峰委婉的话仿佛是在与她提醒,要记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要记得自己的责任。
身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得肩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哪怕她不是真正的皇帝陛下,却也不得不认。
楚妤心中叹息,认真点了点头算作是对郁凌峰这一番话的回应。
·
姬恒尚未等到楚妤回凤央宫,先等到了杨修仪来探望皇后。玉竹进来禀报,同他说出“杨修仪”三个字时,姬恒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杨御史之女杨依依。
有玉竹偷偷摸摸送那个香囊进来的举动在前,本无兴趣见妃嫔的姬恒,终是让玉竹将杨依依给请进来了。躺在床榻上的他一面等着杨依依,一面揣测起她的意图。
年方十八的杨依依可谓人如其名,是个气质温婉的美人,她穿得身湖蓝色的衫裙,稍事打扮便显楚楚动人的姿态。她入得殿内,款步行至榻边,微笑柔声行礼。
姬恒上下打量了杨依依一番,没有发现特别之处,随即淡声免了她的礼,又吩咐玉竹赐座奉茶。谢过皇后的恩典,她坐了下来温声道,“皇后娘娘今日感觉如何?”
“挺好的。”姬恒笑道,“多谢杨修仪的关心。”
杨依依也笑,“娘娘受了这样重的伤,姐妹们无一不是挂心得寝食难安,知道娘娘好,大家才能够觉得安心。尤其是良妃娘娘,日夜诵经念佛,为皇后娘娘祈福。”
姬恒笑容不变道,“良妃这般有心,倒是我的福气。”
玉竹领着宫女上来奉茶,杨依依端了茶水,却先往姬恒面前送了送,“皇后娘娘不一起吃一盏茶吗?”她说着笑容一滞,无辜且小心问,“娘娘可是不方便?”
姬恒十分配合的表情一僵,那边杨依依连连谢罪,复越凑近床榻,近乎是要将茶盏送到他唇边,“是臣妾的不对,不若还是臣妾来喂娘娘罢?”
正当杨依依与姬恒说着这样的话,她手中茶盏便一个不稳,从她掌心滑落。茶水连同茶叶尽数倒在了姬恒胸前,以致于衣裳、锦被顷刻间都湿了一片。
杨依依惊呼了一声,连忙将打翻的茶盏拿开,又捏着帕子帮姬恒擦身上的水渍,仿佛试图挽救。皱着眉的姬恒正准备拂开杨依依的手,便发现她在自己胸前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件事是楚妤对姬恒感情转变,由浅至深的重要契机。
今明两天,估计得更一万多字(>_<)
☆、第61章 夫妻
楚妤领着人在地窖里把林如珠找了出来; 楚元鹤跟在最后,面色铁青。
林如珠已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 然而干瘪枯黄的一张脸,有着数道长长的狰狞疤痕,早不是当初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模样。
侍卫将林如珠押到了楚妤的面前,她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想到躺在床上的谢氏,始终无法明白人心怎会恶毒至此,但她为什么非要去理解这种人的恶毒?
那一刻从胸腔冲破而出的愤怒; 使得楚妤抬起手; 便照着林如珠的脸上甩过去几个巴掌,恨不得使劲全身力气。她手掌震得发疼; 却抵不过心里的痛意与恨意。
纵然林如珠被侍卫押解着,却因楚妤的动作突然、力气不小,以致于挨得几巴掌的林如珠整个人往旁边栽了过去。定住身形,林如珠便一双眼睛恶狠狠瞪向楚妤。
看到她生气,气得浑身发抖,恨到恨意无处发泄,林如珠便知自己的报复到底是成功了。林如珠顿时笑起来; 桀桀怪笑; 声音嘶哑; 却犹似含着几分扭曲至极的畅快。
若不是楚妤,她如今依然过着富贵荣华的生活,她的儿子、她的楚安行不会被山匪残忍伤害; 她也不会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部都是这个人的错!
而今便算是让楚妤尝到报应了!
总归她已经是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便是死,也要让楚妤不好过!
嘴角有血流出来,林如珠也不在意,她看着楚妤粉嫩嫩一张脸,越是勾着唇。于是,脸上的那些疤痕绽开来,越显得狰狞可怖。
林如珠阴阳怪气道,“便是要让你也知道,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若不是因为你,你娘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娘怎么会被这样对待!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明知林如珠是在故意刺激自己,楚妤仍一刻间好似被人抽去浑身的力气,差点站立不住。
然而她早非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至少这个时候,她咬着牙没有被轻易就击垮了。
楚妤看着林如珠,笑不出来,想说话却没有张口。
她转身,从地窖里走了出去,经过楚元鹤身边的时候,吩咐侍卫,将人一并收押。
既然今天是在平江侯府把人找到的,还是特地藏在地窖里面,楚元鹤如何说自己不知情?
楚妤只是恨自己,以为将他们送出邺京、叫他们吃了教训,这件事便过去了。岂知埋下这样的祸患!而她的父亲,谋同自己的妾室,就这样残害她的母亲……
林如珠说得不错,都是因为她,都怪她,她永远难辞其咎。
·
楚妤从平江侯府回来,御医终于结束了对谢氏的抢救,几乎是累瘫了。
只是,传到耳中的消息,依然不容乐观。伤得太重,已是回天无力,而今谢氏不过能多活得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了。
她去平江侯府,姬恒本欲陪同,是楚妤自己拒绝的。
去侯府之前,她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以为自己会发疯、会失态。然而真的见到那两个人,她却发现自己不想对峙质问。
事实上,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林如珠回到邺京,无处可投奔,念着往昔情分,依旧去找楚元鹤。
楚元鹤对她或许是真的有情,或许对林如珠和楚安行被赶出邺京一直心有不忿,总归两个人是“意气相投”了。
她们母女,于林如珠和楚元鹤二人而言,便是共同的仇人。
他们不敢动她,因此“同仇敌忾”,将气都撒到她的娘亲身上。他们这样清楚她的娘亲是什么性子,谋划出一个意外,利用这一份善心……
楚妤几是怀疑自己当初做错了,还是不该放过了他们?又或者即使他们离开邺京,也应该好好让人看着、随时知道他们的消息?抑或不该顾念最后那点父女血脉,早该让平江侯府倒下去?
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乱七八糟,又如尖锐的石子一般,在她的脑子里一下又一下不停歇地磋磨,楚妤的脑仁一直在发疼。
姬恒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她傻了一样,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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