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早朝》第239章


她幽幽瞥过席慕远,“麒麟图可以仿冒,而且是陆大人在先,洛北王在后。怎么就那么巧呢?”
这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出,张贵妃是怀疑席慕远的麒麟图为仿造。但在席慕远之前的一再推脱下,这点眼药上的一点力度都没有。
皇帝还瞪着席慕远。
南安王作为皇帝皇叔,在场辈分最大的一个,终于看不下去,起身道:“皇上,老臣直言,不如滴血认亲如何?”
皇后寻子心切,一口答应:“好!”
皇帝也颔首。
席慕远想要拒绝,被顾烟寒拉了一下,冲他摇头。
席慕远不解,但因此没有反对。
汤富贵很快用白瓷碗盛了清水而来,皇后率先上前用长针挑破手指,挤了一枚血落在碗中。
汤富贵为难的看向席慕远与陆篱。
陆篱微微抬手:“洛北王先请。”
席慕远有些不大乐意,但顾烟寒已经掰着他的手挤了滴血下去。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白瓷碗内的两枚血液。
汤富贵从小看着席慕远长大,心中也更属意他,不着痕迹的微微摇动瓷碗,试图想要加速两枚血液的融合。
谁知,两滴血却谁也不理谁,兀自在清水中沉浮,就是不融合在一起。
张贵妃看着那碗,忍不住笑了:“看来洛北王真的不是!”
席慕远倒是有些许的诧异,低头看了眼顾烟寒。难道是王妃做了什么手脚?
皇后不敢相信,她望着碗,又望向皇帝,不知所措:“这……怎么会这样?远哥儿怎么会不是……麒麟图真的是那样的!皇上……”
皇帝也伸长脖子望着那碗,眼神疑惑。
老王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这不可能!远哥儿他真的是!这水一定有问题!不信验陆篱!”
“验。”皇帝冷着脸吩咐,“就在这只碗里验!”
陆篱同样挑破手指,他的血滴落入清水中,很快与其中一滴溶在一起。
汤富贵诧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皇上……融了……”
皇帝愕然。
神情复杂的望向陆篱。
就连陆篱自己,都有着不小的诧异。
老王妃冲上前来,怎么也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我说都是实话!都是王爷告诉我的!那亲眼看着远哥儿被人从山崖上丢下来!不会是假的!”
“那可能是还有谁家丢孩子吧。”张贵妃冷冷道,“如今已经能证明洛北王并非皇长子,也不是先王爷血脉。这爵位继承,是不是合理呢?”
这落井下石的速度无人能比!
老王妃的身子微微颤抖。她还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
若席慕远无法继承爵位,她也无法再过继儿子。因为,席慕远并非败家不孝,她没有权利将他赶出去!
席慕远被闹了一晚上,索性也撂挑子:“张贵妃所言甚是,明日本王便写了辞呈,请皇上收回爵位。”
“远哥儿!你别闹!”老王妃急的团团转,“娘错了!你不要怪娘……你乖啊……”
席慕远要是交出兵权,洛北王府瞬间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道理老王妃就是再傻也知道!
可张贵妃向来秉持“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又知皇帝忌惮席慕远已久,若是能借此机会帮皇帝除去席慕远,她曾经的荣宠肯定能再回来!
张贵妃猛地跪在皇帝面前,义正言辞的道:“冒充皇长子,欺君之罪,岂是一个辞呈就能解决的?还请皇上将洛北王打入大牢,不然皇室颜面何存?”
好一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神色!
在场其余王公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不知道该说她勇敢还是该说她天真。
今晚皇帝要敢关席慕远,天不亮,京城外的兵马就敢杀进来劫狱。这还不算,金銮殿上坐着的人恐怕都得换掉。
皇帝狠狠剜了眼她,从前只觉得张贵妃霸道冲动,只当她真性情。如今这番话说出来,皇帝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把对秦子鱼的宠爱给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
所幸席慕远还没打算把皇帝气进棺材里,出声道:“本王从未说过自己是皇长子,何来欺君?”
