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第44章


青莲何尝不知道他喜欢无情,对她只有怜悯和义务,但是她不愿意点破,只要能够待在他身边,她一点都不在乎他心中所喜欢的人是谁。她认命了,谁让她遇上他,谁让他救了她,谁让她爹把她托付给他呢。也许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次日早晨,大家都下楼吃早饭,唯独不见无情下来,众人纳闷了:她一向最勤,今天怎么起得最迟?莫非不着急赶路了?纳闷归纳闷,但谁也不敢叫她起来问个清楚。
吴边心想:“会不会是生病了?昨晚她看上去就不大对劲。”于是打算上去看看她。
一飞却叫住了他,仿佛把他看穿了似的说道:“师妹不喜欢别人催她,她要下来自然会下来。”
青莲向他投来一瞥,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忧郁。他不知道作何解释,干脆坐下来,闷着头吃饭。
这时,无情下来了,她昨晚一夜未眠,翻来覆去,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吴边和青莲在马背上你侬我侬的片段,她越是克制不去想,那些片段越是来势汹汹,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拦也拦不住。好不容易睡着了,天又亮了。她睡了一会儿,便勉强起床,只觉得头昏脑胀,眼睛又涩又痛,整个身体也轻飘飘的。
吴边和一飞同时起立,问她怎么了。无情摇摇头,道:“我没事。吃完早饭,大家也回房准备一下,我们要赶路了!顺便吩咐小二喂饱我们的马匹!”
一飞见她精神欠佳,眼圈也黑黑的,知道她晚上没有睡好,怕她在路上挨不住,便道:“师妹,你看上去气色不好,还是和媛媛她们坐马车吧!”
无情扫视了那三位姑娘一下,然后把目光停留在青莲身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大师兄,吴公子,你们两个替三位姑娘打点一下,把她们送走,她们该去哪里,就让她们去哪里。实在没有地方去的,就让她在这个客栈住下。等事情告一段落,你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青莲以为无情针对的是她,以为她这样说只是想把她从吴边身边赶走,心里自然很不服气,心想:“凭什么这样对我啊?你可以喜欢吴大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可以留在吴大哥身边,我为什么不可以?就算吴大哥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又能怎样呢?吴大哥答应过我爹,要一生一世照顾我,我知道他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我也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恨不得我马上消失,但是我偏不,我跟定吴大哥了,无论天涯海角,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此情此意,至死不渝!”便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要跟着吴大哥!我要跟着吴大哥!”
吴边安慰道:“青莲,你误会晴儿的意思了,她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跋山涉水、餐风露宿,实在太辛苦了,等我们办完事情再来接你,好不好?”
没等青莲答话,媛媛也站起来,深情地望着一飞,动情地说道:“我也不走!我早就说过,无论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会跟着冷大哥,哪怕会有生命危险,我也愿意跟着他!”
青莲接着说道:“没错,我也一样!吴大哥,你说话呀,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好不好?”
姐妹俩一唱一和,说得吴边和一飞晕头转向,脑袋也有两个大了,却不知道到底听谁的。最后小如对无情说道:“张姑娘,你就行行好,让我们跟着去吧!我们保证,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你完全可以把我们三个人当作空气,视而不见。我们的生死也一概不要你管,好不好?”媛媛和青莲连声赞同小如的说法。
无情无话可说,拿着两个馒头就上楼去了。
三位姑娘早已摸清她的脾气,她一句话也不说,就表示她不反对了,于是她们心照不宣地笑了。
一飞和吴边看着无情远去的落寞的身影,有点心疼。可怜的无情,她的内心一定很孤独吧,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人可以理解她,也没有人可以安慰她;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无赦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媛媛,看着她高兴,自己也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他们离开京城,一路向北。这天晚上,他们来到一个竹林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零星的月光透过竹与竹之间的空隙照射下来,影影绰绰,犹如鬼魅一般。偶尔有风吹过,竹叶便会发出簌簌的声音,甚是恐怖。
他们继续往里面走,突然听到一阵琴声,由远及近,悠扬缠绵,接着又听到舞剑的声音,琴剑合璧,把那支曲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媛媛和青莲不由自主地你一句我一句吟诵起那支曲子:“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他们一直往前走,并没有因为这琴声和剑声而停下,然后看到两个白衣女子,一个抚琴,一个舞剑。
那两个女子大约二十多岁,抚琴的那个容貌秀丽,举止端庄,自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舞剑的那个活泼可爱,灵动逼人,颇有侠女风范。
一曲已毕,又一曲起,是《诗经》中的《风雨》:“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膠膠。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接下来又是《诗经》中的一支曲子:“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再接下来的一支曲子,他们谁也听不出来,似乎讲述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那两个女子好像在斗气,琴声时快时慢,剑也舞得乱七八糟,节奏完全不搭调。在他们听来,这完全是一支败曲,毫无优美动听可言,甚至破坏了前三支曲子营造起来的氛围。
吴边不禁叹道:“可惜,可惜,这么好的一支曲子,竟被她们糟蹋了!”
琴声戛然而止,剑也停止了舞蹈。那两个女子看着他们一行人,先是愠怒的神色,似乎不满意吴边的评论,接着她们脸色大变,又是惊又是喜,既而摇头,连声说“不是他!不是他!”
这时,吴边闻到一股花香,淡淡的、凉凉的,说不清是什么花的香味,不过倒是好闻,沁人心脾,令人陶醉,不一会儿全身就酥酥软软的,仿佛掉进了棉花里。
无情大呼一声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众人纷纷坠马,跌落在地上,动弹不得。媛媛她们倒在马车里,也无法动弹。
舞剑的女子笑道:“你们中了我的‘闻香下马’,不从马背上摔下来才怪呢!”原来她的剑上有毒,一舞起剑来,毒气就随风飘散,被他们吸入鼻子里。
一飞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我们?”
抚琴的女子道:“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入我们逍遥宫的地界?”
舞剑的女子道:“姐姐,少跟他们啰嗦,带回去一个一个拷问,说不定他们知道杨郎的下落。”
抚琴的女子拍了拍手,一群婆子和侍女走过来,带着他们穿过竹林,来到一个山洞前,只见洞口两旁种着两棵大杨柳,洞顶上面写着“逍遥宫”三个大字。
抚琴的女子指着吴边道:“把这个人带到大厅去,好生伺候着;其余人则关进地牢里,严加看守,等候我的处置!”
那群婆子和侍女领命行事。
吴边被带到大厅里,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等待两位宫主的接见。他环视四周,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奇花异草,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花香,突然想到花香有毒,想抽出手来捂住鼻子,却发现手没有半点力气。
两位宫主相继从珠帘里走出来,命一个侍女给他吃了解药,然后坐在上座上问话。抚琴的女子道:“我是姐姐琴歌,她是妹妹剑舞,这两个名字乃是我们的夫君杨郎给取的。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来自何处?又要去往何处?”
吴边见她们坦诚相告,显然没有任何恶意,便老实答道:“在下姓吴名边,乃是京城人氏,至于要去何处,在下不便相告,也许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剑舞道:“莫非公子被人挟持?是不是我们抓住的那些人?公子不用担心,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姐妹不会为难公子,更不会让别人为难公子的!”
吴边拱手谢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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