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欢》第5章

“我靠，搞什么。”梁聪一边暗骂，一边拉凳子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在寝室的讨论组中发了一串字符。
“点名了，都死哪去了！”
平流下的暗涌（3）
格布坐在大音响上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中间还添油加醋夸张地把事态说得跟原本大不相同。路西在心不在焉地下面听着，格布所说很多都是昨晚他们三人讨论过之后的内容，他实在不想再听一遍。
手机此时“滴滴滴……”的信息声打破了原有的氛围，甚至还把认真听讲的萨萨吓了一跳，也许是受到了前天足球场上的惊吓，萨萨对于格布所说一时间难以接受，心一直提得老高，和坐在他旁边昏昏欲睡的无欢显得对比实在鲜明。
格布扭头不满地看着路西，眼神似乎在质问他怎么回事，路西他摆了摆手，示意马上关掉，格布才转头来继续向众人重申要注意的事项。
“点名了，都死哪去了！”看到梁聪在群里发的信息，路西心想，算了，也来不及了，待会再说吧，随即又恢复了刚才心不在焉地打酱油状态。
“我靠！”一个声音又突然响起，格布反感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原本睡眼朦胧的无欢此刻拿着手机一脸惊恐。
“又怎么了？！”格布黑着脸说。
“我我我，我们点名了，不，你们也点名了，这节课是那个老姚，。”
“我知道，那老色嗨……”路西瞥头略显无奈地跟无欢说。
无欢看到众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明显是格布说的比专业课点名还要更加火烧眉毛，然后“噢”地一声又把头低下“不上就不上，大家一起不上，爽啊……”
平流下的暗涌（4）
“来不及了，帮我们喊一下到啊！”
梁聪看着讨论组里路西的回复实在无语地摇了摇头，他环顾四周，只有七八个人，怎么给那些家伙点到？
这节课其实并不是他们的专业课，却也是要修的一门，学校资源紧张，于是法学院和商学院便合在一起上课。
这五十来岁的男人说起来还是小葵的专业导师，经常在学校里晃悠，那天找策策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梁聪一想小葵心中一沉，说不出的感觉瞬间让他感觉自己的喉头打结。
小葵，为什么一想到她，自己心中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被什么困扰着，但是又找不到一丝头绪，最近自己心中的疑惑变得越来越重。
原本的内疚和思念，随着时间的流逝，又多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了。
梁聪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是教授提问自己。
“不……不知道。”梁聪胡乱答了一句，然后在大家低声唏嘘中坐下。
梁聪坐下后，看了旁边的几个男生对他挤眉弄眼地笑，梁聪认出了，那是无欢室友。
梁聪悄悄问那几个男生“无欢呢也不来？？”
这货昨晚嗨了整晚，估计现在还在寝室睡着觉呢。”
“精力这么旺盛，”梁聪摇了摇头，“他哪来那么多钱。”
“嗨，你是不知道，他每次约学妹，都是富婆，每次都是坑别人。”
梁聪想到昨晚无欢给他发的信息：“来撩妹嘛！好久没跟你出去玩了。”
这家伙，就不能多和兄弟们玩玩，整天泡在异性群里，迟早变人妖。话说好久没和他去玩了，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不妨找他散散心。
思绪还未结束，教室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安静的课堂上显得格外地刺耳，学生们一回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出现在门后。
“进来吧！”姚教授阴沉沉地说。
发现姚教授看到了自己，无欢索性大摇大摆地进来在梁聪身边坐下。
“我正想找你。”梁聪说。
展开调查（1）
4月29日　11：38　星期二法相寺
“你说带我来好玩的地方，就是来这里拜佛？！”梁聪此刻对着闭目的无欢大叫。
市中心的法相寺，是这座城市佛光最盛的地方，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仍有很多虔诚的居士和佛徒在此礼佛。
无欢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几串檀香木手链，又戴上了一只玉观音，头顶罩着一只不知道去哪弄来的僧帽，双手合十，正跪在观音面前念念有词。
