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终年》第65章

春天，是生机。
也是他们孩子降临到人间的季节。
产房的大门被人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护士，护士带着口罩，声音闷闷的，“恭喜你们，是个男孩儿。”
纪家夫妇、顾家夫妇走前去看，孩子小小个的，被护士用毛巾包裹着。
两家父母不禁称赞“好，好。”
第二次产房的大门打开后，医生和护士一起推着病床走出来。
顾子墨被推出来的时候是昏睡过去了的，纪言律走上去时觉得双脚都使不上劲。他看见她满头大汗，湿发搭在她的脸颊，他可以想象她刚刚是多么辛苦，多么用力，想要生出我们的孩子。
纪言律的嘴唇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谢谢你，阿墨。”
病房里，顾子墨渐渐苏醒，轻声喊了一声“阿律”，纪言律的大手便握着她。
“阿墨，你是最棒的。”
“我想见见孩子。”
说着，纪母便抱着孩子进来了，他还在睡，小小个的，瘦瘦的，纪母给顾子墨抱的时候她都不敢太使劲。
“他长得真像你。”
那清秀的眉眼，那高挺的鼻梁，那嘴唇。
“起名了没？”
“嗯，纪慕雨。”
顾子墨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看着他安然入睡的容貌。
轻声说：“慕雨，谢谢你来到这个世上。”
☆、番外二
纪慕雨两岁的时候；　一天，一向在他心中是严肃、形象高大的纪言律突然走进自己的房间。
当时他正在玩儿童益智拼图；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看见纪言律后换了一个端正的姿势，正经地叫了声“爸爸”。
纪言律坐在他的床边；　对他招招手；　纪慕雨立刻爬了过去，小时候的纪慕雨还是比较黏纪言律的。
“慕雨；　你想要一个妹妹吗？”
纪慕雨奶声奶气地问：“妹妹是什么？”
纪言律解释说：“妹妹就想子画小姨一样，而你就会像子砚舅舅那样当哥哥了。”
纪慕雨想起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　子画小姨说走着累；　然后一边扯着子砚舅舅的衣袖一边撒娇；　叫了一声又一声的“哥哥”，最后子砚舅舅败下阵来，弯身抱起子画小姨；　走路的时候依然健步如飞，子画小姨可比他高好多呢；　舅舅这么抱着也不嫌累。
这么想着，纪慕雨忽然想起每一次妈妈抱起自己的时候，爸爸一定会让他从妈妈的身。上。下去；　所以爸爸是嫌弃自己重吗？他还没子画小姨重呢！上次玩耍的时候，子画小姨不小心压到自己，他都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但是又想起有一个呆萌的小妹妹，奶声奶气地叫自己哥哥；　好像很不错。
纪慕雨点了点头，“想。”
纪言律离开的时候回头说了句“今晚自己睡”，纪慕雨听见以后，顿时觉得晴天霹雳，正想反驳时对上纪言律冷冽的双眼，抿起嘴。
纪言律看见儿子抿起嘴的样子像极了顾子墨，差点忍不住过去捏他肉肉的脸。
晚上顾子墨准备完明天需要的资料后回到房间，大床是空的，没有那个每晚都黏着自己睡觉的儿子，浴室的门刚好打开，“儿子呢？”她问纪言律。
“他说今晚一个人睡。”
顾子墨下意识想，不可能。
“他还说想要一个妹妹。”
“。。。。。。”
“所以你说我们做父母的应不应该完成子女的要求，嗯？”
“。。。。。。”
三个月后，顾子墨被检验出怀孕了，两家人又一次眉开眼笑，期待第二个小生命的诞生。
顾子墨的第二胎很少出现孕吐，只是很嗜睡，有些时候还会突然晕倒。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不得不跟领导请示，把工作带回家里，完成好的工作通过邮件发回去。
纪言律知道顾子墨怀孕的第一时间教育儿子不能再扑过去妈妈那里，不能要妈妈抱，也不能再和妈妈一起睡觉。
知道所有“不能”要求以后，纪慕雨绞着手指，努起嘴。见状，纪言律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妈妈肚子里有妹妹，你已经是哥哥了，你不能这样子。”
纪慕雨沉重地点头。
次年，夏日的太阳火辣辣，空气弥漫着一种闷闷的感觉，而纪慕晴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出生的。
纪慕雨趴在婴儿床的旁边，看着一个小小的宝宝上一秒还在睡着，下一秒突然睁大了圆碌碌的眼睛，还向他伸手。
纪慕雨伸手去握她的手，因为之前纪言律对他说要轻轻地、温柔地对妹妹，所以他握着纪慕晴的手的时候不敢使太大劲，童稚的声音有些宠溺，“妹妹，你好，我是哥哥。”
