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蝶飞》第71章


平静的日子终将被打破,冰璇的叔叔贪慕虚荣,谄媚陆玉璋,不惜出卖侄女。他写信诓骗冰璇,称她的母亲尚在人世,约她单独一叙。
冰璇辗转难眠,思虑良久,决计独自前往,可后来才知,这是她叔叔的圈套。她手无缚鸡之力,终究被缚住了。
陆玉璋沉迷美色,垂涎冰璇之姿,而冰璇却以死相逼,令他进不得身。他无意中得知她是庄博的妻子,便心生一计,用她引庄博自投罗网。
明知是陷阱,庄博毅然前往,因为那里有他想见之人,有他想救之人。最终,他见到了冰璇,可惜,他们没能全身而退,葬身于火海之中。
那一场大火,燃尽了草木屋舍,一切终将成为灰烬。
赢殇赶到之时,漫天的火光映红了天边的云朵,照得他脸颊发烫。他捏着师傅的绝笔信,骨骼生疼。师傅将尊主之位留给了他,还有那个不满周岁的小女婴。
庄蝶依心潮起伏,宛如巨浪拍案,面色却沉静如水,问道:“既然你师傅将尊主之位留给你,为何你不继承他的遗志,护卫南朝江山社稷,反而听命于陆玉璋?”
“那一年,本尊才八岁,无论心智和武艺,都斗不过陆玉璋。为保伏凌山长久,本尊只能屈从。”赢殇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后来,本尊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欲要毁灭,必先给予,所以,本尊帮陆玉璋做尽一切恶事。孽业痴缠,既是本尊之罪,也是陆玉璋之罪。”
庄蝶依惊愕地看他,他白发飘飞,冰眸无情,唇角勾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宛如地狱使者,冰冷狠绝。她语无伦次道:“你。。。。。。为何要这样。。。。。。同归于尽吗?”他有诸多选择,可他最终选择了一条通往地狱之路。
“本尊一生的苦难都拜他所赐,可他毕竟是父亲,无他便无我。”赢殇悠悠道。从小到大,无人教他何为爱,何为恨,他孤立于自己的世界,爱恨喜怒也渐渐与常人不同。
庄蝶依沉默,或者说,她不知说些什么。
赢殇转眸看她,声音平淡,如古井无波:“你属于伏凌山,但你随时可以离开。不过,本尊劝你,暂时留在本尊身边。”
“为何?”
“北朝已经向南朝宣战了。”赢殇薄唇微勾,似笑非笑,“本尊收到密旨,刺杀叶子辰。”
庄蝶依的脸色蓦然一白,颤声问:“你,当真要杀叶子辰?”
“你舍不得了?”赢殇瞄了她一眼,起身站了起来,长风掠过他的衣袂发梢,宛如画中玉人,不染人间烟火气,他悠悠笑道,“叶子辰是个不错的对手,本尊心向往之。明日,本尊将启程去边境,你若不放心,便随本尊前去。”
☆、第六十八章 交战
江州,南朝边境一处州郡,东临大海,风光秀丽。时值四月,枝头桃花嫣红,水岸草色青青,林中莺语燕啼,只可惜,如此春景无人欣赏。
北朝向南朝宣战近一月,势如破竹,连占数城,江州是东路大军下一个攻伐之地。消息一传开,江州百姓陆续逃离,如今,偌大的城池只剩一些老弱妇孺。
赢殇披着一件斗篷,遮住了惹眼的白发,从容地走在江州空旷的街道上。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衣翩然的庄蝶依,一个是年近四旬的侍从幻术。多年来,幻术一直待在伏凌山,打理赢殇的生活起居,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
“北军打来了!”街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边跑边叫。
随着这阵叫喊传来,四周有人居住的屋子立刻关上了木门,一时间街道静悄悄的,连耳畔的风声都能听得清了。
赢殇勾了勾唇,嗤笑一声,嘲讽道:“关上门就能避免战乱了?真是愚昧无知。”
“惧怕是人之常情。”庄蝶依淡淡道,“一群老弱妇孺,除了躲避又能如何呢?”
赢殇也不反驳,慢悠悠往城楼走去,却被城门的守卫拦住了。
幻术掏出一面令牌,那守卫见了令牌,恭敬地退开了。
城墙之上,赢殇迎风而立,斗篷飞扬,遥遥注视着敌方的主将,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并不是叶子辰。他微微眯眼,伏凌山探子来报,叶子辰身在东路大军中,可为何不见人?
