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翻身启示录》第35章


简凝心道,皇帝会真正信任一个人那他就不是皇帝了。
袁家走的是步死棋。袁老将军因位高权重才遭猜忌,袁家家道中落,想要东山再起只能再度入朝为官谋取圣心,而自古前朝与后宫是密不可分的,袁幽兰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打上了棋子的烙印,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入宫为妃,为袁朗铺路。
古代女子没有选择的权力,尤其是大家闺秀,她们被禁锢思想,奉行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和“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封建糟粕。简凝也曾被逼迫过实行家族联姻,她敢反抗,最终反抗成功。袁幽兰,她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反抗的勇气,最可悲的是,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
她心纯如镜,自幼接触到的只有父母兄弟和家中奴仆,看的书亦是《女戒》《女训》,家人平日里从未给她灌输过一丝勾心斗角的事,处于深宫之中的袁幽兰也是十分乖巧低调,身上全无毒妇的影子。 
可是在多疑的皇帝眼中,本被忌惮的家族再耍手段是摆明了没安好心,深宫嫔妃互相猜忌又怎会真的出淤泥而不染?他自然不会按袁家预想中的那样行事,冷落袁幽兰,架空袁朗。如此一来,袁朗只能更加卖力,却换来不知情的皇帝更深的反感。
尽管袁朗只是想精忠报国而已。
说来也可笑,或许有的时候单纯的心思总会被人误解,反倒是隐匿极深的小人更加如鱼得水。
简凝自言自语:“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这话说得可真是不假。#手动拜拜#”
在袁朗的身体中,简凝看他奋勇杀敌,看他的功劳被主将抢走,又看他如何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爬起。倘若一眼能看到未来的结局,或许他不会如此拼命地去做这些傻事,得到的除了失望还能有什么?
也许是上天可怜袁家。那一年,袁幽兰有了身孕。那一年,袁磊成熟了许多,入武当修道,为自己当年的幼稚行径作出忏悔。那一年,武林与朝堂立约互不相扰,为以示交好的诚心,双方各派一名代表,修筑象征双方友好的建筑。
袁朗和袁磊作为双方阵营中的异类,被推了出来做这件不知究竟是好是坏的事。
那是他们兄弟的最后一次相见。
☆、不许人间见白头
“匾额怎么写?”袁磊背着剑,没好气的问道。他自幼好武,对文学嗤之以鼻,是以想名字、写匾额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袁朗托着牌面光洁的匾额,冥思苦想了片刻,轻快地笑道:“就写‘以武会友’吧。”
“如今的武林和朝堂做不到任人论才。”袁朗道,语气平静,简凝却能感受得到他内心汹涌的不满与愤怒,“以武会友好,论友只讲武学,不管他是正道邪道,不管他是男是女,来即是客,高山流水觅知音。” 
说罢,他抽出了干将,竟然直接以剑为笔,在匾额上生生的刻下了这四个大字,颇有风骨、气势甚足。
简凝小小的佩服了一把。她用惯的是手机和电脑,一年也不知能摸几回笔,简体字写得都像鬼画符,更不用说用剑刻就的繁体字了。是以看到袁朗一介武将都能把字写得这样好看,除了佩服还多了几分自惭行愧。
袁磊眼中的字只有看懂与看不懂之分,所以他并不知道大哥写的字是好是坏,而是注意到了袁朗手持的那把剑。
袁朗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举起剑让他看了一眼,道:“这是干将,皇上念袁家保家卫国多年,特赐予我的。”袁磊对那把剑很感兴趣,仔细观摩半晌,又问道:“干将莫邪一向是不分开的,干将在袁家,莫邪呢?”
袁朗收了剑,足尖轻轻一点,便纵身跃起,将刻好了字的匾额放到了玉苑正门之上,端详了好一阵才回袁磊的话:“在丞相手中。”
简凝眼皮一跳,丞相?她记得赢策说他老爹就是丞相来着……
这可有意思了。干将为雄剑,配武将;莫邪为雌剑,配文臣。袁家是武将之首,赢家又是文臣之首,干将莫邪分别给了文武官员的老大哥,显然是让他们互相扶持和睦友好。可是随后袁昭仪捏造罪证污蔑丞相,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等到赢家洗脱罪名时已经被抄家,袁家“设计陷害”的罪名是坐了个实打实,残害忠良、图谋不轨等等一系列名头都塞给了袁家。如此一来,袁嬴两家彻底垮台,只剩皇族罗氏一脉独大。
这些七拐八折的逻辑,袁磊这个直肠子可没想到,听了莫邪剑的下落,只恨恨地啐了一口,道:“浪费!那老东西懂什么剑!”