。。。。。。
纪慕晴四岁的时候已经会识一些字了，她拿着今天写的字跑去书房找纪言律。
小手扭开了门把，头刚伸进去一点点，眼睛就对上了纪言律深邃的眼睛，她立刻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爸爸！”
“晴晴怎么进来了？”
她端着本子放到纪言律眼前，小手指着自己写的名字，她现在已经能把全家人的名字都写完了。
“爸爸，为什么我和哥哥的名字都带有天气啊？”小手准确地指了指“雨”和“晴”字。
“因为哥哥出生的那天是雨天，你出生的那天是晴天。”
纪慕晴的小嘴一瘪，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那如果晴晴”她指了指自己，“在阴天出生，是不是叫纪慕阴了？”纪慕晴一想到自己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就想哭。
纪言律原本正忙得不可开交，几天眉头都没有松开过，听见她说的那句话后笑了起来。
纪慕晴觉得如果自己在阴天出生叫“纪慕阴”的机率很大，然后哭着跑去找哥哥纪慕雨。
纪慕雨今年上了小学，不过他很快就做完作业，现在只是在房间里看书，听见一阵乱步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一个哭得抽抽搭搭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腰。
“哥哥，如果晴晴阴天出生是不是真的叫纪慕阴了？”
纪慕雨被问得一头雾水，但是还是可以抓住关键词，他想了一会，这时候的他已经颇有纪言律的范了，小孩子人家正正经经，严肃板起脸，思考问题时手一点一点地敲着书桌，“阴天不是有云吗？那还可以叫纪慕云，不是吗？”
他学着大人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头上扎的小辫子还是纪慕雨帮她编的，上面是用她最喜欢的彩色发辫。
。。。。。。
520那天，因为前一天晚上被纪慕晴听见纪言律说要把他们两兄妹送去老宅，一顿哭闹过后，顾子墨决定还是把两兄妹一起带上，一起过520这个特别的节日。
早上，两人分工合作，顾子墨负责女儿，纪言律负责儿子。
顾子墨静悄悄打开女儿的房门，她还在熟睡当中，她蹲在纪慕晴的床边，小声地哄她起床。可是小公主就是不想起，身子转了一个又一个圈，眼皮子还是挡在眼珠的前面。
“晴晴你不起床，妈妈和爸爸就只带哥哥出去玩咯，那你就在这里看家吧。”顾子墨的声音小小的，趴在她的耳边无奈地说道。
下一秒，纪慕晴坐起来，双手搭在顾子墨的脖子，“不要不要，晴晴不要一个人在家。”
顾子墨帮纪慕晴换上她最爱的淡黄色碎花裙子，收拾完她的小背包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两人走到客厅时，一大一小的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她们，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像是模板刻出来一样，相似的五官、同款的表情，只是小的那个还有些稚嫩。
“等很久了？”
一大一小齐声说：“还好。”
其实纪言律打开儿子的房门时，他已经起床在看书了，纪言律走进去帮他找了衣服让他自己换，等他换好衣服以后又让他自己收拾要带的物品，全部的完成时间大概是10分钟之内。
一家四口去到江边的公园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今天天气不错，绿茵茵的草坪上纪言律摊好了野餐布后，纪慕晴就立刻脱了鞋子坐在上面，另一边纪慕雨则只是坐在旁边从背包里拿出顾子墨最近给他买的书，顾子墨把食物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
顾子墨喜欢给孩子们拍照，想要记下他们每一刻的成长，每一个瞬间。这些事情，除了记忆大概只有相片才能记住吧。
“纪慕雨，把书收起来。”
闻言，纪慕雨只是转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要把书收起来的迹象，随后纪言律又说了一句，“去陪你妹妹放风筝。”
“嗯。”他放下书，她绑好那双复杂的鞋子才拉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顾子墨望着儿女手牵手一起走去一个空地，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