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妃君子》第116章


“不许这么唤我。”少年的耳根有些红,手颤抖着,可耻地眷恋着方才的莹玉盈掌,那丰满滑腻的肌肤……
“哦。”柳潺止住了笑,心里全是甜蜜,“我知道,你在魏爷爷家里念书是不是?”
是,显然念得不好,被太学博士罚了抄书。一想到自己所学,尚不如眼前这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他便汗颜得扭过了头去。
柳潺了悟地托着下巴点头,聪慧地闭了嘴巴。
到了柳家,白慕熙命人将车停在后院,柳潺本想赖着不肯走,可是车里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他好像有些不自在,很热似的,脸颊都红透了,虽然也不影响他的好看,她可以再看一路,但她还是乖巧地下了车,用女儿家的礼仪,对他福了福,“太子哥哥,我走啦!”
直到那海棠花一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头,白慕熙才咬唇,低声吩咐:“走。”
“诺。”
他在魏太师家中求学,这件事上京城怕是没几个人不知晓的,她知晓也不足以为奇,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神出鬼没,在魏太师府,犹如直入无人之境似的。
白慕熙在一株桃花树下闲读,这一次看的是兵法,远远听到女孩子清脆的银铃似的笑闹声,是她。他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听到院墙外头,她压得极低极低的声音,“我不闹了哦,魏大哥,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把兜里的银子都给你。”
她……要见他?
白慕熙惊讶了一下,心稳稳地跳动了几下,但比方才快多了。
魏家长孙那无奈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你魏大哥我真不是好敛财之人,他在后院的桃花树下读书,你记得,一定要轻轻的,别惊扰了太子殿下,他毕竟是太子,你说话做事,在他面前,都要有分寸。”
“哦,知道啦。”柳潺抓着两根糖葫芦,猫着腰沿着小径窜过来,人没有到,糖葫芦的糖香已经飘得老远了,白慕熙微微一怔,脸颊红得像一块玛瑙,落了无数嫣粉的花瓣在身,他轻一兜衣袂,便将灼灼桃花全抖落下去。
柳潺痴迷地看着心仪的小少年,忘记了魏家大哥的交代,忍不住从后头刷一下冲了过去,“太子哥哥!”
饶是早有准备,白慕熙还是被她吓了一跳,拎着一截衣角起身,望着她贪婪而迷恋的笑容,心狠狠地颤抖着,直到那已经完全融化的糖葫芦从她背后拿出来,看到她有些失落的眉梢眼角,他也跟着无奈地一笑。
柳潺不甘心,“下次,下次我肯定带个你喜欢的东西送给你!”
他有些无奈地告诉她,“我这几日要休沐。”
柳潺不死心地跺了跺脚,“那我就初一再来,反正,反正你初一肯定是要来的。”
他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连自己的行程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初一的时候,他又靠着青石,坐在桃花树下读书,春红已谢,她兴冲冲地冲出来,白慕熙放下书册,看着跑得香汗淋漓的少女,递给了她一块素帕,“擦擦。”
“嗯。”柳潺接过帕子,却笑得那般灿烂,她抽出一只杏黄色的香囊来,摇摇晃晃在他眼前,“这是木樨花做的香囊,你闻闻,香不香?”为了这只香囊,她问二娘要隔年的木樨花瓣没有得逞,后来成功偷出来了,却被她阿爹从床头打到院尾,好不凄惨!
白慕熙有些不解,“为何赠我木樨?”
柳潺插着腰大笑,“因为你叫慕熙啊。”
是这样。他几乎快忘了这个名字了,因为没人唤过。
他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我是这个名字,所以便必须爱木樨花?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吗?”少女脸色一垮,悻悻然地抽回了香囊,嘟嘴道,“你不喜欢,我不送你了。”
“没有。”白慕熙面对无理取闹的少女,真是没辙,他接了她的东西,“我喜欢。”
她的眼睛瞬间一亮,“真的?”
“……嗯。”
“那你,可以永远戴着么?”