简凝发现,这两兄弟再次见面后,不论是共造玉苑还是其他什么时候,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昔日二人在战场上的交锋,二人的关系也不像在袁家时的那样针锋相对□□味甚浓了。或许是他们都已长大,幼时的不快与纠葛都看淡了,兄弟——毕竟是手足。
简凝寄身在袁朗身上,场景走马观花的在她面前晃过,她知道袁朗和袁幽兰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什么,却唯独不知道袁磊的。袁磊依旧臭脾气,多年前如此,多年后仍旧如此,说不上来他变化在何处,只是感觉到他和以前着实有些不同。
她看不见袁磊的经历,自然也不知道他如何怀揣梦想却落草为寇,向往快意恩仇却出家修道,也许是袁磊不希望旁人知道他这些年来经历的一切,所以没有任何人了解到他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是如何从一个山贼,成了武当的掌门。
袁朗没有问。
修筑玉苑结束后,袁朗离开了,没有同袁磊道别。简凝只觉得眼前一花,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飘荡到了何处,恍惚中,她看到了袁府血肉横飞的炼狱之景,袁朗拿着干将血战,袁幽兰被乱刀砍死,身首异处,漫天都是血雨与哭嚎声中,一个不起眼的女奴怀抱婴儿只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那一天,袁磊闭关之期未满,听闻了袁家灭族的噩耗,立即要冲出武当,弟子不知所谓,只见掌门风风火火,好心劝了一句。袁磊心急如焚,哪能听得进去旁人的废话,那弟子还不知死活的非要开解他,袁磊气急败坏的一掌击碎了那弟子身旁的三块巨石以示警戒,弟子果然被吓到,任由他冲下山去。 
他见到的是遍地的尸骸。皇宫中派来清理尸体的人还未到,全府的尸体,地砖几乎被染成了艳红色,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掺杂着铁锈味和尸体散发出的难以言明的异味。
袁府的正中央跪着一个人,他的身旁围绕了一圈官兵的尸身,皆距他一丈之外。干将穿透了他的心脏,直直的插在了他背后的地上。
简凝的意识清醒时,发现自己被袁磊拿着,仔细一看,发现她竟然附身到了干将的剑身上。袁磊将干将从袁朗的身体中一寸一寸的抽了出来,看着袁朗的身躯失去了支撑颓然倒地。
他是自杀。
以袁朗的武功之强,断然不可能死在这些废物手里,真正杀了他的是绝望感。没有什么比一直坚持着的信念崩塌更加痛苦的事,亲妹惨死,亲弟出家,袁家终究不为皇权所容忍,可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敌不过谗言。功高盖主就是原罪,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猜忌,他以为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实则不过是痴心妄想。
爱情、梦想、信仰,这些虚无的东西惹得无数人飞蛾扑火。可是袁幽兰没有爱情,袁磊失去了梦想,袁朗所坚守的信仰不过是个笑话。
袁磊成了三石道人,没人记得他的本名。只有他自己知道,袁氏三子,长子名朗意为朗朗乾坤,次女幽兰花中君子,幺子名磊寓意光明磊落。
人们只会记住袁朗的副将身份,袁幽兰是陷害良臣的毒妇,三石道人是盛开在武林的一朵奇葩。谁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呢?
被简凝寄身的干将为三石道人随身背着。他从一个妇人手中牵过了一个男孩,妇人身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攥着她的衣角,瑟缩在她身后,他看起来又矮又小,面黄肌瘦,长着一张可怜巴巴的脸。
“有名字吗?”三石道人问道。
披着斗篷的妇人微微昂首,露出了一张清丽秀美的面容,简凝眼睛睁得极大,险些贴到她的脸上:这女人不是唐潇又是谁?!
“大的叫乐容,小的……叫祈安。”她笑着,眼中却有泪光闪烁。
祈愿上天、平安喜乐。
唐潇拉着罗乐容,渐行渐远,三石道人抱着罗祈安,不知所想。
简凝愈发看不懂剧情走向了,若说先前的袁氏三子是为了“家族”的剧本,那唐潇的出现和罗乐容、罗祈安的关系真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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