“你娘可是这么说的!”
“母亲患了失心疯,看似与正常人无异,实则内在已疯。本王一开始便已经说明,张贵妃何故要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我没疯!”老王妃不服气的大喊。
“那您就是欺君。”席慕远面无表情。
老王妃瞬间焉了。
张贵妃瞥向正诧异的镇远侯,冷笑道:“你母亲若是疯了,你舅舅怎么还送她进宫?莫非镇远侯也疯了?”
“本王说了,母亲看似与常人无异,舅舅因而被欺骗。张贵妃不是也被骗了么?”席慕远反问。
“我没有!”
“那张贵妃是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席慕远又问。
要是承认相信疯子的话,就是变相在骂自己没脑子。要是说不相信,那就相当于承认席慕远没有欺君。
张贵妃不满的哼一声,算是默认后者。
太子长长的松了口气。
相比于陆篱,席慕远的威胁对他更大。若席慕远真是皇长子,他这个太子铁定干不长。若是陆篱,他努力拉紧席慕远,说不定还能一争高低。
因此,他自以为可以借机雪中送炭:“父皇、母后、母妃,依儿臣看,重麟对此事也不知晓。不过是王太妃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他自小与儿臣一道长大,他的性子父皇也清楚,断不会做出这等忤逆之举。还望父皇明察。”
他难得说句人话,席慕远看了一眼。
太子冲他微微颔首,这是卖好的意思。
席慕远接了,又看向皇帝:“皇上,家母的病还要小神医医治,可否容臣与舅舅先一步带她回去?”
老王妃有心喊一句她没疯,可触及到皇帝那阴沉的眼眸,又生生忍住。如今她不再是洛北王妃,洛北王府的丹书铁券可救不了她。
皇帝与皇后交换着眼神,皇后显然还对此有疑虑。皇帝不知道想了什么,思索半天后,微微颔首:“去吧,往后将人看紧了。”
“多谢皇上。”席慕远递给镇远侯一个颜色,自己则带着顾烟寒先一步离席。
那厢,镇远侯有苦说不出。
老王妃急匆匆写信告诉他席慕远是皇长子,他担心京中有变,这才急匆匆的赶回。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他将老王妃带离,很快追上在前面刻意放慢脚步等他们的席慕远。
“舅舅往后是将母亲接回辽东,还是继续让母亲住在听香小筑?”席慕远问。
“我要住在京城!”老王妃抢在镇远侯前回答,只有在京城,她洛北王妃的身份才有机会恢复。
“那往后便在听香小筑不得出门。”席慕远面若冰霜。
老王妃不甘心:“远哥儿,娘说的都是真的!这……会不会是那碗水有问题?娘听说里头加明矾还是黄油什么的,能操纵血相融……”
“那也不会一个相融,一个不相融。”顾烟寒提醒。
老王妃又想剜她,席慕远用身子将顾烟寒护在身后:“扫雪,送老太太回去。再让白虎调一队人去听香小筑。没有本王手书,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扫雪从黑暗中走出,对老王妃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王妃还想要说什么,被镇远侯拉着离开。
席慕远与顾烟寒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他低声问顾烟寒:“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顾烟寒一笑:“王爷,你太看得起我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我就算有心也无力。”
席慕远眼神疑惑:“难道陆篱真的是?”
顾烟寒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滴血认亲这个法子是不准的。”
席慕远一愣:“怎么不准?”
“在我们那个时代,研究出来人体的血型大致分为四个大类。同种类的血可以相融合。但子女的血型并非与父母完全一致。”
“为何会不一致?”席慕远不懂。
顾烟寒尽可能讲的通俗:“比如我是甲型血,王爷是乙型血,暖暖可能随我,也可能随王爷。”
“那不是父母两者之间必有一个可以相融?”席慕远问。
顾烟寒颔首:“但暖暖也有可能是甲乙型血,或者是丙型血。这两种比较特殊,可以与另外三种血都相融。如果我们两的血型是另外两种,暖暖的血型也会随之改变。情况就不一样了。”
席慕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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