“……可以。”
宫人都奇怪,除了梅花,还从未见过殿下用过别的花香做香囊的,以至于屋子里炭火烧的,地龙熏的,衣裳染的,全变成了木樨香。
有一日,白慕熙正在伏案写字,身边一个太监多了句嘴,“殿下,奴才今日听到皇上同人说,殿下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定下太子妃了。”
他投笔一顿,仿佛才意识到,遇见潺潺,已经两年多了,她也已经及笄,是待嫁的芳龄岁月。
白慕熙沉声道:“多嘴。”
那小太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不敢再多话,忙从书房退了出去。
白慕熙描了一幅丹青挂在寝殿中,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展开画卷,图册里的小姑娘明眸皓齿,海棠红的对襟软烟罗长绡裙,含羞带怯,娇笑敛唇,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邀他赛马,输了便要娶她。
他看得出她是费尽心思想赢,看着她疾驰而去飞扬的身影,他忽然不想动了。如果这一生一定要有一个人来陪的话,在母后之后,只有潺潺。只有她,让他的世间还能有一丝眷顾,一丝鲜活生动的色彩。
他真的,很想娶她,很想很想。虽然他渐渐大了,渐渐明白,父皇对于柳家和皇叔的忌惮,对于他们的不满,可他不想放弃,如果不定下婚事,他的潺潺会嫁给其他什么人,他想,他无法承受,就算是自私也好,他想给她一辈子,想给她,独一无二的白慕熙。
可她怕是不知道,竟然这么努力地要赢,这么想嫁给他……
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傻瓜潺潺。
☆、第102章 番外:东宫往事(二)
她赢了,笑得那般开心。
三日之后; 皇叔亲自上东宫来说亲; 苦口婆心地夸赞了一通,他有个多好的侄女; 端庄温婉,淡然脱俗; 皇叔那个温润如玉的人; 也学会了舌灿莲花,他心中有了人; 便听得不怎么耐烦,皇叔大约也看出来了; 于是最后拍一拍桌,“最重要的是; 柳潺从小重情重义; 与慕熙贤侄你必定成天作之合。”
“柳潺?”说了半日,原来说的是柳潺?
那“端庄温婉、淡然脱俗”八个字,是送给潺潺的?那八个字怎么可能同潺潺有什么干连。
他觉得有些好笑; 本以为皇叔为了拉郎配特此来训导他一番; 他最多左耳进右耳出便罢了; 没想说到来说去,是为了潺潺。
太子殿下的脸有些发烧; 低低地垂下了头。
皇叔一见,便觉得这事多半要成了。
当然最后果然是成了的。
只不过在这个最后之前,皇帝因不喜柳潺那活泼好动的性子; 又不爱与柳家结亲,故而在正妃八抬大轿入东宫之前,他从太后身边挑了个模样周正的宫女塞入了东宫,这便是太后跟前养了四五载的灵瑗了。
灵瑗最大的长处便是美貌,她到了东宫之后,便想着万般法子诱惑白慕熙,都没得逞。
在灵瑗的怨念之中,太子妃的花车被风光迎入了东宫。
那时候灵瑗被梳洗罢扛入东宫,是在个黑漆漆的深夜,没有什么明月,也没什么十里红妆,连正门都不许走,一路穿小路送去的,最后还原封不动地被抬走了。
可是柳潺却不一样。
他和她的婚礼,是当年轰动上京的一件罕事。
阴山柳氏抚远将军之女与当朝太子,是备受天下人歆羡的郎才女貌。
出阁那一日,十里红妆,摇摇洒洒地铺了一座古都的花雨,大周的礼俗,通常在夜里才能交拜天地,于是那夜灯火繁重,鱼龙狂舞。
长街长,流焰如画。
柳潺在一路吹吹打打之下被送入东宫,她喜欢的情郎,她爱慕的少年郎,一袭胜枫的红衣,清俊的脸描着几分俗气艳丽的红,仿佛是为了配合她,今日特地被画成了如此模样。好像一直清冷的谪仙,为了她破了戒,彻底堕入尘世。
龙凤的烛火,似她的眉眼,灼然绚烂。
她还记得他手掌的温度,微凉,后来,滚烫。
“潺潺。”
柳潺想把自己的凤冠取下来,繁重的首饰压得她脖颈酸痛,但这样的时辰,她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她低声道:“殿下,我脖子酸。”
白慕熙淡然地替她摘下了头顶的金钗步摇、翠翘搔头,琳琅地堆了一整面小檀木几。
“潺潺,你的父亲,将你托付给我了。”他如是说。
不是她父亲托付的,是她自己央求的,这一点,他恐怕不知道吧。
柳潺想掩饰自己的窃喜,可不经意地嘴唇绽开了绯红的花朵。
他修长的指摩挲过自己的脸,唤起炽热的温度,他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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