庄蝶依静静伫立在他的身侧,城下刀剑相交,厮杀阵阵,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伤兵拖着染血的衣衫,挥舞着利刃。天地间,一片暗红的血色。
这便是残酷的战争。
“你倒是越发慈悲了。”耳畔传来赢殇的奚落。
庄蝶依眼皮微阖,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再睁开眼,只剩一片清澈明净。
远远传来一阵敲钲的收兵信号,北朝撤退了。
经此一役,江州郡守见敌我悬殊,大势已去,携了家眷银钱,弃城而逃。
赢殇没有阻拦,只是平静地感叹了一句:“南朝大厦将倾,颓势已定。”他凭着令牌之尊,住进了府衙,接管了江州的一切。
春夜,新月如钩,渐渐隐没乌云之中,天地间一片幽暗。
石砌的城楼上,庄蝶依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环顾左右,莫名焦躁,身后明明空无一人,却让她生出想要逃离的错觉。
幽暗的前方透出一丝光亮,好像海上的灯塔,指引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临墙而立,夜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清新飘逸,犹如仙子,她的眼睛被白丝蒙住,一只脚凌空放在城墙之外。
“不要!”庄蝶依失声惊叫,如风一般飞奔过去,却扯住她蒙眼的白丝,而白丝下的那张脸却惊得她目瞪口呆。
那张脸与她的脸完全一样!
庄蝶依猛然惊醒,抚着胸口喘息,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原来,只是一个梦。室内静谧无声,月光浅浅照进来,她睡意全无,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睡得不安稳?”鬼魅般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庄蝶依又是一惊,不动声色平息着紊乱的呼吸,平静道:“尊主也睡不安稳?”
“呵。。。。。。”赢殇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蔑道,“本尊心无所惧,又岂有不安稳之说?”他转眸看她,神秘笑了笑:“本尊带你去见一个人。”
两人穿过水榭长廊,来到了府衙内一处僻静的屋子,昏黄的烛光从屋内透出来。
赢殇推门而入,偏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庄蝶依,淡淡命令道:“进来。”
庄蝶依忐忑地踏入屋内,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长长的墨发遮住了半边容颜。她缓缓走过去,轻轻撩起她的发,一看之下,瞳孔猛缩,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赢殇身上。
赢殇一手稳住她的腰,走过去坐在床榻,修长的指背滑过女子的脸颊,轻飘飘问道:“本尊这件作品如何?”
庄蝶依面色苍白,吞了吞口水,极力掩饰内心的颤抖:“你。。。。。。你这是何意?”
“这是本尊替叶子辰准备的礼物。”赢殇阴柔地笑了,好像暗夜中绽放的曼陀罗,妖艳绝美却带着致命的毒,“你说,叶子辰若是看见她被吊在城墙之上,会作何反应?”
庄蝶依心神恍了恍,梦中的画面霎时清晰起来:“你。。。。。。不能这样做。”
“为何?”赢殇偏头看她,语气不辨喜怒。
“叶子辰不会受人胁迫,你何必白白牺牲这个女子的性命?”
“是吗?”赢殇站了起来,逼近她,撩着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事,总要试了才知道。倘若,他真的不顾你的性命,你倒要感谢本尊,替你试出了他的真心。”
庄蝶依偏了偏头:“既如此,你用我试探便可,何必做那样一张脸。”深更半夜,看到一张与自己完全一样的脸,是何等惊悚?
赢殇顿了一秒,淡漠道:“本尊费心将你养大,又岂会让你死?”
庄蝶依的眉拧了起来,赢殇从不曾改变过,依然是那个我行我素,喜怒无常的伏凌山尊主。那日山巅,他悲凉的剖白,好似她一个人的幻梦,梦醒了就如一阵青烟,消散在云雾中。
瑰丽的朝霞染红了东边的天空,空荡荡的州郡迎来了新的一天。
赢殇斜坐在城墙的一角,沐浴着朝阳,安然无忧。这个角度纵览城墙之下,而且,四周有遮挡物,对方辨不清他。他偏头看庄蝶依,漫不经心问道:“你猜,叶子辰会出现吗?”
庄蝶依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她希望,他不要出现。
赢殇凉凉戳破她的心思:“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城墙之下,北朝军中,墨衣男子端坐在马背上,面容冷峻,眼眸幽深,在沙尘飞扬的战场中,张扬着尊贵,散发着傲气。
幻术在赢殇的示意下,押着白衣女子上了城楼。他勒着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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