“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无欢不理会梁聪的发飙，仍在那叨咕叨咕。
“喂！”梁聪忍不住了，扬手推了推无欢。
“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阿门！！！”无欢在念完一堆后，终于没有了动静。
“胖子和策策都死了，大家都说，是小葵的鬼魂回来杀人了，”无欢仍然闭着眼睛，“今年我犯太岁，本来灵气就不旺，碰到鬼小葵，那还不得死定。”
梁聪拉了一个蒲团到无欢旁边坐下，“你多大了，还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信佛的啊！喏！嘛咩嘛咩哼！”无欢半睁着眼，合十的双手在梁聪面前不住乱晃。
梁聪看了看在他们旁边跪拜的中年大妈。
“求求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儿今年顺利生下大孙子。”
“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保佑儿媳今晚剖腹产顺利。”
梁聪拍了拍无欢：“这是送子观音。你要是真怕小葵回来报仇，你应该去对面拜斗战胜佛。”
无欢抬头一看，高高在上的白玉观世音面带慈祥，手中抱着一个大胖小孩。
“哎呀！”无欢一把站起来，扯下了头上的僧帽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你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小葵男朋友，她怎么会来找你，我不一样啊。”
“所以啊，”无欢抬脚走出大殿，左手拿着的香不断击打着右手，“我也要为自己考虑不是。”
梁聪看着这个眼前还搞不清现状的好友，从他手里拿过三根香，在扔进了大香炉中。“你想不相信他们是死于意外。”
“我相信啊，”无欢点燃了香，又在对着大雄宝殿俯首作揖，“警方都给出了结论，学校也开出了说明，而且，意外发生时候，我们都在场啊。如果要说这是有人恶意为之，破绽都没有，神人。”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梁聪说“连续意外死了两个人，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有蹊跷。”“今天我找你，是想让你帮忙。”
“帮什么忙？”
已经快到中午，寺庙来往的香客越来越多，看着面前香炉那巨大的烟雾，梁聪缓缓地说：“我要调查一下他们的死因。”
“为什么找我”无欢此刻又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用手指顶着转圈。
“你是不是我哥儿们。”
无欢听了蛮开心：“那是！我刑法大神无欢未来不是大律师，就是大神探”
梁聪看着眼前的这大男生暗想，这不靠谱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他一起解开心中的疑惑。
“好，既然这样，那就说好了。”
“想都不用想了，庞松和策策为什么会死，还不是因为之前小葵死了的事情。”无欢拿着香，烟雾在他和梁聪之间环绕，他的脸在烟中若隐若现。
展开调查（2）
学校距离市区远，出来一趟不容易，走出寺庙之后，梁聪便要求作为本地人的无欢作带着他胡吃胡喝了大半天，因为是梁聪，无欢占不了丝毫便宜，玩了一路，回校时候无欢一直在唠叨着自己的支付宝余额从四位数降到了三位，在这空挡，梁聪没空理会一旁哀嚎的他，摇晃的公交车让现实与虚幻不断交织，梁聪心中思绪不断。
一个文院的学生，一个商院的胖子，恰巧又都是他的好友，但是确实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在一周不到的时间相继意外离世，学校里都谣传是小葵去世快一年了，要回来寻找当年的伙伴。
小葵去世后，大家在受到警方和学校的一通问话后得到了口头警告，然后毫无下文，小葵，是意外落水身亡，而学校应对小葵那作为副市长的父亲早已有心无力，对于这几个当时的同伴并没有关注太多。
公交车突然碾到一个大坑，把全车人都震了一阵，梁聪也因此清醒起来。
“我靠，这路也该修修了，都几年了……”耳边传来了无欢的抱怨。
大家都约定俗成，在小葵葬礼后决口不提去年往事，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小葵的离去，不管怎样，和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梁聪不信鬼神，他对最近的事情的判断就是，不是有人利用当年的事情对庞松和策策，甚至还有接下来的人进行针对；要么就是真属意外。
如果真的是庞松和策策与幕后的人有冲突，那又有什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